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位?”
“我是市第一医院的医生。请问,你是王家旺的爱人吗?”
“哦!我是。”
“你爱人昨晚23点45分去世了。现在,遗体停在太平间,请速来处理后事。”
“谢谢!”
孙怀柔一下跌坐在沙发里,话筒丢在地上。
“姐。姐。你怎么啦?谁打来的电话?”孙怀恩拾起电话筒,放在座机上,有点紧张地问目光呆滞的姐姐。
“家旺死了。他死了。”
“啊?他太会死了,咋死这么快,便宜他了。”
“家旺死了。我要去看他。”孙怀柔起身就往外走,她听不见妹妹说的话,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王家旺死了。
孙怀恩抱着孩子追出门,关上大门往楼下冲,心里想不明白。姐哪像昨天才和那家伙签过离婚协议书的样子,儿子都不要了,去管那个混球。
“姐。宝宝怎么办?抱着宝宝去看死人,不好吧?”
“宝宝?我可怜的孩子。”孙怀柔停下脚步,回身抱过来儿子,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
“姐。我们回家吧。宝宝给妈带,我陪你去看那家伙。”孙怀恩看见姐姐哭,她心里也开始难过。
“好。”孙怀柔抱紧怀里的孩子,和妹妹下楼。<_4460.htmbr/>
把孩子交给母亲后,姊妹急匆匆地出门,孙树根不放心,跟了去。因为,孙怀柔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父母,自己要和王家旺离婚的事。自己的女婿死了,做老丈人的怎能不出面,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望着太平间床上躺着的男人,孙怀柔几乎晕过去,哭的肝肠寸断。宁可他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好好地活着,也不愿他冰冷僵硬地躺在这儿。
孙树根带着两个女儿,来问医生,王家旺的死因。医生面无表情地告诉他们,昨天晚上11点,120送来的。死因是注射兴奋剂过量,他注射了3支,心脏负荷不了,才死亡的。孙树根感到老脸无光,自己的女婿真不是玩意,玩火自焚,死在野女人的肚皮上。当下,他老人家出了医生的办公室,就直接回家了,免得在这跟着丢脸。
孙怀恩给教练打电话,要继续请假,因为,姐夫死了没关系,但,姐姐需要自己照顾。
下午4点钟,孙怀柔的电话响了。“你是王家旺的老婆吗?”
“是。你是谁?”
“我是他的情人。我在妇产科25床,你来一趟,他的东西在我这,请你取走。”
女人就挂了电话。孙怀柔的心理说不出什么滋味,又酸又苦更多的伤心,她默默地站起身,向外走。
孙怀恩忙跟上。“姐。你要去哪?”
“见他的女人。”
“小婊子还敢打电话找你?找死吧。”
“别惹事。我已经够烦了,还要办家旺的后事。”
“姐。把王家旺交给那女人,是她把他害死的,和我们没关系。”
“我是他的合法妻子,他晚死一天,我就可以不管。现在,我只能咬牙撑起来。”孙怀柔冷静地无奈的对妹妹说。
这是一间大病房,六张病床,都躺着人,清一色的年轻女人。看着25床上的女人,应该说是中学生,她也未免太苗条了,象一个没长大没发育的孩子。脸颊深凹,苍白蜡黄,嘴唇也没一点血色,只是一头火红的头发显得有生气。
她的眼睛睁开了,一双美丽细长的丹凤眼。望着孙怀柔,她笑了。
“被你说中了,我遭到报应了。”
“他死了。”
“死了,我们俩的怨恨也没了。给你,汽车钥匙。不是我好心,是我卖不掉。车主是你的名字,过不了户。”
她说着,从枕头边摸出一串钥匙递给孙怀柔。孙怀柔默默地接住,抓在手心里。
“我只交了200元的住院费,你去帮我补上3000元,我没钱。他们断了我的药和针水,不给我治疗。”
孙怀恩一把把姐姐拉到身后。瞪着眼睛对那女人说:“屁话。你别欺人太甚,少给我嚣张。你住院凭什么我姐出医药费?”
女人掀开被子,笑着说:“因为,我生的是你姐夫的孩子。你姐是他老婆,他死了,你姐就该出这笔钱。”她的眼神狂乱而恶毒,脸上的神情可怕。
孙怀恩张大嘴,不知所措地看着女人的平扁的肚子,身下殷红的塑料布,回身护着姐姐后退。
孙怀柔挣开孙怀恩,抢一步挡在她前面。心碎地责问女人。“你也太心急了,他才死不到一天,你就拿掉孩子。”
“他死了。我干吗还生孩子?我又不是白痴。”
“你不是爱他吗?就应该留下孩子。”
“人死了还爱个屁。忘了告诉你,我生的是个男孩子。难不成,我拖个孩子嫁人,谁会要我。”
“你,你,你太过分了,不怕他半夜来找你算账?”
“他最好来找我,我还要和他算账。他安什么心?离婚什么都不要,就要一辆破车子,车主还是你。你们另外在阳光花园买的房子,他也过户到你名下。我挺着大肚子,他还注射3支兴奋剂,想整死我。我没死,他自己上天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全是大种猪。”
“你胡说。”
“你不知道?离婚协议书你不是签字了吗?”
孙怀柔转身走出病房的门,她不相信女人说的话。
回到家,拿出离婚协议书,细看,心更疼了。“是我害死了他,我害死了他。”孙怀柔呜呜地哭出声,后悔莫及。
孙怀恩看一眼离婚协议书,王家旺把什么都留给了姐姐和儿子。他们在搞什么飞机?什么意思?感到自己跌进了迷雾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