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贺不作答,来者蹦蹦跳跳地来到李贺面前,仰首道:“我常听家中二郎念叨‘男人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大郎说是李长吉的诗作,那就是你吗?”
别看李贺在朱子雁面前没大没小,在这个小姑娘面前,却一时窘了起来。
朱子雁笑眯眯地打趣道:“小姑娘猜地正是,长吉兄啊,想不到你有个这么小的仰慕者呢。看来这次杭州来对了吧。”
老夫人笑骂道:“猴头儿,还不正经些,好些和你世妹见礼。”
见朱子雁略有诧异之色,老夫人正色道:“这位李公子原来是当世大才,倒是老身失礼了,且容老身介绍,这个小童可不简单呢,乃是这间茶楼的主人,原是老身远亲的娇女,人称四娘的便是,论辈分,子雁当喊一声表妹的。”
二人听这小小女童便是这茶楼的主人,不约而同地惊讶着,殊不知面前的小女童杨四娘心中也是一番波涛起伏:李贺,素有鬼才之称,虽然是唐朝李家王朝的子孙,但是因为父亲的名讳和进士的进字同音,结果不得考试,终生不得志,所以郁郁早夭。唐朝有才华的诗人虽多,然李贺的遭遇实在让人悲悯,一首苏小小,荡气回肠,鬼气森森。想到这里,四娘又转念一想,既然李贺也是初来杭州,那么其后必然会出现传说中的美女苏小小咯?不知道是否能够借机改变才子佳人的悲惨命运呢?想到这里,四娘又小小地兴奋起来。
两人自然不知道短短这么一会儿小四娘的肚肠里就转了这么多想法,不过李贺微微觉得奇怪:怎的这小女童眼中有些微的悲悯之情,待仔细看时又是一片仰慕者的兴奋,李贺只好摇摇头认为自己最近作诗太呕心沥血,果然伤身了。
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正史上记载的人物,四娘怎会轻易放过,待一转眼,便想了七八个主意上来,老夫人既然是当家作主的长者,还得从老太太身上着手。四娘对老夫人甜笑着,轻晃着朱老夫人的手臂:“阿娘说过些日子家中就出服了,正好可以在家中请些亲眷来吃酒,您老可带着姐姐们来呀,阿娘见了姐姐们肯定欢喜地紧,大哥哥和这个李哥哥也来呀,正好和我家的三个郎官儿一处。”许是觉得力度还不够,四娘忙又补充道:“到时候我叫我家师傅单给您做私房菜,咱们坐在水榭上凉凉快快地听四儿说您最喜欢的一回书,如何?”
此话说的老太太脸上笑地像朵菊花了,便是帘后的几位姐姐们也有了点动静,老太太心中一早盘算好了,冲着父母官的名头也得捧场下,何况还沾亲带故,当然老夫人是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实际上是冲着私房菜和私房书动心的。
既然长辈有命,朱子雁和李贺做小辈的自然从命,李贺心中实则也好奇地紧,不知是怎样的家庭能写得出西游记这样吸引全城人的书来,此时此刻,他尚不知道此书的源头竟是面前的这个稚龄小童。
待双方坐定,朱子雁和李贺才有空闲好好打量起整个雅间,未见得多么金碧辉煌,却是江南一脉的秀丽精致,整个房间由一道珠帘隔成两半,隐约可见珠帘后似乎有张卧榻,一张小几,几个案头,墙角似乎还有一盆兰花,幽香阵阵,一张荷花纹的桌子上,放着一套越瓷茶具,光可鉴人,而身旁墙上凹处凿作几个多宝?,定睛瞧去,除了几样大物事,其余都是祖母心爱的物件,看来老太太是真心这地儿,将它当作自己的小厢房来收拾了。其实朱子雁不知道的是,这杭州世家们已经将映荷楼的包房当成了实力和身份的象征,而包房的拾掇也成了当家主母风度的考量之一。
待小四的说书时间开始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朱子雁分明已经全情投入,李贺在旁听地暗暗心折,这个本子听来荒唐,实则内情颇深,外行人听门道,内行人听世情,嬉笑怒骂皆在其中,不由地人不心折。
四娘在旁边时不时地偷眼看看李贺,心中放佛梦一般,身为杨家四娘已有大半年的时间,其乐融融地四娘几乎忘记自己来到了唐朝,今日李贺的到来,猛然打破四娘的小小选择性失忆。四娘又朝外瞥了一眼,却意外地看到了留在家中的大丫鬟丽娟正与小丫鬟夏莺说着什么,眼见着夏莺面上惊慌失措,双眼红了起来。夏莺比丽娟几个年幼,性子又活泼开朗,其实是四娘身边顶得力的一个伙伴,见夏莺如此异状,四娘不由地担心起来,唤一个小丫头子去打听。小丫头伶俐,不出一会儿便回来回话:“婢子听地清楚,夏莺家里出事了,她姐姐高梅娘投井了!高家的人似乎是要来咱们府上要赎了夏莺回去顶婚事!”
作者废话:貌似上次写地不够白话,亲们没看懂,其实就是家中老人住院做手术了,所以更新慢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