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京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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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峰最终决定将净土送到北京,由夏紫萱暂时照看,以夏紫萱龙龙榜末尾级的身手和北京军区铁桶一般的守卫,除非是两个龙榜高手同时出手,否则绝对没有人能伤得了净土分毫。

  琅琊本来死皮赖脸要跟着去,说是他长这么大还没有看过中国建筑奇迹的长城和皇家城堡天坛故宫,结果被绝峰和小净土你一句我一句的嘲弄气的俊脸红比猴屁股,恨恨撂下一句狗男女之后一溜烟跑的无影无踪,连送都没有送一下绝峰二人。

  机票是绝峰让鬼影通过一些不光彩的渠道弄到的,早上十一点的飞机。

  绝峰抱着蜷缩在怀中呼呼大睡的净土到达机场时还不到十点,无聊之际来到一群出租车司机堆里兴致勃勃地听他们神侃一些或家庭琐事或黄色段子或旖旎艳遇,也不插嘴,只是搂着净土静静地做一个可有可无的听众。

  “给,烟不好,将就着过过烟瘾。”一个满脸胡渣的忠厚中年司机不经意间转过头看见绝峰这个陌生的听众时眼中的差异神色一闪而过。虽然绝峰的衣着打扮并不是他偶尔见过的一个超级富豪那般鲜亮华丽,但以他几十年积累的一点小聪明还是看出绝峰绝对不是他这种草根人士所能攀交的,不过出于礼貌和作为下层人士的自卑还是递上了自己一年也舍不得抽上几根的红硬世纪风小熊猫。

  绝峰很客气地接过烟,尽管他并不抽烟。

  冷漠和婉拒不仅伤害人心,更会剥夺对方的人格尊严,尤其是那种嘴上嚷着人穷志不穷的草根阶层。

  世间的大多数美好皆来自于人格的中转,因此要想捍卫美好,就必须捍卫人格尊严。绝峰一直觉得自己挺流氓混蛋就是下十八层地狱受轮回烈火焚烧之苦也不为过,但他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凑到自己眼前的真诚笑脸一巴掌给拍回去。别人是真诚的热情笑脸,自己没有理由给个虚伪的冷屁股。

  高处不胜寒。忍受高出之苦的同时偶尔放下身段,跟与自己完全处于两个世界的草根群体谈谈心聊聊生活琐碎调节一下心境并不一定就辱没了自以为高贵的身份。再说山水有相逢,谁也不能肯定曾经在自己眼中一无是处的弱势之人就不会有飞黄腾达成为人上人的一天。结交一个陌生人,甚至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或许都是一种隐性投资。

  绝峰深谙个中规律,所以他总能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地点露出适当的笑容,哪怕是虚假的演戏,他也会很认真的演下去。既然已经做好了在这个被蹂躏得千疮百孔的社会大染缸中“臭名远扬”的准备,就没打算打算做“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君子。

  “小伙子,看你这身打扮,家里的老头怎么的也是个百万富翁吧。”一个身材精瘦的司机大叔吧嗒吸了口手中五块钱一包的一品黄山,吐着烟圈之际瞥了一眼绝峰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笑呵呵问道。

  “比千万多。”听到家里老头四个字时绝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脸上半真半假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不见,只是那几个粗枝大叶的司机只顾着吞云吐雾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绝峰的变化,倒是蜷缩在绝峰怀中沉睡的小净土似乎感受到绝峰心中的那股愤恨,身子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比千万多?那岂不是亿万!”那个给绝峰递烟的司机惊讶之余不仅暗暗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亿万富翁在富豪榜人数处于中国前列的杭州来说也许不算什么,却是他这种辛苦劳碌一天也不过挣个百八十块的小资产阶级来说奋斗十辈子辈子也不能到达的高度。自己的眼明手快说不定会让自己鲤鱼跃龙门一下子成为人上人呢,只是沾沾自喜的他却没有注意到绝峰压根就没有点他“孝敬”的烟。

  “所以我坐飞机,你们开出租车。”心情完全被破坏的绝峰再也没有呆下去的兴趣,站起身的时候不忘把那支烟还给正在做白日梦的司机大叔,“不好意思,我不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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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军区大院。

  一个粉床粉墙粉家具的房间里,身着粉色连衣裙的夏紫萱静静地依窗而立。和在外的干练英姿不同,此时的她充满了柔性之美。她喜欢武功,向往军人的赤胆忠魂马革裹尸,但她毕竟是女人,也像大多数诗情画意的女孩子一样喜欢充满浪漫情调的粉色,也会随着港台泡沫剧中男女主人公的悲喜而大哭大笑。

  回归女孩本性的夏紫萱就像希腊神话中完美女神维纳斯神圣不可侵犯,看着窗外院子里几个捣蛋鬼毫无限度地捉弄守门的警卫,绝美的脸上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意,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调皮捣蛋横行大院却始终没人敢说她一句不是。

  “小萱,你这次回来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进家门就见你傻笑个不停,给妈妈说说,这次去杭州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该不会是有情郎了吧?”思绪飘渺的夏紫萱丝毫没有注意到妈妈已经站在身后很久了,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妈--,你瞎说什么呀,谁--谁有情郎了。”被自己的妈妈看穿内心秘密的夏紫萱娇艳的脸刷的一下红成一片,扑到来人的怀中不依不饶地辩解道。

  按基因遗传定律,能生下夏紫萱这般美貌女儿的女人相貌就算不是倾国倾城,也一定差不到哪里去,而事实上夏紫萱的妈妈的确确是一个绝代佳人,放在二十五年前,叶皇依几乎是北京上层社会所有青年男子追求的对象,即便是二十五年后的今天,叶皇依依然亮丽动人,而且随着时间的沉淀,那种成熟妇人的妩媚风韵在她身上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跟妈妈还不说实话,妈妈可是过来人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看不出来?说说看是哪家的大少能入我们下大小姐的法眼啊。”叶皇依宠溺地拍了拍夏紫萱的脊背,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疼爱和自豪。

  “妈,你俗不俗。”夏紫萱听到叶皇依一开口就把自己的爱情和家族的利益挂上了勾,很不高兴挣脱叶皇依的搂着她的胳膊嘟起小嘴嘀咕道,“人家是在谈恋爱,又不是为家族拉盟结友。”

  “好好好,是妈妈说错话了,不过哪天你一定要把他引到家里来,让妈妈给你把把关,怎么说妈妈也比你多活了二十五年,看人的本事总比你有经验吧。”叶皇依连连妥协,这个宝贝女儿的倔脾气就像和二十五年前的自己一个模子立刻出来的,不,应该说是犹有过之。

  “谁说过的桥多就一定走的路多了。再说我既然已经选择了他,就会一辈子守候着他,你们就是反对也没用,我可不会像你那样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硬生生将自己心爱的人推到其他女人的怀里。

  夏紫萱走到沙发旁坐下,脸上决绝之色让叶皇依心中微微一颤,以前的自己何尝不是这么的坚决,只是出生豪门,所有的结局都已经提前画上了句号,抗争命运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结婚是错误,生孩子是失误,离婚是觉悟。妈妈,你和爸爸貌合神离了二十几年,就没有想过觉悟吗?”想起爸爸那道伟岸却落寞的身影,夏紫萱心中就忍不住为爸爸打抱不平,自己全心全意爱的女人心中却装着另外一个男人。爱的人不爱自己,人生中的悲剧莫过于此。

  “离婚?”叶皇依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小萱,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不起你爸爸,或者干脆说我不爱你爸爸?”

  “难道不是吗?”虽然是自己的妈妈,但夏紫萱丝毫没有口下留情的意思,爸爸妈妈一样亲,只能是帮理不帮亲了。

  “你错了,小萱,一见钟情的那种浪漫邂逅固然可歌可泣,但经过时间沉淀的爱情同样让人心醉,二十六年,你认为二十六年的时间还不足以让我爱上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男人吗?更何况还是你爸爸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那个男人早就不在我心中了,之所以偶然还能记起,不是因为心中依然有爱,而仅仅是放不下曾今的执着罢了。”叶皇依脸上除了幸福没有一丝的后悔。爱着一个人,嫁给另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是几乎每个女人的悲剧,但这些女人中绝对没有自己,幸运女神让我嫁给了一个全心全意爱我而我又逐渐爱上的男人,够了,真的够了。

  “妈妈,对不起。”夏紫萱从来没有想到见面几乎从来不曾笑脸以对的父母之间竟会有这么震撼人心的爱情。

  “不用说对不起,一家人没有谁对不起谁。虽然我少爱了你爸爸十几年,但我从来就不觉得亏欠什么,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还。”叶皇依走到夏紫萱跟前坐下,轻轻抚摸着女儿不长但发质极好的头发,“妈妈不想我们一家人的幸福因为子无须有的亏欠而留下缺憾。”

  “妈妈,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夏紫萱将头轻轻靠在叶皇依的肩上,满脸知足。

  “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好儿郎浑身是胆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一首《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手机铃声惊醒了沉浸在幸福中的母女二人。自从听到绝峰唱这首歌解除了夏紫萱心中的担忧后,夏紫萱在飞机上就把手机铃声换成了这首歌,因为这首歌是他们爱情最好的证明。

  本来按夏紫萱以往的脾气是不会理会这种大煞风景的电话的,可是这一次却神使鬼差地接通了电话。当他听出是绝峰的声音后极为失态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向坐在旁边的叶皇依说了声“我去听电话”,一阵风冲进了卧室。

  微微错愕后,叶皇依恍然明白是导致女儿变化的罪魁祸首来的电话,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有了情郎忘了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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