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急忙跑过来打开了门，一股清新的空气立刻涌了进来。
燕端着一杯水来到母亲跟前说：“娘，我扶您喝点水吧。”
母亲点了点头。从她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她病得很重。燕跳上土炕，慢慢把母亲扶起来坐好，然后把水递到了母亲手里。母亲喝了水，好象有了些精神，她对燕说：“你爹要回来了，快去把饭准备好。”
燕把饭菜收拾到了地中间的木桌上。两个立刻围坐在桌子前，只等爹回来一起吃饭。燕端着一碗稀饭来到母亲跟前说：“娘，您先吃吧。”
母亲无力地摇了摇头，她的眼睛望着已经打开的门，好象在盼望着丈夫快点回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母亲立刻紧张起来，她两眼直盯着门口。“燕，快看看是谁来了？”
燕急忙跑出门去。黑暗中，她看见有一群人从她家的门前匆匆走过，转眼就消失了。她回屋对母亲说：“娘，好象是过路的。”
母亲松了一口气，慢慢地直起了腰。她望着围在饭桌旁的两个孩子，低声对燕说：“把你爹的饭留出来，让们吃吧。”她的话音未落，两个孩子立刻端起已经分配好了各自的饭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霞先吃完了，她用舌头添着嘴唇，眼睛望着碗里的饭，依依不舍地站起来离开了饭桌。她显然是没有吃饱，可她知道今天就这么多了。
霞共四人，大今年二十岁，两年前和晓林的哥哥晓峰进城打工去了，她和燕是孪生，今年十六岁，霞虽然长的比瘦弱些，但她和一样有一双明亮丽的大眼睛，外人常常分不清谁是谁是。小虹今年十二岁。在家里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霞来到母亲身边说：“娘，我还没吃饱呢，二也太偏心了，她那么小，吃的却和我的一样多？”
“霞，要是没吃饱，就把我的分给你点。”对她说.
“那你吃什么？”霞生气地躺在了土炕上，两眼望着玉米秸铺的天棚发呆。
燕见们吃完了，她来到饭桌前将自己的一份分成了两份，然后对霞说：“快过来，咱们一起吃。”
“你快吃吧，我现在饱了。”霞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燕几口就吃完了。她麻利地收拾碗筷，涮洗完毕，端着一盆洗碗水来到门外。她隐约发现几个人蹲在自家院门外，正在大口地吸着烟。红红的烟火映照着他们由于极度悲伤而扭曲的脸。她吓了一跳，但立刻就镇定了下来。借着烟头的光亮，她认出了其中的一个人是晓林他爹。她放下手中的水盆，轻轻来到张叔跟前说：“叔，这么晚了我爹怎么还没回来？”
张叔仍蹲在地上抽着烟，他没有理会燕的话，当烟头烧到手指的时候他扔掉烟头，慢慢地站了起来。他望着燕，张了几次嘴，可就是说不出话来。蹲在地上的其他几个村民开始哽咽起来。他长叹一声，用颤抖的声音说：“燕，这件事也不能瞒你，你跟大叔来。”张叔和几个村民一起，领着燕来到了离家不远的一个空房子里。这是一个四面透风的房子，过去有生产队的时候，这里是队部，生产队解散了这里就没有用了，窗户和门已经不知去向，房上苫的草也已经没有多少了，看上去就象一个房架子。借着手电的光亮，燕发现在地中央放着一个用树枝捆绑的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人，头上盖着一件旧衣裳。燕的心立刻紧张起来。等来到跟前时，燕认出了这件衣裳是他爹的。她立刻扑上去掀开了衣裳，一个血肉模糊的面孔映入了她的眼帘。她大声叫着：“爹，爹，您怎么了？爹，您醒醒啊……爹，您快醒来啊爹……。”她使劲地摇晃着爹的身体，拼命地哭喊着。爹没有丝毫反应，她又用手去擦爹爹脸上的血，可爹爹平时那温暖的脸现在已经冰凉了。她绝望地大喊着：“爹，您不能把我们撇下呀，您走了我们该怎么办？……。”极度悲伤的燕晕到在了爹爹冰凉的身体上。张叔和另外两个村民，急忙把燕扶起来背走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