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川担心夏府里又有什么变故,却又不敢进城查看,万一被召风狼手下发现,一切就都完了。
西郊离襄阳附近的樊城不远,子川决定去那逛逛,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
介子川记得那天夜里,南银递给他一个包袱,这几日一直没顾得上去注意。介子川当下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一套夜行衣,一套华服,两双靴子,为数不菲的银两,除此外竟还有一把折扇,一块玉佩。子川暗赞夏春秋细心,自己还是第一次做富家子弟呢!当下一番装束,然后到水边一照,因为子川长得清癯文弱,现在一扮,便活脱脱是个耽于酒色的纨绔公子哥了。
介子川吸取上次的教训,将银两藏入怀内。然后手摇折扇,大摇大摆地朝樊城走去。
进得城内,只见街上也是商铺林立,车水马龙,但比起襄阳来,仍是差了一筹。这时,一只小狗从子川眼前慢悠悠地跑过,子川正因无处可去而犯愁,一时童心大起,便一路跟着那狗朝前行去。
一人一狗经过一座花楼时,忽听里面传来一阵粗野的骂声:“你个吃白食的,都已经半个月没接客了,你叫老娘那什么养你?今天若再没生意,便给老娘滚去刷马桶!”接着传来一阵女子伤心的哭声。
介子川为人心软,最听不得女子的苦声。他抬头一看,“春香院”,竟是家妓院。子川还从没进过这种地方,不由有些踟蹰,但一想自己现在是富家公子,该是烟花场所的常客才对。加上女子的哭声如一把锋利的小刀,一下一下地割在子川心上,他再也忍不住了,终于疾步迈了进去。
老鸨正骂得起劲,忽见一个贵公子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连忙换了张笑脸,迎上去故作娇声道:“哎呦,这位公子,今个怎么有雅兴来这么早,姑娘们还没起床呢。”
介子川这时才看清被骂的女子,资色平庸,心想难怪没客人,但马上又觉自己太可耻,而且此时也不好转身就走,便假装老手般地道:“本公子就喜欢现在来,这里不是有个姑娘吗?”说着,随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
鸨母眼睛一亮,虚情假笑立马变成发作内心的喜悦:“公子果然不是凡人,瑞儿,快带公子上楼!”
被唤作“瑞儿”的正是那哭泣的女子,她一声不响转身便领子川朝楼上走去。
进房后,瑞儿依旧不说话,也不招呼介子川,只是双手熟练而又麻木地开始脱身上的衣服,脸色漠然,不见欢喜也不见悲伤,只有泪水却仍是在眼眶里打转。
介子川看得心中一阵的不忍,况且本也没有那种打算,便连忙止住她。瑞儿此时已衣衫半解,子川无意间瞥见她胸口处有一红色月牙形胎记,煞是娇艳动人。
瑞儿先是疑惑不解,随即又见他盯着自己的胸口,似乎明白了什么,冷声说道:“公子不是忍不住了吗?要不何至于大白天来这种地方找我这么一个丑姑娘。怎么?公子喜欢自己动手,瑞儿听你的就是了。”说完,闭上双眼,立在那里,一副令人宰割的楚楚模样。
介子川听她话中语含悲戚,知道是个可怜女子,又怎么忍心去伤害她,连忙解释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只是路过此地,因不忍见姑娘受欺侮,所以才出此下策。至于刚才却是被姑娘胸前新月吸引,一时失态,引起姑娘误会。在下保证对姑娘绝无他想,请姑娘放心。”
女子见介子川说话儒雅,彬彬有礼,不似恶人,感激地一笑,柔声道:“多谢公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客气地和我说话呢。公子以后叫我瑞儿就好了。”
她停了停,又说:“不过我们青楼女子的命都是一样的。瑞儿理应服侍公子,公子不用客气。”
介子川正是血气方刚,精力旺盛的年龄,且从未尝过男女欢好的滋味,说不心动是假的,但子川总觉得这样做像是趁人之危,事后怕不能原谅自己。而且,万一让夏春秋知道了,她会怎么想,会怎样看待自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