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背叛(23)黄色便笺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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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婚礼录像和照片出来时,上面的芊容总是一脸凝重,也可以说一脸茫然。他们说是芊容太紧张了,其实她是在苦苦地盘问着自己。

  她盘问自己为何会在乎那个夫对拜仪式,整个婚礼,真正决定她人生的事情是她收下陈元畅婚戒的时候,或是她把陈元畅带到外公前面的时候。就算是她穿着婚纱跨出家门的时候,也比夫对拜这种酒店设计出来的虚头八脑的形式更具有决定意义啊,为什么事情偏偏在她低头行夫对拜的那一刻变成了这样?

  她知道自己是一千个愿意嫁给陈元畅的。

  竟然是这样,那欢天喜地的一切为何成了她的悲伤?

  “我总是感到忧伤,莫名其妙地不断地感觉到忧伤。”芊容在想这句话,这是她在一本忘记了名字的小说中看来的一句话,真是见鬼的一句话,总是喃喃地在她耳边朗读着。

  新婚之晚,新郎陈元畅被灌得大醉,吐了精光后摊在上死睡过去了。

  芊容坐在新边上品尝着自己的忧伤,陈元畅的衣服被酒和汗水浸透了,气味熏人,她却不敢去帮他换衣服。

  躺在上的人让她害怕。

  她闭上眼睛,拼命地用回忆治疗着这些忧伤和害怕,直到筋疲力尽时,在上找了个远离陈元畅的位置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看到穿着便服的陈元畅时,她感觉才好了些。

  就是这样的,芊容就是这样嫁给了陈元畅。

  陈元畅成了那个让子潜意识里躲避着的丈夫,芊容则成了让丈夫同情弱小者保护着的子。

  舒适的感觉总会发生在那些陈元畅不在旁边的时候,无论长至一个星期还是短至一个小时的分别,只要陈元畅的脸一跃在她的视野,她总会再次品尝在婚礼上那种浓淡不一的莫名委屈和恐慌。

  当然,她得用尽全力去克制住这些情绪,对于自己的莫名情绪而言,她更害怕伤陈元畅的心。在努力中,芊容终于找到一个办法,就是她只要一想起在那一百多天的黄金时间里的关于陈元畅那些片段,才可以缓和与陈元畅触碰的恐慌。

  靠着这种回忆治疗忧伤的办法,陈元畅和芊容波澜不惊过了一年多的日子,直到那张浅黄的便笺纸被发现为止。那条便笺纸的发现,是在吕教授死后的两个多月,芊容无聊去翻动吕教授留一本书里面发现的。

  吕教授留给她的书是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那是一本非常漂亮的原装版,当时芊容在吕教授书房看见时就爱不释手,但听说这本书是吕教授儿子买的,她就连借阅的念头也熄灭了。

  吕教授追掉会那天,吕夫人把一个文件袋给了芊容,说是吕教授留给她的。里面就有这本《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和一些在小洞天照的照片,芊容回到星洲后,顺手把这个文件袋塞到了书房抽屉里,她一直没有打开来看过。

  这个文件袋她从广州回来时,放在书房的抽屉,除了上次拿给陈元畅看过,就一直没有动过。

  今天芊容在整理书房抽屉时,就把那些照片和书拿出来看了看,就这样发现了那张浅黄的便笺纸,它就粘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第二页里。

  便笺纸上面是吕教授那极具风格的钢笔字,匆匆地写着:

  “芊容,我考虑了很长时间还是决定告诉你,尽管许还曾经让我保密。

  是许还让我在大学时照顾你,你的工作也是我应他的要求为你安排的。许还和我是朋友关系。孩子,我怕你知道这些事实后会生我这个老人的气,虽然我是受许还之托去照顾你的,但我们拥有过一些快乐的时光,不是吗?那种快乐,可是任何人也托不了的。

  我不清楚许还和你之间是什么关系,我能感觉到他对你的重视。但是我要在这里给你提个醒,我怀疑这种重视不是善意的,但愿只是我的怀疑。所以芊容,你一定要有辨别这种非善意的能力,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我是多么希望你能幸福啊,孩子,但这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

  芊容一遍又一遍读着这条纸条,她的目光长久地盯在“是许还让我在大学时照顾你”和“我能感觉他对你的重视。”这两句上。而忽略了那句“我怀疑这种重视不是善意的。”

  “许还!”她轻轻地读了一次这个名字,心里狂跳不已。

  她放下纸条,趴在桌子上,脸颊紧贴在桌面上,木头的冰冷让她有一种异常的惬意。

  直到桌面被她的脸捂得热乎乎时,她突然站起来,跑到窗前,对着窗户上蓝天无声地说:“许还,我要见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