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5)奇怪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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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丐此时愁绪稍减,马上记起了锅中煮得烂熟、香喷喷的狗肉,再也按捺不住,取出随身带的破碗,便准备开始享受这难得的美食。一个年轻乞丐捧着三副干净的碗筷,恭敬地递给大汉、花白胡子和介子川。

  大汉首先夹起块狗肉,美美地尝了一口,然后才开口道:“大家吃吧!”

  小乞丐才喝了几口肉汤,便恳切地对介子川求道:“大哥哥,我下午亲眼看见白哥哥被那个凶恶的家伙拎进门去,那人可凶了,白哥哥一动也不敢动,你快去救他吧!”

  介子川微微一笑,对着小乞丐,又似对着所有人,坚定地说道:“放心吧,白问是我朋友,我一定会救他的!”

  “朋友”,小乞丐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幼小的心中忽然开始渴望起这个珍贵的字眼来。

  中年女丐感激地说道:“公子能够出手,实在是太感谢了,我们大家都会记着公子的恩德,我让小白一辈子都伺候您!”

  她是个乞丐,没有儿女,见白问孤苦伶仃,母爱油然而生,因此一直将他当成自己的儿子,多加照顾;白问遇险后,也属她最为担心、牵挂。现在子川答应出手相救,她心中感激之情自不用说,又灵机一动,想让介子川收留白问,只是不知白问已经跟随了子川。

  “不知公子是哪家少爷?”花白胡子仍似有些放心不下。

  介子川为消除大家的疑虑,便将这几日之事说了一遍,群丐皆知“盛武三雄”的名声,且甚为敬佩三雄为人,听得介子川是其兄弟,又增了几分尊敬,但想到山寨被破,豪杰被擒,又不由一声长叹。

  介子川问道:“刚才我听各位提到什么‘闭口令’,不知是怎么回事?”

  大汉答道:“魏文奇那狗官无德无能,贪财好色,将盛武弄得乱七八槽,大家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他还不愿听见百姓议论政事,说他坏话,所以就让乐鹏那恶霸训练了一些暗探,杂在人群中,天天偷听大家说话,谁说了官府坏话,暗探就盯住谁,然后狗官再派公差将那人抓入牢中,整他个半死。时间一长,大家在街上都不敢说话,只有晚上四周无人时才骂几句。刚才公子忽然出现,我们便以为是狗官爪牙,这才产生误会。”

  介子川这才明白为何在街上探听不到消息,顿觉荒谬可笑,又是气愤不已,脱口便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如何可行?”

  说完后才想到,眼前这群人怎么听得懂呢?

  介子川刚想换句话,不料却忽然有一人开口道:“书生意气,那狗官如何能与周厉王相比?”

  介子川一怔,他实在想不到乞丐中竟有人有如此学问,不由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矮胖子远离众人,正舒服地躺在火光边缘,看不分明。他似和群丐并非一伙,之前一直没有开口,野草又密又长,子川竟没发现他。

  胖子说完此话,便挣扎着要坐起来。只因他实在胖得可以,周身圆滚滚的,手脚又出奇地短,要想坐起来,还确实得花一番力气。

  他尝试了几次,仍是坐不起来,只得叹口气,痛苦地说道:“今天又吃多了,看来活该只能滚着走。”

  话音一落,胖子竟真地从远处滚了过来,像个木桶似的,越滚越快,当身子快要触到火苗时,却又倏地止住,迅疾无比,而由此带起的劲风,竟使烈火为之一暗。

  介子川见胖子举动异常,不由心生警惕,朗声道:“请问阁下是那位高人?”

  胖子一转身,将脸朝向子川,嬉笑道:“你自己看呗!”

  介子川仔细一瞧,那人除又矮又胖外,实在没什么惊人之处,唯一的古怪便是,看其年龄,足以五十有余,但此时的言语行动,便似稚童小儿一般。

  瘦长的中年男子此时插嘴道:“这个疯子一直跟着我们,怎么赶也赶不走,公子别理他。”

  胖子不理会他,只是望了一眼子川,又叹道:“世人的眼啊,怎么如此浑浊?既然你们都认为胖子是疯子,那胖子还留在这里干吗?”

  说罢,胖子不再言语,竟又“咕噜咕噜”地朝远处滚去,越滚越远,直至消失在黑暗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