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薇在心里为骆平阳能走出伤病的阴影而感到高兴。只是她不知道他能把这种状态保持多久,在未来的日子里,他能有多少勇气去面对生活的压力。
骆平阳对汪浩说,“汪浩,胡悦他俩坐了一天的火车,现在已经很累了,你领着他俩去我的屋子休息一下。胡悦,我可丑话说到前头,等我伤好了,你两口子可得搬出去。我那就一个单间,不可能我们三个睡一个房间吧。”
一直没吭声的钟琴这时说话了,“美得你,做梦去吧。”
“行了,骆平阳,你别以为我们是到你这里来骗吃骗喝的。你那破窝臭窝我还不稀罕,钟琴,走,我们到外面租一间好房子,先把行李放好再说。”
骆平阳说,“行,那你去租吧。你胡悦的脾气我还不了解啊?你就是一个省吃俭用的好男人,外面拣到一块破布都想拿回家缝内裤。我跟你算一笔账,广州最便宜的旅馆也要六十八块一个晚上,你住上几天,再加上一天六个快餐,估计你从老家带来的钱就见底了。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呢?我那屋反正现在也空着,锅碗瓢盆样样有,柴米油盐都不缺,便宜不拣白不拣,还去外面租旅馆。”
胡悦听了答道,“钟琴,那我俩就暂时委屈一下,住到骆平阳那里吧。”
胡悦临走的时候,骆平阳叮嘱道:“胡悦,我受伤的事你千万不能告诉我爸妈啊,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
胡悦头也不回的说,“你以为我傻啊?你以为我想害死他们啊?”
他们这一走,病房里又只剩下谢薇和骆平阳了。
谢薇关切的说,“你睡一会儿吧,说了这么多话,一定很累。”
“不累。心里高兴着呢。你不知道,我和胡悦从小在一起,就象亲兄弟一样,什么事都没计较过。能够在广州和他在一起,我觉得我现在的心情就象嫁出去的女儿突然见到了娘家人一样。”
“还说不累,看你脸上都冒汗了。”谢薇说着就拿了脸盆到外面开水桶里打了水进来,然后加上冷水,用手试了一下,发现温度差不多了,这才端到床边,就要替骆平阳擦脸。
骆平阳受宠若惊,连忙试着想从床上坐起来。
“你别动,我替你擦就可以了。”
骆平阳不听,费了好大劲才坐起来。他接过谢薇手中的毛巾,擦了擦脸。谢薇又把毛巾拿回去,在脸盆里清洗干净,拧干,递回骆平阳手上。骆平阳又用这条毛巾擦了擦身子,从身上拿出来的时候,一股汗味便扩散开去。骆平阳闻到了这味儿,皱了皱眉头,“真臭。谢经理,让我自己清洗吧。”
谢薇一把夺过毛巾,“我不觉得臭。”
骆平阳听了这话心里一震,她怎么会不觉得臭呢?“谢经理,你看我。哎,这么大个男人,躺在床上成了一个废物。我心里真觉得窝囊。让你来替我洗臭汗巾,我觉得好过意不去。”
谢薇一边清洗着毛巾一边答道,“骆平阳,以后不许你说这些见外的话。等以后你好了,你觉得应该感谢谁,那谁都会接受你的感谢。你现在不是没办法吗?”
谢薇把毛巾清洗干净了,把水倒掉了,然后回到了骆平阳身边。“现在感觉如何?”
“觉得伤口好烫,里面好象有一团火在燃烧。我真想光着身子到风扇旁边好好吹一阵。”
“那可不行,那样现在是觉得舒服一点,可是以后伤好了,那伤口会很痒,很难受。”
“你怎么知道?”
“我爸爸说的。因为他以前也受过伤。你穿医院的衣服觉得习惯吗?”
骆平阳摇了摇头。
“我估计你也不习惯。那么爱美的时尚青年,突然要穿上这种皱巴巴的衣服。”
“主要是觉得这衣服以前别人穿过,所以有种不爽的感觉。”
“管它呢,反正就这几天。”
汪浩把胡悦带进骆平阳屋里后就急急忙忙赶回了医院。
见汪浩回来了,谢薇也告辞了。“骆平阳,我走了。厂里还有好多事要做呢。汪浩"""”
汪浩打断了谢薇的话,“行了,谢经理,你就放心的走吧。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无非是象孝敬我爸爸一样对待骆平阳之类的话。”
谢薇一边走出病房一边说,“知道就好。”
窦家兄弟把事情办好以后,直接去了田云谦那里。田云谦没有食言,爽快的甩了一万块钱出来。窦家兄弟拿了钱,道了谢,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第二天,田云谦按照窦家兄弟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骆平阳的住处。他假意到骆平阳楼下那家百货店里去买东西,实际上是去打探一下风声。他担心窦家兄弟欺骗自己。
胡悦刚好也在那里买东西,那百货店的老板就是骆平阳那栋出租屋的房东。胡悦往上搬行李的时候房东已经问清了,知道胡悦是208的老乡。于是胡悦买东西的时候房东就不停的问这问那,问208的父母知不知道啊,伤势严不严重啊。田云谦听了心想,窦家兄弟果然没说假话,那个叫骆平阳的穷鬼左膀被卸掉了,背上挨了两刀。于是田云谦带着一种扭曲了的快感离开了。他在心里想,董澜漪,如果我得不到你,我会要每一个接近你的男人都遭遇血光之灾。
董澜漪和谢雷霆、辛明浩三人到了天津以后,准备直接去拜见胡悦的父亲。胡悦的父亲就是董浩杰所说的那个在天津认识的朋友。在去胡悦家的路上,谢雷霆问董澜漪:“老板,这次骆平阳受伤你为什么那么爽快的给他支付医药费甚至派人护理他呢?”
“多方面的原因吧。有对他遭遇的同情,并且曾经亏欠他,想做出弥补。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将来,他会对我有用。”
“从他住院到康复起码得花两万多吧,万一他伤好以后一走了之怎么办?”
“你真这么看他吗?”
“我是说如果。况且,他这样做的几率还很高。”
“我不这么认为。就当一次赌博吧,输了,也才两万多块。谢叔叔,我是一个喜欢赌的人,你和辛叔叔跟我五年了,五年来,你们见我赌输了多少次呢?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有时候,给别人一条路,就是给自己一条路。”
董澜漪面带微笑的说着,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清楚这笔投资是只赚不赔的了:她救了一个富翁的儿子,这个富翁正是她要争取的客户,有什么理由让自己亏本呢?只不过看自己如何去运作这件事罢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