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锦瑟年华谁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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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又是一个晴空万里,还是一片杨漫飞。我懒散的睁开眼,迷蒙的瞧着碧帐。慵懒的起身。斜倚着枕头,一头墨长发也像急了她的主人。极尽闲适的洒在我因寝衣零落而露出的冰肌之上。还有几缕甚是调皮的缠绕了我的双眸。我随手将它拨去。轻缓的起身,挥开碧纱,望着窗外的杨点点,轻蹙秀眉,用脚尖去触碰榻边的绣鞋。趿拉着走向窗边,掀起纱幔,外面正是:晴檐多风,柳如撒。

  少时,众秀疏妆毕,十几名姿容婉丽的少俏生生的立在庭院。发绾芙蓉髻,簪桃堆纱宫。上着青衿上襦,下着藕荷石榴裙。裙裾曳地,覆上了残红落叶。因是进云宁殿面圣。平日里嬉闹个不停的们。此时,也心神紧绷,一一迈着莲步规矩前行。

  我自是不例外,硬生生的感到手紧紧地捏着广袖处穿着珍珠的流苏,生生的疼。心绪也烦杂极了,也不知到底是被晋了高位分好,还是如此平静湮没在这众多红颜之中。

  正哀叹间,已随众到了云宁殿。我回神看去,眼前是,绿琉璃拼图案,在汉白玉的云阶上熠熠生辉。抬头远望,云阶漫漫,很是威严,庄重。但其间又不失精雅致。云阶尽处,数十根红柱撑天。朱漆雕镂空殿门大敞。

  只听一内监高喊:“众秀入殿。”

  我们掂起裙摆,目视前方。迈着严整端庄的宫步拾阶而上。

  入殿,按嬷嬷事先教好的顺序。低头屈膝行礼。口呼:“陛下圣安。”

  只听清冷淡雅的声音传来:“众平身。”

  我想这定是皇帝了。细细揣摩,因只这四字,再有这殿大又空旷。也实在听不真切。但也真真正正的极尽威严。

  我不许自己有半丝的分神,礼仪上半步都不许有差错。今日是昭兴帝亲自晋封,我又如何不紧张?

  九日前,是太后,太亲选。只挑些自认好的进入内宫,便是定下了的嫔,再由今日皇帝亲封。今日也定不会封后。皇后是皇帝的子,是要经过真正的大婚。定是十里红锦铺地,祭天敬神,三拜九扣的。虽说,皇帝早已到了大婚的年纪。可又听说太后甚是挑剔,竟觉得没一家姑娘能配上那天之骄子的。说是要这宫先进宫,过些时日看谁合适。

  我自是年少轻狂的年龄。也很想体味一番一国之母的滋味,但也只是想想作罢。轮上七八辈子也轮不到我身上吧。我在心里自嘲了一番。

  等我们在大殿两侧站好,我实在忍不住悄悄抬了头。向上望去,只见大殿御座上一个稍显清瘦的少年优雅的坐着。忽的心中一阵惧怕,赶紧回神低头。心中更是砰砰的乱跳。皇帝似是又说了句什么,我脑子里嗡嗡一片,什么也没听清。

  内监喊道:“白将军之白鸿上前面圣。”

  此时,站在对面的白鸿,移步上前,行礼道:“臣白鸿,恭请陛下圣安。”她音质沉稳,清澈透亮。真的不愧将门虎。

  我本以为皇帝见到如此丽容颜定会夸赞几句。谁知,只清淡一句:“姿容甚好,封正一品德。”便没了下文。我心中一阵冷笑,这小皇帝竟心比天高,如此佳人,半点讶异之也无。估计也是人我玩的多了去了吧。

  我微抬起头,向上瞻望。我在心里定了定神,定是要将这皇帝给看看清楚。

  正在心里诽谤者他,便听内监叫道:“礼部尚书之楚静姝上前面圣。”

  我心下猛地一颤,迅速低头,呼一口气。提步上前行礼道:“臣楚静姝,恭请陛下圣安。”中规中矩的问好后低头静候。过了片刻才听到:“恩身姿娴雅封正一品淑。”我提的一口气这才缓缓吐出。脑子里一片的空白,也不知怎么的就退回了位上。

  后面的几位这大都如此,被随意的称赞一句。便封了个什么的。从头至尾也不见他让谁抬头的。我也身为疑惑,不抬头他看得清吗?还是好看与否他都不甚在意?真是奇怪的皇帝。

  因皇帝从未有过嫔。这次的位分都给了不低。除我和白鸿是正一品淑外,还有便是九门提都之周紫陌也被晋为正一品贤。再是李绯芜被晋昭仪。兰筝,文红盏,姚秋韵,罗茵四位被晋嫔。柳夕,高畅音,谢梦湘,何清妍晋贵人。

  入了,华帷低垂。室内光线浅淡。烛台上的红烛已燃了半截。金丝缕的兽脑中溢出缕缕清。我斜在铜镜前,掩嘴浅笑。望着镜中人那甚是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的伏在妆台上大笑,也不敢笑的声大。怕培刚被我打发出去的那几个宫听见,耻笑了去。

  过了好一会,我这才止住笑。喘了口气,起身端详着我的潇湘宫。名字倒是不错的,似是取自“未知何处是潇湘”之句。

  前殿也实在是宽敞,虽不如今日那来的宏大奢华,但细细看来这潇湘宫更是精工细作,汉白玉铺地,上刻数千个一尺见方的蝶形纹路。上垂青紫纱幔,直泻而下,轻曳于地,风拂幔飞,被泄入的光线映出其上的银丝蝶纹。和着地面很是匹配。

  内殿更是让我在心中窃喜了一番。同样的汉白玉刻蝶铺地,同样的青紫秀银蝶纱帐,只是在东西两侧的潇水堂及湘水堂里,竟是红羊绒毯铺地,仍是绣着百蝶惜图。

  比起我在家中的闺房不知好了多少倍。我家在京城虽不是数一数二,但也算有钱人家了,但与这宫里比那就差得太远了。

  此时,我正赤脚立在红毯上。我双手掂起拽在地上的裙裾。露出象牙的脚,如玉般的晶莹。我踮起脚尖,的一旋身,群起幔飞,我迷失在这迷蒙棒的奢华里。不知归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