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6)夏府夜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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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饱酒足之后,子川与夏春雷踱出酒店,在其带领下左转右拐,走了许久才来到一扇朱红漆门前。夏春雷拿起门上大环叩了两下,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青衣小厮探出头,见是夏春雷,连忙施礼,夏春雷朝他点头回应,之后便领了子川进去。

  夏府占地极大,由大大小小许多建筑组成,夏春雷领着子川由侧道从大厅旁经过,来到后院,对迎上来的女婢吩咐道:“这是新请的教书先生介公子,先带他去客房休息。”然后又对子川笑着抱歉道:“时辰已晚,老爷和小姐都已睡下,不便打扰。子川先去休息,待明日我再领你去见他们。不周之处,请勿见怪。”

  子川本是随和易与之人,连忙说:“大哥客气了,随您安排。”

  婢女将介子川领到客房后,一言不发便走了。子川虽自视颇高,但也知自己长得勉强,眼下更是个穷教书先生,故虽被轻视也没放在心上。

  子川合衣在床上躺了许久,总是睡不去,脑海里画面闪动,不断重复着黄昏时的场景。他并没有用心去判断谁真谁假,谁善谁恶,只是心中本能地拒绝承认少妇仙儿对他是不怀好意。

  子川只觉心中烦躁不已,屋内空气也是闷热难受,便一把推开窗户,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窗外,月仙子已梳洗完毕,慢悠悠地登上了黑夜布景的舞台。夜空万里无星,宁静安详,却又衬得月儿有几分清冷孤高;但又一看,那弯弯的月牙儿,是不是正像夜女郎莞尔一笑微微上扬的嘴唇呢?同一个月亮,忽喜忽悲,或欢或忧,其实只是个人心境不同,将自己的主观意识强加于她罢了。子川一直认为自己对文学的兴趣和天赋大于武学,因此现在忽然大生感慨,自己也不觉奇怪。

  忽然屋外人影一闪,子川不由心生警觉,抬头一看,只见一黑影在对面屋顶一闪即逝。子川好奇心顿生,也不管其他,就穿着一袭青衣一跃而上。即目远眺,只见黑衣人正全速往夏府大厅左侧奔去。子川深吸一口气,连忙跟了上去。

  此时黑影正绕过一棵大树,等子川来到树旁时,却发现已失去了黑衣人的踪影。子川还是第一次运用轻功追踪他人,见跟丢了人,他呆呆立在原地,准备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突然,耳畔破风声响起,竟是那黑衣人不知从何处冒出,挺剑朝自己刺来。介子川慌忙躲闪,剑从身旁擦过,将其衣袖划开一道口子。

  子川叫声“好险”,一个打滚,拉开两人间距离,并顺手掀起一块瓦片,用力扳碎,使一招“天女散花”的暗器手法,往对方打去。

  黑衣人显然武艺不高,闪躲不及,身中数瓦,却忍痛又朝子川刺来。子川从小不愿吃苦,练武是也只对暗器点穴乃至毒药等轻松克敌的内容特别有兴趣,对剑法这些正规武学只是一知半解,一时手忙脚乱,好在一下地上,一下屋顶,倒也未被黑衣人追上。

  介子川见对方在后面紧追不舍,感觉自己有些气力不接,突然停步,竟朝黑衣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黑衣人愕然一惊,也不由停下脚步。

  两人就这样立在柔和的月光下,只见黑衣人身材高挑修长,一双眼睛虽看不分明,但子川却感到它犹如两汪潭水,动人诱人。直觉敏感地告诉他,对方该是个女子。

  “你为什么跟踪我?”黑衣人嗔道,果然是清脆的女声。

  子川抱拳行礼道:“女侠误会了。在下只是偶然发现芳踪,一时好奇,才跟来了。女侠在看下这身装扮,该知本人并无恶意。”

  女子默不作声,子川又接着表示:“女侠无论有什么事,在下都不会插手干涉,请自便。”

  黑衣女子盯了他半响,才恨恨道:“你坏了我的安排,本该教训你。今夜便作罢,你走吧。”

  她接着又补了句:“书生练武强身也就罢了,怎么竟学这些下流的东西?”话音未落,便见她几个起伏,消失在黑暗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