四、扬州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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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扬州怪事(一)

  且说李白写好《大唐赋》之后,心中总觉得十分不舒服。在长安呆了几天之后便告别亲友前往江南。一月之后,当他乘船来到扬州,不禁惊叹此地之物华人杰。扬州和长安这一东一西的大都,就如镶嵌在大唐版图上的两颗最耀眼的明珠。扬州虽然没有长安的庞大,但因地处江南物产丰富山清水秀,更兼人人长相俊美言行举止温文儒雅温言软语,比起长安的豪爽奔放倒具另一风情。

  如今整个大都却都是大红灯笼高高挂户户张灯结彩,完全充满了只要过大年的那种气氛。城门及酒店、茶楼、乃至百姓居室都张挂一个肥胖人的画像,处处雕刻一个署名贾儒的打油诗。李白百思不解,便向路人打听打听,路人神秘一笑,告诉这乃是扬州刺史、朝廷册封“诗人”贾儒的画像。同时,贾儒的幼子贾仁也刚刚从大唐的国子监毕业,也荣获朝庭所颁发的”诗人”职称,父子俩成为扬州仅有的两个“中央级诗人”,并且在大唐各地还是头一遭,当地各级官府、商家、酒楼、茶楼正准备选择黄道吉日热烈庆祝一番。

  李白更觉得奇怪,为什么居民也准备给写打油诗的贾儒捧场?为何大唐各地只有扬州才将当地刺吏的头像到处张贴悬挂?那人见李白提出这些问题,便嘎然而止不愿再谈。李白顿时如坠雾中,便向其它人打听打听。谁知一连问十余人,皆摇摇头不愿回答。最后李白碰到一青衫老者,那人仔细打量李白,听其口音观其言行良久,才小心对李白说:“请随我来。”于是李白跟随其出城,再徒步行走三十里来到一偏僻无人烟的茅草屋停下。那青衫老者对李白说:“这里四周无人,请进屋陋室休息。”待进入屋子,老者紧锁门闩,方才细细道来。

  原来贾儒来到扬州上任不久,就将本是好好一个人间天堂搞得乌烟瘴气,百姓及地方官吏苦不堪言。贾儒长子贾义成立了扬州会社,自任会社的会长,并将扬州主要的酒坊、砖瓦坊、石场、陶瓷坊、酱园坊、丝绸坊、茶坊、盐坊、家具坊等企业低价收购归其所有。次子贾礼成立了扬州商业会社,全部垄断扬州的所有商品的批发权,先是低价购进随后发给商贩。

  三子贾智创办扬州学堂,然后将扬州主要私塾取消,老百姓子女读书必须到他的学堂读高价书;四子贾信建立了扬州诗书画院,并办了主要发表贾氏父子及地方官员诗作的《扬州诗集》集子,虽然是天价又无人愿读却畅销无阻,因为贾儒规定凡扬州下辖的府、县、乡和酒楼、茶楼、客栈、商铺及各级官员必须订购。长婿苟且则成立扬州监察社,专门监视扬州各地下属官吏及平民百姓对贾府的怨言,如有不满不敬者轻者坐牢重者杀头或丢官降职;同时如有犯人要减轻刑罚,只要舍得破财即可,其市场价是扬州犯黄金百两朝庭要犯黄金千两,十两黄金即可假释出狱。

  二婿曾寿开办扬州最大的酒店和青楼---长青酒楼和长青青楼,凡与官府商贾有关的交易必须在这“两个楼”进行。而最令人气愤的是,凡扬州学子所读书必须购买扬州诗书画院所印制的高价书籍,并且该书籍扉页便印有贾儒画像,书中必学贾儒之诗。如今上任仅仅三年,贾儒家族已成为超过当地原来的最大商贾有亿万富翁之称的卓天然。

  “那么你们为何不到朝庭告状呢?”李白不由问道。

  注:1、砖瓦坊在唐代并不存在,作者为了提高效果而写的。

  2、诗书画院及《扬州诗坛》在唐代并不存在,订阅之事也不存在,属于作者虚构。

  3、扉页印有画像在唐代并不存在,属于虚构。

  4、“中央级诗人”,监察社、商社、订阅属于虚构。

  青衫老者叹了一口气:“谁没有想到这点呢?但他的女婿乃是当今宰相杨国忠。也正是他将两个最漂亮的女儿嫁给杨国忠作小妾之后,贾儒才官位连升三级由一个小小的县令爬至扬州刺吏,并且还是大唐刺吏中唯一获得正四品的非朝庭官员(依照大唐贯例,地方官员级别最高不过正五品)。”

  “那你们本可以不挂贾儒的画像,但为什么众多百姓又挂有贾儒的画像呢?”青衫老者则答道:“当然老百姓对贾氏家族的恨之入骨,谁又愿意悬挂他的丑像呢?当老百姓发现悬挂贾儒画像,官府可抵半年课税,可以减少官府及混混流氓的纠缠,当然大多数还是最终选择后者。”

  李白又问:“那贾儒画像可以请人画吗?”“不行,必须到扬州诗书画院购买,并且比市场价贵一倍。”青衫老者还告诉李白,他原本是私塾老师,生意非常好,可是自从贾儒来扬州之后,他便失业下岗在家。其实依他的教书水平,完全可以被扬州学堂高薪聘请,只是他本人不愿向学生灌输那些狗屁不通的打油诗,仗着从前教书的所得银子,乐得天天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因此才能将秘密讲出来。青衫老者最后说,再过二天是黄道吉日,届时扬州大小官员会向贾氏父子开庆功大会,好戏还在后头,希望李白不要错过。不知为什么,这青衫老者既不问李白的姓名,也不告诉他的姓名,就飘然离去,这使李白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果然两天之后,庆功大会在扬州府前面举行,李白去看时那黑压压的人群约有万人。李白由于个高力气大,不久便挤到主席台附近,因此对台上谈话听得清清楚楚。只听那主持人说在伟大的、英明的、敬爱的贾九百岁的领导之下和亲自带领下,扬州的诗作水平已挤身大唐一流境界,扬州不但在大唐开创历史先河创办《扬州诗集》成立扬州诗书画院,贾九百岁父子俩更是辛勤耕作双双荣获朝庭所颁发的“中央级诗人”,为扬州人民在大唐面前争了光,做出了巨大贡献,掀开了扬州新的历史一页,谱写新篇章。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马上就有另一个官员站起来,提建议应在扬州主要大街大道塑立贾氏父子的塑像,好让当今世人及接班人、后人铭记贾氏父子的丰功伟绩和动人相貌。另一官员更是不甘示弱说,介于贾氏父子的巨大贡献,扬州官府应设立官府津贴,由官府补贴贾氏父子每个人每月银子各千两。与此同时,那边已有十余名官员和扬州诗书画院数十名诗人、画家、书法家为贾氏父子吟诗作画,进行歌功颂德,扬州剧院也将早已编排好的《父子诗人》的折子戏敲罗打鼓当场演出。不知为什么,贾儒却对官府津贴和塑像之事“坚决”拒绝,于是大小官员们又是再三请求,有的甚至跪了下来哭着请求。贾儒捋了捋胡须,道:“既如此,本刺史也只好接受了,但不可大操大办。”于是这些大小官员们又说贾义的扬州会社施工质量既好价格也低,全部一致推荐该会社来承建。

  看到这里,李白突觉胃肠波涛翻滚,有一股粘糊糊的液体似乎要破口而出。就在李白正准备离开时,他突然听到贾儒对长得长身玉立的贾仁说:“仁儿,你不但是国子监毕业,还被朝庭册封为’诗人’,汪伦之女她再也无推辞之言,明日你就可带人去提亲。”李白顿时一惊:“我不是来江南访汪伦吗?怎么把此事忘了呢?”

  注,主持人、主席台、剧院、诗书画院在唐代没有,属于虚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