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福,周全福。”
“奴才在——”二人弓着腰争先恐后地往中间挤,不料皇上什么赏赐也没给。
“明日朕散了朝,便径直去曦翊宫,你们吩咐这边不必备膳了。”
“奴才遵旨——”
皇上虽未说明他的目的,但李德福周全福早已猜出。岚嫔是他们的靠山,若岚嫔真的是有什么当这一套背着一套的话,李德福周全福之前的谄媚就功亏一篑。他们决定派李德福去告诉了杏,并让杏做好迎接圣驾的准备,以免发生什么意外。自然,他们是并不知道杏和岚嫔的关系,也不知道杏有什么阴谋诡计。
“娘娘、娘娘......”李德福喘着气跑到了曦翊宫。
“公公这是被鬼追呢?跑得这么快?还一跑就跑本宫这儿来了?来了也不行个礼,这若是被那些外人看去了,岂不是实在有损皇家体面?”杏正是倚塌浅睡,忽闻李德福的声音,便睁开眼,道。
“娘娘说得是,娘娘说得是......奴才谨记!”李德福不停地点头哈腰。
“公公,您确定您要走的是曦翊宫而不是墨晖宫?”杏不紧不慢地摇着双面苏绣着彩蝶的团扇,亦不紧不慢地问着。
“娘娘,您看呐,万岁爷都说了,明儿要到您这儿来,奴才不往您这儿走,还能往哪儿走呢?”李德福认为这样说似乎特别有理。
“万岁爷要来?”杏的杏眸撑得大大,恍若听闻了罕事奇闻,然而,一切却在她的意料之中。
“是啊,娘娘,万岁爷心头就是这么想的!我们可是万岁爷肚里的蛔虫呢,怎会想不到这些呢?”李德福用的俗话实在让人听着难受,杏厉瞥了他一眼,却不大在乎——杏的心思都在她的计谋上,哪有功夫去理这个呢——突然变得柔情若水,道:“那就谢谢公公提醒了。”言罢,杏朝后面的萍儿使了个眼,萍儿便碰上了用红绸包着的一包东西。李德福千谢万谢接过后,背过去悄悄打开看了看——那金子可不只一锭呢!他又将红绸盖好,又一次谢过了那杏,方才离去。“娘娘,可别让万岁爷失望啊。”走之前,李德福还不忘小声说一句。
杏对李德福意味深长地一笑——是客套?感谢?讽刺?暗示?还是另有其它意图?——李德福怎读得懂这笑——幼稚的太监!
“我看这岚嫔也不长久咯!”杏把玉指窈窕、好似那葱管的涂着大红甲油的指甲的左手伸出来,掌纹在掌心弯来弯去,似乎弯出了这些后宫们的命运。她朝宫梅摊着柔荑,“梅,拿来。”
梅的手颤抖着把一袋砒霜递过去,杏一手夺下,冷言嘲讽道:“这些小事也这么害怕,嘴巴给我封紧些!”
“是……”梅吓得只挤出了一个“是”字,竟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杏不满地盯着梅,良久,才叫其他宫人扶起梅进她的房间歇息。
“这梅,跟了本宫几年竟还是如此胆小,若事后有人怀疑,问起她来,她定会全部抖出来,我——还是将她除掉好......”另一个计划在杏心中萌芽,渐渐成熟......
“你们,那些植物啊、盆栽啊这些的都备齐全了?”一刻钟后,杏朝一个管事的太监问道。
“回娘娘的话,都备齐全了,奴才再给娘娘念一遍,娘娘请核对一下——开运竹三盆,葛根......”
“行了!你办事,我放心。”杏打断这管事公公的话,随手朝殿下扔了一锭银子。公公屁颠屁颠地去捡起银子,与杏高高在上端坐主位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杏用罗帕掩了面,“扑哧”一笑,又正道:“时辰差不多了,走罢——”
杏把砒霜倒进自己的茶盏中,又将砒霜袋子放进炭火堆里,携了一大帮宫人出了曦翊宫。她的背影在黄昏中显得异常狰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