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生命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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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ebruary(2月市)是PLANT生物学,基因工程学,临床医学的所在地,作为一批以医学为主要研究工作的卫星,二月市下属的10颗卫星都采用了海岛这样风景秀丽的生态模拟系统,也可以说将二月是疗养和度假的的胜地,因为那里的环境的确非常优美。

  February(3区).....

  这一天和往常有些不同的是,恰巧是在周末所以位于主岛的医学研究中心并没有以往可见的那些身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沿着中心岛外围建造的数家研究机构外的街道上看到的却是三三两两成对的年轻人,街道露天即时屏幕上一位穿着淡紫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正单手抱胸大声宣读着什么重要事件,而这个时候没有人主意到的是,停在一家基因研究所前的一辆黑色桑塔那前坐驾驶台前,一位黑色西装加宽墨镜的金发男子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注视着不远处的大屏幕。

  “你就尽量得意吧,你也得意不了几天了,我亲爱的萨拉.议长。”

  他看了一会后被车窗的反光遮挡住的脸才转向门的一侧,而这个时候那副墨镜却被换成了一张精制的银白色面具,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在将车门轻关上后和他的主人一起消失在了一扇玻璃门的后面.....

  场景转移到研究所地下3层。

  “你的脸色看起来手术很成功啊。”

  吉尔坐在一张皮制的转椅上用那特有的微笑看着面前这位刚刚从治疗舱内走出来换好外衣的银发男子,他的右手面是一堵单向玻璃落地窗,从这里看正好可以监视旁边连通的一间屋子,几名白色长袍着装的人正在一具斜放在墙角一人多高的圆柱形玻璃舱旁的仪表上摆弄着什么。

  “至少可以和以前那副快被损坏地差不多的身体说再见了。”

  虽然说话的腔调并没有多少变化但卡林尼此时的语气却他一种格外的得意感。

  “说起来用纳米机器代替操作来修复受损的组织这样的方法你还真能做到啊,吉尔。”

  说话的同时将擦拭完银发上那淡绿色残留物的浴巾随便放在了一面铝制的洗漱盆中惬意地看着玻璃窗对面忙碌的工作人员。

  “呵呵,还好啦,你看起来心情不错啊。”

  “恩?有什么能比获得一次新生更能让像我这样的人更加值得庆幸的呢?”

  “不过有一点要提醒你的是,你血液中的纳米机器最多只能给你修复受损的组织,至于其他的,我还每那个想成为神的本事。”

  “本来就没指望过,反正那些后天弄进身体里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用的,另外.....劳他还没放弃那个计划吗?”

  他指了指隔壁的设备。

  “和你们两个不一样,他的问题我一直都想找到解决的办法但因为复杂性不是一个档次的,机率始终超不过百分之四十,而以他的个性和经历那你觉得如果接受的话他之前所做的不都毫无意义了吗?事到如今也不可能停下了,而且要他放弃那个计划我宁愿相信猪会上树。”

  说话的人在谈到某种四足动物的时候也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这个比喻我不觉得好笑,算了我也没说这个的资格,说到底我们都是被仇恨趋使的人。”

  “哦,听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听说你们前天和他干了一架,结果你们败了?”

  “你消息到是挺灵通的嘛。”

  “呵呵,我这里你就别管了,不过我看你也并不怎么不高兴嘛。”

  吉尔将一只手轻轻垫在下巴上看着面前坐着的青年。

  “和他打可是件非常享受的事,哪里会有不愉快的地方?”

  “这样啊,那你们交流地怎么样?”

  “你没必要故意用这种新词汇吧?算了,不过这样也不错,恩.....那场游戏说起来也真是很有意思呢。”

  “你指的是什么?”

  “哈,看来你也没弄到全部资料呢吉尔,算了我告诉你吧,他那次还带了一个人哦。”

  “我还真是第一次失手呢,那么是二对二吗?他带来的那个人该不会是....”

  “没错,自由。”轻放在一张茶几上的高脚酒杯上倒映出一张带着一丝厌恶之意的俊俏脸庞。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了?那真是个让人不太愉快的消息呢,你们不会为这件事才败的吧?”

  “你以为呢?他的话我和劳单干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不算上机体的差距,但那个人的和就好办很多了,就算是超级调整者再加上那样的机体,半路出家始终不能和我们这些真正经过准军事训练的人相提并论。”

  “那你的意思是劳的计划这次会很有希望?”

  “我可还没说完呢,那个人虽然没有真正军人的基础但他的成长能力我真的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我在和他战斗的时候可是有很多招式用了不到三次就不灵了呢,要知道能在这么少的机会中找出我的规律并破解如果换成我们的话恐怕也做不到更好。”

  严肃而坚定的论述好像是一位专业的评论家在评论一场正在发生的战斗。

  “我有一个预感,如果他继续在这样的战斗中成长下去,不用半年,不!只要三个月他就会成为和我们实力相当的王牌!”

  再次从茶几上拿起喝了一半的红酒,轻凑到嘴边一饮而尽。

  “你确定?”

  “你不相信我这样的专家吗?”

  ....

  “呵呵,这样的话那真是个意外的惊喜啊。”

  “惊喜的也不是我们吧?”

  “也对呢,后来呢?你们就什么都没干?”

  “那道不是,我们只是给了他们一点暗示这样就够了,反正开始的时候也是在训练的时候凑巧遇上他们的。”

  “暗示?你指的是那个吗?”

  “那个?难道不是吗?我们可都有那个资格呢。”轻笑一声。

  “很想知道他们发现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别想那么多了,想必他现在的情况就不是很不好吧,克莱茵的那些人一定会给他找上不小的麻烦。”

  “如果他连那些人都不能很好摆平的话我也帮不上什么了,一切可是在一开始就说好的,我负责给你们找解决身体的办法,事成之后你们为我做一件事,中途虽然出了不少变数但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坏事。”

  “坏事?如果克莱茵继续掌权的话对我们和他来说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而且他也不希望这样吧?”

  “那位粉红色的公主吗?的确呢,只要有克莱茵这个障碍在他们就是不可能的,再顺便告诉你一下她才是希望的下一代守护者呢!”

  希望的守护者....

  “这真是意外呢,不过也真是巧合啊,而且他的那台机体也叫希望呢。”

  “希望吗?自由,正义,神意还有希望,只有守护者才拥有的守护之剑?原来就是这样啊。”吉尔仿佛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样,让自己的背部和转椅镶嵌在了一起。

  “你发现得也够慢的,该说你糊涂一时还是什么?不过你确信他会有来找你帮忙的一天?我实在有些怀疑他还有没有再回来的机会了,无论最后成不成功他回来的路都已经被彻底堵死了除非....”

  杯子上浮现出一个银色长发的身影,他那冷冷的目光在那暗红色起伏的液体上徘徊,仿佛并不是在看一杯酒的品质,而是....

  鲜血....

  “我们的研究员兼政治家先生怎么可能会让这样的事情的发生?”

  空气中出现的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如同幽灵一般从拐角的门边传入两人的耳蜗,而对这样总是打突击战的第三者的作风两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说你要听也不用躲在一个地方,早就说过了这不像你,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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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莱因派对我来说是什么?

  效忠?利用的关系?还是说....我的敌人?

  也许我们还有合作的可能,如果我们都不期待我们身处的世界变成那个样子的话。

  其实我一开始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我们的确还有共同的目标,但是也许自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注定了这一切不再有可能了吧?........

  ................

  几个小时前‘永恒号’和随行护航的‘自由’,‘希望’一同抵达了废弃殖民卫星孟德尔。

  巨大的粉红色战舰数次调整了引擎出力大小和方向后修正了航导滑入了停泊着另外两艘战舰的港口,而正当所有人还在猜想会是什么样的人在这艘奇特的战舰中的时候外面的两部机体突然好像没有生机一样解除了连接在星空中做起了无规律的运动....

  我记忆的断点是在目送劳带着昏死过去的露娜和卡林尼消失在我和吉良面前后没多久的地方,经历了长时间高强度的战斗已经使我们两人的体力和精力透支得一干二尽,这一点在当场就昏过去的吉良身上已经得以体现,这小子明明就没那本事偏要一个人挑二结果是什么可想而知,而我在将‘自由’拖回孟德尔赶上‘永恒号’的时候也全身一麻失去了知觉,醒来的时候就出现了刚才的一幕。

  “你们碰上了ZAFT的拦截?”卡嘉丽这么问,语气完全不像是在慰问一个病人,用审问更加合适吧?但是这个时候我除了点头还能表示什么呢?

  “而且对方还很厉害,把你们两个打成这样?”

  这不是显尔易见吗?能把我们两驾驶的‘自由’和‘希望’打成重伤光想想就不是等闲之辈。

  从拉克丝手中接过一瓶罐装的饮料,恩?这个是咖啡....

  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唯唯喏喏,躺在我旁边的吉良已经醒了过来但他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两眼发直呆呆看着天花板。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早就....我还没有那种预知未来的能力,但至少猜到是不成问题的但前提就是处理的事情多少能和他们两个搭上关系。

  “知道这样你还去送死!你到底在想什么!”

  噗――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也对卡嘉丽有了不少的了解,虽然已经猜到她会有太过激烈的反映但如此强烈的音波攻击还是让我差点把口中的咖啡全部喷了出来,无重力环境下即使让夜体飞溅也不至于把床单弄脏但被呛着的滋味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拉克丝一边轻拍我的背部让我好受一点一边用一种让我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卡嘉丽。

  “好了卡嘉丽小姐,迪拉尔也是为了来救我们,你这样对他他会很难过的。”

  “算了拉克丝,卡嘉丽这样我也习惯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别掐我!疼....说起来比起我....”

  把卡嘉丽掐在我腰部的那只手剥离了下来,我同时示意了一下旁边,那边还有一个更加麻烦的问题要去处理。

  “吉良....喂你没事吧?怎么醒来就....”

  “你干什....我知道了。”

  ........

  “现在可以说了吧?他怎么一回来就这样?”

  场景转移到医疗室外后卡嘉丽再次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个啊?大概是....吉良?”

  想了会用精神崩溃这个词但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因为他现在正装出现在我们面前。

  “你吓人啊!我还以为你....”

  “迪拉尔,我现在想问你个问题,希望不要再隐瞒我!!”

  仿佛没有听到卡嘉丽所说的话,和她有些相像的脸庞上浮现出来的是无比的坚定,坚定到连我都不由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气。到不如说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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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麻烦啊....”

  两个小时后我面对着还在格纳库维修的‘希望’脑袋中一团乱麻。

  “呦,有什么问题还能让你有过困扰的?”背后响起的一个突兀的声音,转过头却看见一张无限放大的男性脸型出现在距离我鼻尖不到几寸的地方。

  “你吓人啊!穆,等一下你在这里干什么?”我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虽然知道他来这里绝对不是来找酒喝的但到底怀了几分善意却值得推敲。

  “做‘强袭’的龙骑兵组件强化啊,你这里库存不少的就随便借来用用,反正这么好的武器没有人能够使用那真的太可惜了。”他一边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边察看手中虚拟简报板上流动的一串文字,而支架上原本应该安装翔翼组件的灰色机体的背后多出了四个呈X字型安装的龙骑兵机动兵装炮。

  “我还以为你在陪你的公主们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对,就我一个人,有问题?”一面回答着他的话一边在手中的显示板上按动着什么,虚拟的显示屏上显示的是希望的状态报告和相对预算。

  “我以为她们会和你在一起的,这种时候多少让人有些意外呢。”

  “没什么,只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先作而已。”

  背部等离子推进器连同的平衡飞行翼报废三枚,其余各翼喷射口也有一定损伤,更换工作和修复作业同时进行....

  “哦?现在还有什么能比那个事情更重要的?”

  穆那张坏笑的脸上就差写上我不信三个字了。

  “....”

  没有再说些什么....左臂隔绝光光束防御盾发生器超载过热,应该是强挡那一击能量集束炮的后果,库存还有备件,但毕竟这种还在试验期的东西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已经很理想了,下次调整下能量输出和核心力场稳定的话应该可以把效率再提高一些吧?

  “你们三个....不会是吵架了吧?然后不想被夹在中间?”

  “我....我只是想出来找点自己的空间而已。”

  “那么说你承认了?”

  “谁承认了....好吧就算你是对的吧,我认输我没办法处理这种事情。”

  不知不觉提高的音色引起了周围工作人员的注意,听过一些传问的人不禁有些好奇这个时候他们面前的这个少年是不是真的和他们说的那样脚踏两条船的那种类型。

  “都在看什么!该干啥的干啥去!”

  才半天不到发生的这些郁闷事情我的心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在我不得不拿出点威慑力厉声训斥之后场面才得以控制,但我还是可以或多或少地感觉到那些人落在我身上的那些带着羡慕或者是鄙视的目光,只是奈于我的地位不敢当我的面指着我的鼻子而已,如果他们真敢那么干的话....

  “还真没见你这么对下属的。”

  “只是例行的公式而已,我虽然很少这样但不代表我没有这方面的感情!”

  想找麻烦的家伙我向来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重新把目光放回手中的屏幕,双腿膝部以下完全损毁,但好在紧急排除机制在关键时候发挥作用只要把备件换上就可以恢复使用,所有的修复预计只要....

  果然还是时间不够吗?难道真赶不上地话要我去开‘歧途’?到时候对上一般的杂兵还勉强万一遭遇了联合的那三机的话那真的和炮灰没啥区别了,没有专用机的王牌并不是一个打不破的神话何况这年头两军大混战的时候你没有个高性能机作保障根本就不用混了,而所谓的量产的意思就是在制作经费最低的情况下得到最令人满意的性价比,我现在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有惜他们老是向我抱怨了。

  “呵呵,你只是没有办法处理你自己的问题所以把怨气向别人发泄而已,谁让你是这里最大的头呢?”

  他说这话的同时一双手也没在机体脚下的设备上停下过,屏幕上出现的一部背后放置四个梭形物的机体三维图缓慢旋转着。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很好地处理个人问题,特点是你这样的。”他说到我的时候故意向我示意了一下。

  “你也想说我脚踏两条船吗?”

  “啊?我对你的私人其实也没什么....”

  “好吧,我承认了,那我现在就向你请教怎么解决这种问题,弗拉达前辈。”

  心虚地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工作人员,却没有再感觉到那种讨厌的目光。

  “呵呵其实....我也不知道....”

  “!!!!”

  “别急嘛,办法还是有的啦,只是....”

  “如果你是要我做到卑鄙下流无耻的话抱歉我没法向你看齐!”

  “我在你心目中就这样的形象吗?真伤我心。”

  “滚吧,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问题吧,好了拿完你要的东西就给我走人吧。”我现在真的是和他讨论这样问题的力气连一点都没有了,这个家伙问他也是白搭先不说他那种霸王硬上弓的做法打死我也做不出来,即使如果我真这么干的话受千夫之指这还是轻的....而问题的最关键根本就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嘛,其实也差不多啦,好了不谈这种事情了,赶紧准备一下吧,我们都还好说啦这次就你损伤最重了,竟然能有把你和那个小家伙打成这样的家伙还真是麻烦的对手啊。”

  回头望了一眼还在紧急修理的‘希望’,估算了一下可能会赶不上下次的战斗。

  “劳的新型机,不过我提醒你没本事别去逞强!”

  “你们两个很熟悉啊....”

  “这不用你管....”

  “呵呵,我知道能和你做朋友的也就只有他了,在那个时候。”

  穆那看似不经易的话让我立刻警觉了起来。

  “难道不是吗?因为是一样的人才会有共同感。”他的表情严肃了很多。

  “你觉得我和他是一样的人吗?”敲打着控制板的手好像是在配合话语一般加快了动作。

  “是,但也不全是。”

  “什么?”保持着按下按钮的动作我侧目看向他。

  “迪拉尔,你一直都有事情瞒着我们对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穆。”身体的反映完全没有掩盖住那原本就已经越来越明了的真相。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有些事情并不能一直让它掩盖在历史中,而且....”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我内心竟然泛起一丝寒意。

  “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抛弃想忘记还是不想再在意就能够说明一切的。并不是所有人都那样能够理解。人心其实就并不纯洁。千万要记住。”

  感受着肩膀上越来越重的握力一些事情在我心中逐渐浮出水面,那些事....可能吗?

  没有理会呆在那里沉思的我完全了最后程序设定的穆已经飘到了‘强袭’的驾驶舱门口,格纳库两旁不断闪烁的红灯和警报声示意没有宇宙服防护的人员尽快转移安全地带。

  “穆!”

  我突然叫住了他。

  “谢谢....”

  “没什么,我们是朋友嘛。”

  怀着沉重的心丝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看着从气密门后消失的‘强袭’。

  “朋友吗?....什么事?”身后说话的是身后一位少尉军衔的军官。

  “‘永恒号’的来电,那边的头说找你有些事。”

  “这样啊,那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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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恒号舰长室内和我面对着面坐着是的是一位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家伙,他这个时候依旧调试着放在隔着我和他之间那张办公桌上的酒精灯,透明的圆底烧瓶中微微翻动的黑褐色液体上浮着一层不知道是冰糖还是蜂蜜的添加物,如果不是整个舰长室都在重力范围内的话我估计可以看清吧?

  “怎么,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我们好歹也有段时间没见面了,打个招呼吧,你总该。”

  安特留.巴尔特菲尔德,传说中的沙漠之虎这个时候就坐在我对面的一张回形白色办公桌的后面,从我进来坐在这里到现在我们两个就没有开口,最终还是他先打破了这一沉默。

  “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啊这也对。”

  我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的确他现在的样子和我印象中的实在有着不小的差距啊,原本带着爽朗笑容那富有军人美感的外表此时却被一道狭长的伤痕破坏地一干二净,虽然他现在也还笑地出来但和那个时候比起来早已失去了那特有的意味,一只从肘部断开的左臂孤零零地垂在那里,袖口的位置用医院里包扎截肢患者那样的手法将空缺的地方包裹了一圈,靠近他那一侧的桌沿上露出一只龙骨手杖的一角倚在他那件有些时日的深蓝色连衣长袍上,而那件外装我好像哪里见过?

  虎落平阳被犬欺吗?我不经易之中想起了东方的一句谚语,但用在他身上还不至于和那句中描述的那样,最起码要真有条不识事理的家伙的话他要弄死他还是很容易的,扯远了....

  “啊,我差点忘记了,恩....这是我最新开发的口味品尝一下吧。”他从那盏不知道被不同口味的咖啡清洗过几遍的烧瓶中倒出一点液体,而我的眼睛却直直地盯着他,直到他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将那杯热气腾腾的黑色液体放到我面前的茶几上,然后我犹豫地握住了杯子的握把慢慢凑近了嘴边....

  “如何?”看到我将杯中的液体咽下第一口之后他才多少露出了已往看我品尝他泡的咖啡时的表情,让人感到很久违的表情。

  “上次你说加的是酒精,这次别告诉我说你只是换了个牌子的。”他一开始把咖啡递给我的时候我就没有把心丝从某些事情上移开过,而以我对他的了解绝对不会是想找我喝咖啡聊天那么简单,我平静地将装满了黑色液体的杯子缓缓放在膝盖上垫着的陶瓷盘里,低重力的环境恰好能使杯中的液体保持稳定不溢出的状态,在我身体那极低的振动频率下缓缓晃荡着。

  “真不愧是迪拉尔,真是全才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一同调试着酒精灯的火焰然后才略微抬起头看向我这边。

  “别担心,酒后驾驶这种危险事我可不会让别人享受。”

  听了他的话之后才知道什么才叫做择其善友而从之的道理了,当然仅限于对于咖啡的认同上,再次品尝了一口手中的液体,那股苦甜适中的味道在口中慢慢回淌,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我一直都很喜欢这种很让人提神的饮料,那种浓郁而润滑的感觉在我品尝的饮品中很少有能比得上的,但是喜欢归喜欢我还没有达到那种水和咖啡不分的地步,而我面前就有那么一位,但如果是这样我宁愿相信红酒才是我的最爱。

  “我真的很想说很久没有喝过你泡的咖啡了,但我似乎没有那个资格了。”转过头看了一眼一旁空出来足够再座上三个人的位置,如果她还在的话估算会在那里冲着我笑捏着我的脸蛋吧?记得上次他和我坐在一起是什么时候来着?几个月前吧。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安迪向圆底烧瓶中加了一把黑色看上去像是可可之类的粉末后用那仅有的一只眼睛看着坐在他面前两米开外的我,那复杂的眼神让我没办法从中看出什么来。

  “但你变了很多啊。”

  我说完这话之后轻咬着下嘴唇,开始的时候我们就没有谈起过那些让人伤心的事情,并不是想要去逃避只是....无法抗拒这不公的命运....

  而已。

  为什么一定是她?我要是认为自己没有一点愧疚那绝对是假的吧?

  “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

  他吐出这短短的几个单词的时候仿佛并不仅仅是在对我说。

  “你恨我吗?”我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恨?要说没有你也不会相信吧?”听到这样的结果我竟然还能感觉到内心的释怀?不论是谁在意的都只是他最亲近的人。

  “但要真恨你,我做不到,‘永远不要恨他’,这是爱莎她最后说的,所以我不会恨你,但就算没有这样的承诺恐怕我也会这样吧?”

  原来我还没到那种冷酷无情的地步吗?

  “该说我们都很虚伪吗?还能够说出这样大言不惭的话。”

  “难道不是吗?想要学会虚伪又有谁不会呢?还是说我们本来就都是这样。”

  他抬起头看向我的眼睛中出现了一丝我很熟悉而又很害怕的东西。

  “好了,让我们不谈这些事情了,我想我们该进入正题了吧?”

  对视了一会之后他突然笑了出来并重新摆弄起他的圆底烧瓶,看来他是已经走出他的阴影了。

  “你说的正事不是再想让我品尝你的咖啡吧?”我虽然知道他不会是这样的打算但我还是问到。

  “当然不是,不过你要品尝的话谈完了也不晚嘛,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我们该谈一下有些我们一直都没有太过于关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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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会有这样一天的到来,只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和我来谈判的竟然是安迪。

  “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是我和拉克丝的事情吗?”

  “看来你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天的到来啊,迪拉尔。”

  我抬头看着他递过来的眼神竟然没有办法和之前的重点在一起。

  “我只是没有想到会是你来和我说这事。”

  “即使不是我也会有人来代替的不是吗?好了废话我也不想多讲,我.....们希望你能离开拉克丝。”

  我....们?果然不是我吗?不是西格尔单单一个人的意志吗?

  “看来我的存在让你....们当中的一些人很不安啊。”

  听到这个名词后安迪的表情也流露出了一些不自然。

  “那是必然的,你应该知道你所给我们带来的麻烦。”

  “西格尔大人一直希望能和自然人寻找到共进的道路而这也是我们所为之而奋斗的,从一开始成为克莱茵旗下党羽的那天起我们就有了个觉悟,要为这个理念效忠。”他那富有中年男子特有气息的发言依就不紧不慢,平和地好像不是在谈论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

  “但是有一人例外。”

  然后他用他那只好像是老虎失去了一只锐利的眼睛后把所有的锋芒注入到剩下的那只淡绿色的眼睛盯着我。

  “那个人就是你,迪拉尔.阿斯特,曾经让我们所有人都认为能成为希望的你,包括克莱茵大人的人都很看好你。”他那沉稳的声音像是在对一个负有罪责的犯人所说。

  “这点我不想否认,也你从许西格尔大人那里知道了我的一些事情,但在那个时候我的加入完全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我想想....恩记得也是蓝波斯菊的暗杀开始,至于后面的事情我一点抗拒的办法都没有,这样说是很不负责但那个时候我的确并不和你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那么安迪你觉得你所认识的我会为任何一个政治团体的利益而卖命吗?”

  我看向那盏圆底烧瓶后那张左侧有着一道狭长伤痕的脸....

  “你会吗?这就是你的借口吗?”他这样反问我。

  “借口吗?也许....是吧。”只有自己才最了解真正的自己吗?

  我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的话对自己说而安迪接下来说的话则多少在我的预料中。

  “虽然因为你的关系给我们造成了一些劣势,但即使这样我们也没有放弃,直到后来的那些事,西格尔大人的死的确给了我们一个沉重的打击,而作为他的女儿拉克丝她必须继承西格尔大人的意志,而你的存在却正好干扰了她的职责,如果那个时候你就能站在我们这边的话我们也不会阻挠你们,因为你也是自己人,但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呢....你是不会成为我们所需要的剑,所以我们不会允许你们继续这样下去。”

  理由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充满了那种听了就想吐的政治口吻,相信他说这话也很不习惯啊!但如果那些政客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说话了那才真让我有些意外呢,不过我真就要按你们的意思吗?我到是很想看看你们手中到底还有多大的牌能打出来!

  “真是一个让人有些不得不信服的理由啊,那么你们看起来是找到更好的替代者了?”

  “是的,而且那个人你也认识....”

  “是吉良对吧?”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如此轻易地就获得整个克莱茵派的信任还能让他们把如此重要的自由交给他?

  “没错,他更符合我们的要求,想必你也早就知道他的那个身份了。”

  “吉良他很单纯,也没有什么心机,第一次和他接触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断言。”我很玩味地看着他。

  “你想说我们卑鄙也没关系,剑只要能当好一把剑供使用他的人很好地使用就可以了,虽然你也一样足够锐利但却不能够被我们所用。”

  听到这里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直了直被压得有些变形的白色外衣将目光从手中倒映着自己形象的咖啡上移开。

  “如果我就这里答应的话就如你们的意愿了吧?”

  好,既然要求开出了那就让我看看条件吧,或者说是什么把柄更加好点吧?

  “你会吗?”他这样问我,但我并没有马上表示态。

  “如果没有出我意料之外的话,这艘‘永恒号’是你们最后的力量了,相信帕特里克在之前的那段时间也好好对你们进行了一番打压吧?现在核心领导人西格尔已死,卡纳巴前议长也被囚禁,虽然成员和力量都已经转移到地下,但没有了政权和大部分武装力量的你们我还真不知道还有多筹码来和我谈判,如果是想借助我们这里的两艘船等到双方战况接近尾声再一举推翻现政府的主意这张牌还真不错,因为我们现在也需要各方面的力量,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们一下的是现在指挥这支部队的人是谁!”

  ............

  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们现在都只是一半对一半而已,奥布留下的部队数量虽然不多但依然在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舰队中占到了主力的位置,而这些人虽然名义上属于奥布但要说完全由我指挥也丝毫不为过,乌兹米大人也可是有言在先的,只要我愿意的话....

  要是想对我做出什么不利先问问我身后那些人会不会答应!

  “如果大家都是聪明人的话在这个时候闹内讧是相当不明智的。”如果我刚才还是和老朋友谈心的话现在我已经是在用对政治家谈判的口吻说话了,反正事情都已经做到这样的地步了那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拿出手的手段了,只是这样说话真不像我的风格。

  “这些人都听你的?”他这样问我。

  “我又不是奥布的继承人,卡嘉丽才是指挥官呢。”我耸了耸见肩膀做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有些事情并不需要摆到台面上,不是吗?

  “是这样吗?”看着我慢条斯理地单手拿起盘中的杯子,安迪的眼中闪过的不是无奈而一丝释然,而这一个细节没有逃过我的察觉,他也是因为上面上命令的缘故不得不这样做吗?

  我这样想到,而我不知道的是安迪他现在心中正在进行着一个他自己也无比痛苦的思想斗争,然后.....

  ――他从抽屉中取出了一个淡黄色的袋子和一份用回形针夹住的文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