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芳心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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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睡得好香哦!”愫璇拼命将樱口撑到极至懒洋洋打个哈欠,再使劲将双臂高高举过头顶,足足地伸了个懒腰。

  忽地,愫璇瞅见郁?正左臂擎着粉额,半靠在梳妆台前,不由好奇地凑上前去。”咦,郁?,你起得这么早啊?”

  “什么嘛,人家一夜都没有睡!”郁?半朦胧着睡眼,有气无力地应和着。

  “一夜没睡?你睡不着吗?”愫璇愈发觉得奇怪。

  “自然喽,有你在旁睡得着才怪!你一晚上不是梦话连篇,就是拳打脚踢的。我要是不躲到这儿来,今天肯定是惨不忍睹了!”哀怨之声自郁?口中凄凄然地逸出。

  “真的吗?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感觉呢?”愫璇不好意思地拽了拽发辫,”这样吧,今天我陪你出去玩,算是赔罪,怎么样?”

  “不要啦,我很困,你自己去玩罢!”郁?推开愫璇,兀自倚在了床沿上。

  “好嘛,那你睡吧,我去找表哥玩!”

  “嗨,我亲爱的表哥,在想什么呢?”愫璇不解地望着径自仰天而视的表哥。

  昭辰但听得甜蜜蜜的笑语逸来,忙地收敛起心中愁情,抖出一缕笑容。“有什么事么?”

  “噢,是这样的!昨天看表哥你对付那些坏人时所使用的剑招,真是厉害得不得了!呐,表哥,你教教我行吗?”愫璇睁着盈满期盼的水汪汪的星眸,娇滴滴的乞怜道。

  昭辰怜爱地抬起右食指,在她的鼻尖上轻点一记,”当然了!我的武功,不教你还能教谁呢?”

  而郁?也只小憩了一会儿,即起身走出房门来到庭院之中,见到曦淼也在,便走上前去柔声道:“曦淼公子,干什么去呀?”

  “我去找昭辰!”曦淼和气地随声应道。

  “可是,昭辰公子现在正和璇妹在一起,你去恐怕――”郁?小心翼翼地飘掠过曦淼的两潭深眸。

  曦淼会意地淡笑,“既是如此,那我过会儿再去。”

  “曦淼公子,今日庄园的桃花绽放得格外艳丽。如果不嫌弃的话,与小女子一同赏花如何?”

  “嗯,好啊。对了,郁?姑娘,以后就请直呼我的姓名吧。什么公子不公子的,我不太习惯!”

  “那好呀!以后我就直呼你的姓名,你呢,也就不要再姑娘、姑娘的叫了,你可以叫我?妹啊!”

  “这――”一怔之后,曦淼还于云淡风轻的浅笑,“我还是称呼姑娘郁?好了。”

  十五日后

  “哎,表妹,这招可不能那样使!”昭辰心下连连叹气。都交了好一段时间了,怎么还用得这么乱七八糟!

  昭辰取过愫璇手中的剑,“来,我再给你示范一遍!”

  “昭辰,好悠闲呐!”揶揄的笑声自昭辰身后传来。

  昭辰喜出望外,“嗨,曦灏,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那个麻烦公主喽!她让我送封信给你。噫,这――愫滢?”曦灏惊愕地直直打量起面前的佳人。

  “不,我是愫璇,不是愫滢,你认错喽!”愫璇调皮地抿起唇梢。

  “曦灏,这就是愫璇,滢儿的妹妹!”昭辰转首又道,“表妹,这是曦灏,是我的――,是我的好朋友!”

  “喔,原来是曦灏哥哥,你好!”愫璇率真的伸出手来。

  曦灏噙着赞许的笑与她对握。嗯,这个小姑娘果然够爽快!和以往见到过的那些贵府千金们,真的大不相同!

  “表妹,我和曦灏有事要谈,待会儿再教你武功吧!”昭辰安抚地捏了捏她的粉颊。

  愫璇显见得有几分失落,但仍回以甜甜的笑,“也好啊!反正我也没得选择,那我过会再来吧!”

  愫璇刚走,昭辰就急切地拍上了曦灏的肩。“灏,王都那边的情况如何?”

  “昭辰,你放心吧!毕竟玖璐公主是大王最宠爱的公主,有她为你求情,想必不会有大问题的!更何况大王已经纳了愫滢为王妃,他――”曦灏倏地意识到什么,忙自止住声音,不安地注视着昭辰。

  王妃?昭辰只觉脑海中一片混乱,仿佛有千万把刚针同时刺入了他的脑髓般。他什么也听不下去了,只是用手使劲按住自己的额角,旋即又用拳头努力砸在太阳穴上,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所有痛楚――

  他沉默了好久,才又抬起头来,眉宇间又恢复了平日的澹然无波。“好了,我没事的!灏,你不是说公主托你捎封信给我么?”

  “哦,对,在这儿呢!”

  昭辰无语的接过了信件,少顷便又合了上。

  “昭辰,这信上说了什么?”曦灏关切的问。

  “没有什么,放心好了!”昭辰浅笑着一手扣在曦灏肩上。“对了,灏,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那还不容易!我记得的,上次分手时你说过要和淼到汾城一趟,所以我也就直接赶了过来。我呀,一进城,就向人打听,这附近有没有新被租出去的豪华宅地,结果一下子就找到这儿来啦!”

  “噢,那如果我们去住客栈,你不就扑空了吗?”昭辰反问。

  “可是,你们是绝不可能住客栈的!”曦灏的表情十分肯定。

  “为什么我们不可能住客栈呢?”

  曦灏笑得直言不讳,“因为你呀,本就是个公子哥,客栈那种简陋拥杂的环境,你是忍受不了的!”

  “是么?”不知怎的,昭辰心中竟又平添了几缕酸楚,唇角浮起了自嘲的笑。

  “好了,不提这些啦!”曦灏感悟地岔开了话题。“对了,昭辰,我看愫璇对你不错呦!你怎么样?”

  昭辰长长的叹了口气,“其实,滢儿也曾嘱托我要替她好好照顾愫璇,但――”

  “昭辰,别那么想不开嘛!愫璇那么冰雪可爱,而且连愫滢都已经同意让你照顾她的妹妹,你还犹豫什么呀?”

  “曦灏,你试过去爱一个人,并愿意只为她终此一生、付出所有吗?”

  “没有!那又如何?”

  “既是如此,曦灏,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来开导我!因为你永远都不可能理解我的内心深处,我的痛苦、我的仇怨!”昭辰用手抚了一下额头,将激动再次掩埋。“算啦,提这些干嘛!走,找曦淼喝酒去!”

  “咦,是什么声音这么动人?”愫璇的小耳朵蓦然竖起。离开表哥那正闷得慌呢,现在可就――

  曦淼觉察出有人正蹑手蹑脚地向自己靠近,于是便放下了手中的埙(古乐器名)。

  “谁呀?”

  “是我呀,曦淼哥哥!”没办法,目标已暴露,愫璇惟有乖乖地出来了。

  曦淼不禁好笑,“你这个鬼丫头,干什么这样偷偷摸摸的?”

  “我是听你吹得怪好的,怕打扰了么!”愫璇星眸一转,“对了,曦淼哥哥,这么好听的音乐你是用什么吹出来的?”

  “我嘛,是用这个!”曦淼微笑地举起了手中的埙。

  “是它?真好听!”愫璇翘起小脑瓜好奇地盯着那管状的埙。“曦淼哥哥,你可不可以给我再吹一段呐?”

  曦淼温和的笑笑,又举起了手中的埙――

  愫璇静静的聆听着,情难自禁的渐渐陶醉于那一方悠扬,无声息的屏住了呼吸……

  “愫璇,你怎么了?”一曲终了,伊人仍自出神。

  “哦,没什么,没什么!”愫璇极力甩甩头,明快的绽出璀璨笑容。”曦淼哥哥,你的埙吹得实在是太好了!我都听得迷死了呢!曦淼哥哥,我觉得呀,你的乐声中有那么一种雅致而扣人心弦的梦幻似的感觉!”

  “梦幻似的感觉么?很有趣的说法!看来愫璇,你对音乐还是颇有一番见地的喽!”

  “这个嘛,见地是说不上的啦,不过还算稍微知道那么一点点!”愫璇扬着精灵般的笑坐在了曦淼身旁。“其实呢,我的外祖父曾经当过先王的乐师,蛮有名气的喔!所以啊,我也就受到了点熏陶,非常非常地喜欢听音乐!而且呀,音乐还能抒发出人们灵魂中最深处的情感!”

  “噢?”曦淼泛起丝有趣笑容。

  “你不信么?”愫璇的唇角勾起抹不满。”这可是我娘亲口告诉我的!”

  曦淼低首露出一抹浅笑。

  愫璇似在保证似的拼命点点头。“其实啊,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是会渴望纯真、率直的!不过有太多的时候,为了争名逐利、为了许多无奈,这种对真我的渴望便被事故、诡诈、做作等虚幻不真的尘埃遮掩了、抑制了,失去了它原本的华彩!让人们不知不觉便认为只有掩饰了真我的人生,才能收获得所谓的成功、幸福!”

  曦淼心头一震,“这些也是你母亲告诉你的?”

  “嗯!”愫璇骄傲的扬起头。

  “曦淼哥哥,你知道吗?我娘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母亲了!她从来不强迫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也不要求我一定要成为所谓的温柔娴静、贤良淑德的千金大小姐。她只是希望我能成为一个幸福、宽容的女孩子。就像万里碧空中一只无拘无束的小鸟,虽然永远也蜕变不成金色的凤凰,但是却可尽其所能的纵情翱翔。永远怀着快乐的心情微笑着面对一切,狂风也好,雨露也罢!”说着、说着,愫璇迷人的酒窝间漾出一波波愉悦、满足的涟漪。

  “你真的很幸运,能有这样好的母亲!”曦淼深思地看着她,“愫璇,既然你说音乐之中隐蕴着人们灵魂最深处的情感,那你从我的乐音里又听到了些什么呢?”

  “这个嘛――”愫璇挠挠头,拽了一下自己的小辫子。“曦淼哥哥,如果我说得不对,你可不准生气呦!”

  回应是一记令人安心的纵容眸光。

  “曦淼哥哥,那你刚才吹的曲子是他人所谱还是即兴创作的?”

  曦淼随意抿起一笑,“是我即兴吹着玩的!”

  “嗯。”愫璇像模像样的颔首而笑。“曦淼哥哥,你即兴也可以吹得这么好,很难得呢!说实话喔,我对你的乐声最突出的感觉还是那几个字:雅致而扣人心弦的梦幻似的感觉!”

  愫璇巧笑倩兮的开口,“曦淼哥哥,从乐音中体会,你应该是那种虽然表面感情深沉、善于克制,但在内心深处却又怀有着几近梦幻似的伟大志向的人!不过,你那一曲总的来听虽是很棒,但其间还是穿插了一些不和谐的音符,以至影响了它的完满。这似乎在诉说,由于某些外在条件的影响,你的理想总不免会有许多踌躇吧!”

  曦淼还她欣赏的一瞥,笑笑却未置一词。

  “对了,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曦淼哥哥你说呢!”愫璇的可人星眸透着晶灿的亮光。

  “是什么事呀?”

  愫璇神秘的凑近曦淼,小声的低语:“你也教我吹埙,好不好?”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只是你为什么忽然想学吹埙了呢?”

  “因为呀,我想给表哥一个惊喜!”勾起的唇角格外浓情。“表哥他一表人才、武功超群,可是因为滢儿姐姐的事总是郁郁寡欢。我想过要好好习武,让他开心一点点也好啊!可习武实在是太难了!我看呐,还是这个比较容易!所以,曦淼哥哥,你教教我啊!我要让表哥知道,其实我也不总是笨笨的!”

  “愫璇,其实你一点儿也不笨!”悠悠低喃轻得不着一抹痕迹。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