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有个别孩子由于成绩一般,升学无望,也不希罕那张初中毕业证书,于是就回家务农去了。
还有不少人虽然明知升学无望,但毕了业去要当兵,认为毕业证书还是要拿的,于是就混着学。
再有就是少数几个少男少女,开始传纸条,谈恋爱,虽然升学无望,但还不想两手空空。
只有成绩前二十名的同学在努力学习。但也不尽相同。
一是坐在后面的男生明明学习挺好,但自习课上打闹特别凶,凳腿,撮子经常飞,要么就往正在学习的同学身上扔纸团,大家都认为他们是“白天扰乱,夜间猛学”派,心术不正。
二是坐在前面的一些人,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一天到晚就顾自己学习,班级一切事务都漠不关心,甚至连自己值日也是三下五除二,应付了事,相当自私。
三是还有一些被视为傻子的学生,成绩很好,他们仍像从前一样,努力学习,热爱这个一度光荣的集体,视为傻帽。
作为班长,仇孟向大胡子及时反映了这些情况,大胡子认为要解决这些情况光靠班干部不行,于是他从此不但早上来更早,而且自习课也常常跟大家一起上,而且还找“问题学生”谈心,不良现象初步得到遏制。
仇孟发现新换的教室没有卫生角,同学们平时随地扔纸,没人关心集体卫生,于是晚上回到家,找了青秸杆,折成三角,又找来白纸,打了一碗浆糊,花了半宿时间,做了四个卫生角。第二天带到班级,钉在了教室四个墙角上。于是卫生情况也有所好转。
有一天,自习课大胡子有事没有来,教室后面的男生又开始活跃起来。周大广就是其中最活跃的一个,他把废笔记本一张一张撕下来,揉成小纸团,摆了一桌子,然后,隔一会儿就向前扔一个,惹得前面的女生大骂,然后他就嘿嘿地偷着乐,班级的秩序开始见乱。
仇孟观察了一会儿,明白了是周大广搞的鬼,于是走了过去。
“周大广,上自习课知道不!”
“我怎么了?”
“你往前面扔纸团以为我没看见?”
“看见又怎么样,我又没往你身上扔?”
“上自习课往谁身上扔都不行!”
“哇,你看见啦?看见了又能把我怎么样,我今儿扔纸团,明儿就兴不念书回家,少管我!”
“你在这呆一天,我就得管!非除你不念回家。”
“我就扔了你怎么着吧!瞧准了,我又扔了一个。”说着,从桌子上又拿起来了纸团,竟朝仇孟的脸上投过来。
仇孟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打在脸上,仇孟真急了,“我让你扔!”说着,他上前一步,伸手一扫,把一桌子的纸团全都划到了地上,由于用力过猛,连同周大广的政治书和钢笔一起都划掉了。两人同时伸出手,扭打在了一起。
好几个学生跑过来,把二人拉开。
“班长打人啦!班长打人啦!”周大广一边捡起书和笔,一边卖声儿。
“就打了,你愿告谁随便!”仇孟回到位无所畏地说。
……
硝烟过后,捣乱的现象没有了,教室恢复了平静。
又过了一些日子,大家发现大胡子上课少了常有笑容,上下课也是行色匆匆。仇孟猜想大胡子肯定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家里还是因为学校。
过了两天,同学们中间传出了一条消息,学校正在评全县三好生,四个班,一班一个名额,评上的考高中时要加十分。其中,三年一班和三年三班的人选都已定了下来,一班的名额给班主任的小姑子,三班的名额给了班主任外甥。只有二班和四班的名额尚未定下来。同学们都在观望。观望名额是不是全都有亲戚属性。
仇孟也纳闷,既然是评选,就应当由全班同学投票按条件评选,按成绩,按品德,按健康,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可这怎么学校和班主任定了谁就是谁呢,真是没道理!
这两天苗丽梅特别高兴,连小眼睛也比往日有了更多的神采,围着她转的女生也多了起来,大家都认为二班这名额定死就是她的了:爸爸是副校长,班主任又是同宗族的伯父。条件再好不过了。
一班和三班的三好学生名额去向的消息一传出,在学生当中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尽管那两名学生也相当优秀,但假如他们的班主任是另一个人,而不是他们的亲戚,同学们都相信那这样的好事就不会落在他们的头上。学生们都看清了他们班主任的本质:在利益面前,班主任没有坚持公开,公正,公平的原则,赤裸裸地以权谋了私,从此,班主任再讲任何正确的道理,大多数同学都报以轻蔑地一笑,他们不再相信班主任讲的任何大道理,他们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美好是否真的存在。
其实,这只是小道消息,最先发现这消息造成不好影响的是四班的赵凤志老师,赵凤志虽然仅三十多岁,但胡子却不轻,三天不刮也是“面目皆非”。因为四个三好生名额确定工作一直没有公开,所以四班的同学更怕自己班的名额是否也会被暗箱操作。赵凤志赶紧告诫自己班的学生,在学校还没正式公布以前,不要瞎议论还不确定的东西,要抓紧时间复习功课才是最重要的。
但赵凤志还是一个比较有责任心的人,他想,有必要核实一下传言是不是真的。同时也有必要把同学们的反应向学校党委马书记反映一下,以便学校全面抓好初三的复习工作。
那天下午,赵凤志趁同学们自习就走出了教室,过个月亮门,向马书记的办公室走去。他穿过走廊,来到书记室门前,深深了吸了口气,刚想举手敲门,忽然听见屋里有说话,于是他犹豫一会儿,侧耳倾听。
“准备把你们班的名额给苗丽梅那是经校长办公会研究初步定的,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见的,你干嘛冲我来这大的火儿。”赵凤志知道这是马书记,他继续侧耳倾听。
“我不管谁研究的!不听一听我这班主任的意见不好使。”赵凤志一听,心想,这不是苗大胡子吗?这老家伙儿怎么又跟书记“牛”上了。
“我不是正在征求你的意见嘛,有话好好说行不行?”书记倒是心平气和。
“行!太行了,那你先听我说。”
“你说!你说!”书记拿出少有的耐心,赵凤志心想就马书记那权威还是就只有这大胡子能治一治。
“如果从情的角度来说,这个名额给苗丽艳倒也能说得过。”
马书记猛地抖了一下烟灰,显然是吃了一惊,他抬起头,看了大胡子一眼:“继续往下说,继续往下说。”
“第一呢,她是苗副校长的女儿,而苗副校长又是我的顶头领导,平时对我也十分关照。第二,这苗丽梅是跟我一个村的孩子,苗副校长是我同族的兄弟,从辈份上论苗丽梅还是我的同族侄女呢。第三,我也不怕你生气,苗副校长与您的关系更不一般。这样的顺水人情的事何乐而不为呢?”赵凤志在外面听着不禁皱起眉头:这老家伙绕的是什么圈啊?
“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从党性的角度说,我认为不能这样做!否则这就是教育的腐败。”
马书记一听,把头扭向了外面,但显然还在听着。
“因为要公平公正地说,我们班最符合三好生条件的不是我这个同族的侄女,而是班长仇孟同学。第一,这个孩子热爱集体的品德有目共睹,远的就不说了,就拿这学期刚合班来说,没有人要求他,没有人提醒他,看到大家乱扔废纸,这个仇孟自己就花了一个晚上时间给班里做了四个卫生角,给全班同学在关于集体方面做出了好榜样。说实话,到初三了还有几个同学们能一心想着集体呢!所以我说这个孩子的表现与那些漠不关心身边事,一心只顾自己读书的学生相比,难道还不够高尚吗?第二,从初一到初三,仇孟一直担任班长,虽然班级工作占去了他一部分时间和精力,但他的总成绩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名。他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但他是一个刻苦学习孩子。第三,三年来他协助老师开展各种活动,班集的每一项荣誉可以说都有他作为班干部的付出,是班主任的好助手。他的父母都是农民,我和他也非亲非故,之所以我要坚持把名额给他,就是因为我是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如果我昧着良心把名额做了人情,我还有何脸面走上讲台去教导我学生去做一个正直的人?如果我把金子埋进土里,而让碎玻璃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如果我是非不辨,昧着良心说话,不能出以公心去处理这件事,那我还是算是什么共产党员,狗屁!”大胡子显然越说越激动。
“那你的意思说我和苗副校长以权谋私呗,不按原则办事呗!”马书记显然生气了,“世人皆浊你独清呗,世人皆醉你独醒呗,我们当领导的都是贪官,就你是纯马列呗?”
“我可没说我封自己是纯马列,但话说回来,纯马列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也要比假马列强!”
“大胡子,我跟你讲,你说的都是事实,可也有人向我们反映,说仇孟作为班干部跟学生打架,影响特别不好。”
“马书记,你知道什么叫‘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吧,仇孟几天跟同学冲突是不假,但任何事情都要有个原委,仇孟不是因为自己的什么利益才与同学打架,是因为一些没有多少希望升学的孩子故意扰乱班级秩序,仇孟为了班级的纪律才与一个孩子发生冲突的。这就好比现在有人要进你的办公室要进行抢劫,我为保护你挺身而出与其搏斗,但公安局来了,说我是在打架斗殴,要把我拘留。那你说我究竟算是见义勇为的英雄呢?还是算打架斗殴的流氓呢?我现在真不明白这世道了:一心为了集体的人居然全是错,漠不关心集体的人却得到你们这些领导的好评!再说,冲突的结果也不是像有些人向你反映的那样黑白颠倒,非常不好;相反,如果你到我们班看一看自习情况就会知道,其结果是班级有爱捣乱的不良风被刹住了!”
“好!好!纯马列,你先回吧,你的意见我们会认真考虑的。”
“那好,那你们当领导的就认真考虑考虑吧,请把心放正!别往揣起就行!我静候你们考虑的结果!”
大胡子一拉门,看赵凤志正傻站在门口,两人都愣了一下,不过赵凤志反应还是蛮快的,笑了说:“你看,我刚要拉门儿,你倒先替我开了。”
“该开的正门,我大胡子是一定先开!不该开的门打死我也别想开!”说完,大胡子大步走出了书记室。
那天下午,由大胡子主持,三年二班举行了全班投票大评选,从德智体三个方面评选县三好生,结果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仇孟以最多票数当选。
就这样,二班的名额落到了仇孟的头上。这好事快得让仇孟本人一时都没缓过神来,因为前两天的传言早已让他对这件事不报什么希望了。
下课后,仇孟跟在大胡子后面往代数组办公室那边走,路过四班时,四班班主任赵凤志正笑着看大胡子走进来,“纯马列呀,上完课啦!”他靠着门框,抱着肩,笑着跟大胡子说。
大胡子正一心一意走自己的路。听见赵老师跟他打招呼他先楞了一下。
“跟你说话呢,愣啥愣,不叫你苗大胡子,叫你纯马列是不是有点儿不习惯啊?”
“走的端,行的正,有什么不习惯的?要说不习惯的是这几年现在学校教室的门竟有点儿歪,你年纪轻轻的不能把四班的门弄歪了吧?”大胡子边走边笑着说。
“你苗大胡子是纯马列,胡子大,茬子硬,你看我的胡子能比你软多少吗?”
“那就好,那就好。是真共产党员的,都应当硬!”
仇孟边走边听着他们的话,也没弄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有一件事,他是听清楚了,那就是好象苗逢雨老师除了有一个大胡子外号,好象又多了一个外号:“纯马列”。
仇孟不明白苗老师怎么弄了这么一个外号,更不知是褒意还是贬意。
下午自习课时,仇孟口渴难忍,就和坐在讲台前备课的苗老师说了一声,便一个人出了教室,直奔学校水房。
其实学校的水房就是门卫。两个屋子中间有道门。
跑进水房,仇孟一手握着井把,猛压了几下,一手拿着水舀接了满满一舀子水,“咕咚咕咚”一顿狂饮,真是解渴。这时他隐约听见门卫老张头儿正在和另外一个人说话。
他放下水舀刚要走,忽然听到老张说,“我听说大胡子就是因为名额那件事把马书记都给得罪了,马书记给他起了外号,管他叫纯马列,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今天上午赵凤志老师在这儿给我们讲了那经过,把我笑得连肚子都疼了,我头回听说校领导给老师起外号的!真是逗死人。”说话的是负责给学生中午热饭盒的李姨,同学们都叫她“百事通”,人长得矮胖不说,还有个特点,就是好奇心强,什么事她总是先知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张问。
“前天下午,赵凤志去找马书记汇报工作,走到门口,正听到苗大胡子与马书记为名额的事顶牛儿……”
两位长辈的唠嗑仇孟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心猛地一颤。他本以为自己被评为三好学生完全是自己的努力赢得高票所得,没想到,这公平的程序是苗老师“战斗”赢得的结果!
仇孟匆匆回到教室,看到大胡子仍是那样平静地坐在讲桌前,戴着大眼镜批改着作业。
仇孟回到座位,默默地端详着老师,内心无限感慨:
“这么一个和蔼的人,竟不畏权势,去与马书记据理力争,他哪来这么大的勇气呢?”
“他让我这一样一个农民的儿子当上三好生,自己却得了个‘纯马列’的外号,他想要是什么呢?”
“今后,那马书记,那苗副校长,将会怎样对待他呢?”
“我将何以回报啊……”
转眼间,更加紧张的初三第二学期到来了。为了实现心中的理想想,每个人都得无条件的参与这激烈的竟争,经过三年的学习,这一届有三百多名学生要参加中考,而学校最好的升学成绩,连中师、中专和两所高中都算上,也没有突破过二十人,这就是说,如果没有什么超常的话,那么这些孩子之中,也只能有十五分之一的人能获得再教育的机会,其他十五分之十四,注定要向后转,回到家再谋人生之路。
仇孟已经打破以往的作习时间,学困了就睡,睡醒了就学,放学回到家,就一头扎进自己的陋室,做一本一本的复习题,经常把夜车开到零点。
在中考一个多月前的晚上,村子里忽然停了电,于是家家都找来蜡烛点上。仇孟的小小写字台上也插上了一支白色的蜡烛,小小的烛光映着仇孟棱角分明张显着青春的脸,这小小的烛光也把仇孟写字的剪影放大了好几倍,映在了屋子的北墙上。
淑文怕儿子累跨了身体,每晚十点来钟都给孩子弄得点好吃的,补一补能量,睡觉前也总要到儿子的小屋前看一看,要是睡了则罢,要是看见孩子仍在学习,提醒儿子该睡了,否则白天就上不好课了。
那天晚上,淑文到小卖点儿给儿子买了一斤蛋糕,放到了儿子的写字台上,又嘱咐了一句,“学得差不多就早点睡吧。”仇孟“啊”地应了一声,继续做他的化学练习题。
十二点来钟,淑文又披衣起来,出了房门,望了望儿子的小屋,她忽然发现小屋里面有火亮,她赶紧擦拭了一下眼皮,再仔细一看,好象里面还在浓烟升腾,她顾不上喊仇石义,紧跑几步,脸贴着窗户,往屋里一看,原来仇孟已趴进被里,书放在枕边就歪着头睡着了,木头炕沿上的蜡烛已燃到头儿,炕沿着了一小块,蜡油流到了被角儿,被角火星一闪闪的冒着烟。
“儿子!儿子!快醒醒!快醒醒!”淑文一边喊一边用手急促地敲拍窗户。“失火了!失火了!”
仇孟在睡梦中听喊声,朦胧中他感觉妈妈是真的在叫他,于是他“呼”地坐起来,没想到,这一下把被角的火星也带了起来,炕上立即出一片火光。
“快开门!快开门!”母亲在外面急切在喊着。
仇孟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忙把书本抢过来,然后赤脚跳下炕,跑出去给母亲开门。这时仇石义听见喊声也跑了过来,一看就明白了眼前正在发生的事。
“先回上屋去!”父亲命令儿子。
“快回屋找根蜡点上!”他转身对淑文说。
然后他小跑到水井旁,拎起那桶准备饮牲畜的水,跑进仇孟的屋子,对着正在着火的炕沿一下子浇了下去,只听得“吱啦吱啦”一阵响,火苗跳了几下就熄灭了。
仇石义又抱起被子,出了仇孟的小屋,进了上屋,打开水缸盖儿,把带着火星的被子一下子塞进水里……
经过好一阵折腾,终于一切又归于平静。
一家人躺在炕上,看着跳跃的烛光,都没了睡意。
“儿子,考上高中当然好,考不上回家种地咱也不比别人差,所以用不着太玩命,对于你爸和我来说,你能健健康康地生活比什么都重要!”淑文给儿子减压。
“中国十多亿人口,九亿是农民,不都生活得好好的吗?你看谁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仇石义一边吸烟一边说。
“爸妈,我要考上高中和大学,不光是为你们和我自己,因为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
“什么事?”母亲问。
“上学期末,学校有四个县三好生名额,一班一个,谁要评上三好生,考高中就给加十分,一班和三班的名额都落在了班主任亲戚的头上,本来学校的意思是我们的班名额给苗丽梅的,她爸爸是我们学校的副校长,就因为这件我们班主任跟校领导吵了起来,他坚持要把名额给我,虽然丰丽梅是她的家族侄女。最后学校拿他没办法,名额没在像其班那样内定,而是进行了全班投票。但苗老师为此得罪了很多人,苗副校长与苗老师还是家族亲戚呢,听说这下也黄了亲,老师们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纯马列。你们说我能不努力学习吗?如果考不上,我怕第一个对不起的人就我们的苗老师,他为我们主持了正义!”
听了儿子讲述,夫妻两人沉默了好一阵子,只有仇石义烟火有一闪一闪地亮着。
“这真是一个难得好老师啊!”淑文说。
“这可怎么办好呢?”仇石义自言自语,“要不咱们拿点儿西去你们苗老师家串个门,感谢感谢人家?”
“我一直没告诉你们,就怕你们这么做。我觉得那样反而会玷污了我们老师的高尚!”
“那不让我们去感谢一下,又能怎么办呢?”
“你们什么也不用做,当没有这回事最好!我知道苗老师什么也不需要你们做。”
“那他需要什么?”
“你们就别问了,反正他需要的你们的给不了,只有我努力才能做得到。”
“也对,只有你能考上高中,才是对你们老师最好的报答。”
“就算你们说对了,所以我说不仅是为你们要好好学习,就是为了那正义光明我也要考上高中啊!”
……
三十天后,仇孟和同学们终于走进了中考考场。
仇孟如愿已偿,向心中的理想又前进了一步。[第十六章和最后两章作者白河浪(鲁东)仍在创作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