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置田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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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上回中温柔娘亲李氏和便宜老爹杨刺史小两口盘点了家产,欲在杭州一带置办家产,过过独立自主的红火小日子。这一大早,李氏便带上四娘和管家的媳妇子周祥家的、外院的管家焦二,以及一干贴身服侍人就浩浩荡荡的开向杭州的北面。

  看着身后浩浩荡荡的人群,和马车旁边的青山绿水,四娘忍不住腹诽道,与其说是看地,还不如说是游山玩水。听温柔娘亲和贴身的李嬷嬷、管家娘子周祥家的一路上絮叨个不停,四妞妞终于搞明白了今日的目的地――下湖。除了杭州的前任老刺史致仕外,另有几家老刺史的同年或是调任或是告老,这几家当初相好,田产一处买在下湖附近。其他几家本有仰其鼻息的意思,如今老刺史致仕,便起着卖地衣锦还乡的意思。只是几家合起来数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更兼春耕已过,几家大户都忙着督促家中的田地,又嫌这几家田地上春耕伺候的不好,而中人之家春耕后银钱上就有点不凑手,如此拖下来,卖家上就又有些出不了手了。

  唯独四娘一家因为远道而来,在此别无恒产,接得下这个大盘子,手上银钱也散漫。于是,温柔娘亲动心了,派人谈拢了一个中等价钱不说,因是当家做主第一回,便分外心细谨慎,非要亲自来看。

  不过一路上四娘一直思索着,这个下湖是什么东西?依稀记得杭州似乎只有一个西湖,怎么跑出来一个下湖?左思右想未果,四妞妞不由地失笑,管它呢,人说沧海桑田,谁说千百年前的杭州规定只有一个西湖不成?

  温柔娘亲见四娘一路上闷头冥想,出语逗弄四妞妞:“四娘,你说这里的田该不该买啊?”

  妞妞一愣,很不习惯温柔娘亲问自己这么重要的问题。

  李嬷嬷见四娘无话,解围道:“夫人问四娘这么小的孩子干什么。小孩子知道些什么,要我说,太太这田地的价格啊有些子贵呢,咱不如去买大凰山的地更便宜呢,那里离钱塘江又近,收了稻子走水路,又方便。”

  周祥家的也凑趣道:“依我看,高家庄的地不错,虽然比下湖的远点,但是便宜很多。”

  温柔娘亲却被一干媳妇子们绕的有些头晕,却被四娘一声清清楚楚的“不行”激了一个机灵。

  温柔娘亲继续诱哄:“那四娘为什么说不行呢?”

  四娘不假思索,甚至有点理直气壮地说:“高家庄缺水!”

  众人大奇,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这个足不出户的小妞妞。

  四娘此时却是有些悔了刚才的嘴快,只好扮着一副天真无辜像:“高小桃说她家卖了她就是因为两个哥哥爬山挑水断了腿的!”

  温柔娘亲闻言深思片刻,吩咐管家娘子周祥家的,点了几个新买的本地丫鬟、媳妇子来车前问话。

  一干人候在夫人车前,诚惶诚恐,也不知道到底犯了何事。待得夫人温言软语过后,众人才明白,夫人想打听各家生计,特别是高家庄、下湖、大凰山等地的。众人心虽放下来,但摸不着头脑也不敢多言。

  倒是四娘又扮了一次急先锋;“小桃!你说清楚了,我就把昨天吃的那个点心送你一盒子!”

  众媳妇丫头中有个小丫头跳出来:“真的么,娘子真的能把昨天那个好吃的点心赏给我么?”

  温柔娘亲一看,是个稚气伶俐的丫头,有几分调皮之色,倒是个胆大的,见她黑水晶弹丸般的双眼咕噜噜转个不停的偷看自己,温柔娘亲忙补上一句:“你若是说的好,我就特许你每天都能分到小姐吃的点心!”

  这下小桃的话匣子终于打开了,而温柔娘亲心中的疑惑也终于打开了。

  别看杭州近海,旁边便是钱塘江,这种地用水却非之前想象中那么容易。杭州古称钱唐,这钱塘江靠近大海,故而此处多盐碱地,像大凰山的地离钱塘江近,不几年就要遭受水害,盐碱厉害,而高家庄的地则是缺少甘水,若要饮水,却要翻过几座小山,浇地极是不便。本来杭州境内有几处湖泊,然这些年壅塞渐起,加上杭州自成了大运河一端后,又设了市舶司,商户林立,人口繁盛,这杭州的湖水竟连城中日用都无法承担,更别提田地之用。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温柔娘亲很是满意地看了看四娘,疼爱着抚摸着四娘。四妞妞心中一面喊着好险,一面又觉得能为家中做些什么心里觉得甜丝丝的。

  一行人心中有底后,开始浩浩荡荡地向下湖前进。路上温柔娘亲还时不时地让媳妇子或者管家焦二和路上遇到的当地人攀谈。一路行来,温柔娘亲心中越有底,笑地也越欢畅了。

  等到了目的地,四娘欢叫一声就窜出了马车。一进入眼帘的是一个半新不旧的小庄,是主人家后来择了湖边清凉之地所建,既可避暑,又可闲时督管农事。

  庄后是座小山,隐约可见山色青翠,山上樵夫的歌声时不时的飘过几句。而庄前不远就是下湖,早间的水汽散尽,此时正好露出潋滟水色。不过看得出这个下湖不是很大,而且有些壅塞之象。温柔娘亲开始有些犹豫了,四娘心下是很喜欢这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两眼一转,又窜到温柔娘亲身边撒娇:“娘亲,四娘饿了,妞妞要吃饭饭。”

  身边的嬷嬷忙携了点心匣子过来,谁知四娘苦着一张小脸:“四娘要吃热汤面,四娘不要吃冷的,拉肚子!”

  温柔娘亲被四娘难得的苦瓜脸逗笑了,摸摸她可爱的苹果脸:“到了山门就有三分,我们既然到了这里,就向主人家讨杯水喝吧。”

  一行人通报了庄园留守的庄头,庄园的乌苍头很是热情好客,将众人迎进去好生招待,虽说不是什么珍贵吃食,但这当地的山泉,自种的茶叶、蜜脯什么的味道既好,又让一干久居西京洛阳的大大小小们很是稀罕了下。

  这不四娘又睁大了她水汪汪的眼睛,笑出了她甜死人不偿命的两颗小酒窝,嫩嫩地问乌庄头:“乌爷爷,这个小庄有什么好玩的呢?老爷爷在庄子里不闷么?”

  可见这是孩子话了,院里院外的人都窃笑不已。乌庄头奉上一碟子果干,耐心地解释:“怎么会闷呢,老乌头我每天都很忙的,除了监督田地的农活外,还要张罗后面小庄上的果林和一片茶树林,,光是园子里面的事情就忙个没完了!”

  四娘此时早已对这个小庄打上主意,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打破砂锅的机会:“就这个小庄园里,有什么忙的呢?”这问大概也问出了温柔娘亲的心声,连温柔娘亲都听住了。

  老乌头哈哈笑道:“别看这园子小,出产可不少!这园子里的一花一木,一根一草都是有说法的。这园子里的鲜花,大清早里卖花姑娘就来收了,桂花既可以做香料又可以给点心加料,这园子里的果树有卖了的,也有留下来腌渍了的,还有些藤蔓的,冬天就收了编筐去,可惜俺们人手少,不然俺还想挖个池塘养鱼虾呢!“

  这一连串说下来不要说四娘两眼冒心,就是生长于西京洛阳官宦府邸的温柔娘亲也听呆了。敢情这就是一个小型立体农场啊!

  四娘悄悄觑了温柔娘亲一眼,虽然温柔娘亲强装温柔淡定,但是两颊激动的红晕是逃不过四娘二十好几的火眼金睛的!看来温柔娘亲是有志于做一个唐代高级农庄主了。

  四娘盘算来盘算去,想想前世里陪爷爷奶奶下乡度假,平常cctv7也没少看,觉得自己搭个小手,做个农庄主二号也不错。农妇,山泉,有点田的美好日子就在眼前!\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