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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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战争看起来伤心的只有寤生一个,其实另外一个人也未必高兴,卫国君州吁。上次回国后的情景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对于胜利,他已经无所谓了,因为他知道一场战役的胜利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反而只会让那些人更加鄙视自己。那首在国人中传唱的歌谣一直盘桓在他耳际,“一雄毙,一雄兴。歌舞变刀兵,何时见太平?恨无人兮诉洛京!”

  搞什么搞,我辛辛苦苦的给卫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辉煌,可是你却这样对我,不表扬一下也就算了,竟然还惦记着到首都去上访,还什么一雄毙,我那个哥哥也算是个英雄,太平?难道我没有给过你们吗?这个时代不亮出你的利爪,还谈什么太平。

  别人造反为什么那么容易,到了我这儿咋就这么难呢?这一切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出身么吗?有什么可以改变我的出身呢?州吁陷入了苦闷,他已经无计可施了,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接这个得罪人的活干,可惜后悔是没有用的。君权这个东西一旦倒手,你就别想丢开,从你得到的那一刻开始它就和你的生命捆绑在了一起,失去他也就同时失去了你的生命。

  在卫国州吁已经没有什么朋友了,看着自己左右心怀鬼胎的贵族们,他想到以一个人那个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臣子,不!应该是朋友。他们一切打过架,一切喝过酒甚至一起造的反。石厚!这个世界上唯一终于州吁的人。

  看着日渐消沉的朋友,石厚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怂恿州吁造反的人中也有他。哥们你混你的不要紧,我也无所谓,可是还有一大帮跟着你造反的伙计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呢?他们怎么办,跟着你一起混下去,把卫国混完蛋。不是这样的!我们的理想,州吁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理想吗?让卫国称霸诸侯!

  怎能忘记,在打败寤生之前他都没有忘记,但人生最大的打击,莫过于自己在取得自己认为的成功后,却发现全世界的人都根本不在乎,他们依然看不起你,依然对你冷嘲热讽。

  我的朋友我又能怎么办呢?獠牙已经亮过,但是依然没有威慑国人在权谋面前两个已经不再年轻依然显得很幼稚。

  无计可施的州吁看着同样无计可施的石厚,期待着一个答案。望着自己的主公石厚突然灵机一动,我怎么忘了那个人,整个卫国只有他才称得上老江湖,一个地地道道深通宦海水性的人,对就去找他。

  石厚想到他的父亲石碏,一个真正的宦海老江湖。

  看着石厚阴转晴的脸,州吁兴奋的问道:“有招了?”

  “没有!”石厚依旧得意。

  “靠!”

  “没关系,我知道一个人有办法。”

  “Who?”

  “俺爹,他老人家,当了半辈子上卿,只要他肯入伙,这事就成了!”石厚虽然很叛逆,但是对他这个爹还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他单纯的认为有亲情做依靠,自己的老子一定会搭上这条船的,可惜他从来不知道,知子莫若父这句话是不可逆的。作为儿子的石厚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的父亲,一个为了传统可以什么都不要的倔老头。

  州吁尽管还是有些犹豫,但是除此之外似乎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现在只能依靠这个在卫国享有无上威望的老头了。

  石厚带着使命回到了自己那个自己已经不怎么回的家了。看着偌大的院落,他莫名的感到一丝怪怪的感觉。想当初为了隔绝自己和州吁,老爹将自己关了禁闭,而现如今在自己的策划下他终于帮助那个地位卑贱的公子登上了公爵的宝座,这一切恍如隔世,自己算是成功了吗?他拿不定主意,必须得到自己父亲的承认,此次此刻他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自己是都么期望得到父亲的肯定,或许我做的之一切都是为了您我的父亲,在迈进院子的那一刻,那个威风八面的石大夫不见了,有的只是一个带着疑惑等待父亲解答的儿子。

  庭室内,一对奇怪的父子面对面静静的坐着,他们彼此不像是亲人,倒更像是同事。石厚局促的说完了自己遇到的麻烦,然后期待的看着自己父亲。

  听完自己儿子的叙述后,石碏已经老去的心脏再次跳动起来,这个机会终于让我等到了。石碏没有想到一切降临的竟这么快,快的有些让他不能接受。

  为了这个时刻,他早在春天的时候便做好准备,那个被送回陈国的戴妫,然而激动中又有一丝悲伤,在这个计划中有个附带的猎物,就是他的儿子,不过没关系,固执的老头相信最危机的时刻,他一定能够保住自己儿子的性命,让这个顽劣的儿子长点教训也好。

  “想要人服气,好办呀!到周王那里要个公爵的委任状不久名正言顺了吗。”石碏开始展开他的圈套。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我咋就没有想到呢?石厚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国王可比老公爵牛多了,他的一句话比什么都管用。可是……

  “和王上不熟是吧!呵呵,我也不熟!”石碏笑得越发诡异了。

  俺的爹耶,您老不是拿我开心么,整了半天跟没说一样,石厚郁闷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无话可说,因为至始至终他的清楚,父亲从来都没有同意他走上这条路。

  石碏看着愣在那里的儿子眼神忽然变得阴冷“没关系,你我不熟不代表所有人都不熟,很巧我知道一个人和王上很熟,有他当中间人办个证没问题,说不定连手续费都能免了。”

  “谁?”真是柳暗花明,石厚有来神了。

  石碏一步一步的把自己的儿子引入了圈套,为了今天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每个细节都在他脑海中反复经过演练。

  成竹在胸的石老头,饶有兴致观察着自己儿子的反应,直到石厚焦急难耐的时侯,他才缓缓的说出了那个名字“妫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