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我进门之后，所有的同事给我打了招呼，就要各自散开。我摆摆手，笑着说：“别急，别急，大家继续吃。刚上班，大家聊聊也好。”然后将目光转向张立良，问道：“张总，春节过得好吧？”
张立良打着哈哈，满脸神采飞扬：“不错，很不错。哈哈。”他的神态让我觉得陌生又熟悉。我微微诧异之下，猛然想起，眼前他的这种神态，是我当年在华夏咨询公司常常见到的。这几个月来，我已经很少看见他现在脸上的这种表情，以至于渐渐陌生了。我没有多想，就跟大伙胡乱聊了一阵。因为晚上跟段老板有个饭局，只好在快下班的时候，和张立良约好第二天在公司谈事。
第二天上午，我来到尚策顾问公司的时候，张立良还没有来。前台文员告诉我，说他早上打了个电话，有点急事要晚点来，让她转告我稍等一会儿。我点头示意明白，心里却很纳闷，他有事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告诉我，却要别人转告？想着这点，突然有了很不好的感觉。
在我等到快要失去耐心，准备给他打电话wWw.的时候，张立良匆匆从外面回来。我有点不高兴，就说：“张总春节期间应该很辛苦吧？”他闻言一顿，马上笑笑说：“有点，有点。可能是假期综合症吧。”
我不便再多说，心想谈正事要紧，也没有去留意他的表情，从抽屉里拿出文件夹，把我在春节期间整理的公司运营计划地给他，说：“你先看看，看完后我们合计合计。”
让我感到十分吃惊的是，张立良不接我递过去的文件，说：“这个，先不忙。我有别的事情要跟你说。”我注视他的眼睛，发现目光似乎有点闪烁，心里微微一沉，说：“你说吧，我听着。”
他的目光越发闪烁，欲言又止。我正要继续催问，却听见他说：“我想了很久，觉得我们合作不太合适……，所以，所以……我想我还是退股吧？”
我想到过很多可能，却断然没有料到公司开张才两个多月，他就提出要散伙。仿佛大脑遭受钝物的猛袭，一瞬间，我好像短暂地失去了知觉。我用力摇摇头，才让自己清醒过来。我没有去看他，转头望窗外看去，深南大道上依旧如织的车流让我感觉一阵眼花。
他说完之后，目光不再闪烁，直直地凝视着我。我接着他的目光，却好像毫无意识。直到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疲倦，我才慢慢地将文件夹从他面前拿过来，放进抽屉。我甚至没有去问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的神态很坚决，也很漠然。这让我感到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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