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爱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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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后

  “曦淼,有空吗?”

  “什么事呀?”

  “肚里的酒虫在作怪呢,陪我去喝几杯吧!”昭辰一掌拍上了曦淼的肩。

  曦淼不由微笑,“好啊!”

  酒馆

  “曦淼,来,干!”昭辰爽朗的举起了酒杯。

  “干!”

  两人正要举杯对饮,一衣衫褴褛的老者却蓦地窜了过来,一把将酒杯从昭辰的手中夺了过去并毫不客气的将美酒倒入了自己的口中。其速度之快,令昭辰也猝不及防,惟止蹙眉诧异。

  “啊,真是好酒,好酒呀!”老者在连声称赞中还不忘挑起一大块肥牛肉塞入口中。

  “你――”昭辰愤然而起。一个叫花子在自己面前竟也敢如此放肆,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昭辰,不要!”曦淼也忙站起身来,一把拽住了昭辰的衣袖,对他使了个眼色。随即又向那老者道:“老伯,我这边还有一坛好酒,您要不要品尝一下呀?”

  “嗯,好哇,既有美酒我又焉能错过?”说着一甩衣袖,毫不客气地抱过了曦淼递过的酒坛。刚想畅饮一番,却瞥见了昭辰眸光中的一丝不屑,不由嘴角一抖,爆出了长串揶揄笑声。“咳,年轻人,还不替我把酒斟上!”

  曦淼担心的扫了昭辰一眼,“老伯,这酒还是我来为您斟吧!”

  “无所谓喽!”老者懒洋洋的目光却一直锁定在昭辰身上。

  “慢着,曦淼!既然这位老伯吩咐让我来斟酒,你还是把酒坛给我吧!”昭辰已恢复了方才的泰然,斟了一碗酒放在了那人面前,“老伯,请吧!”

  老者一口气便喝了下去,放下酒碗便又纵声狂笑起来,“好酒,真是好酒呀!难得,难得啊!可惜,可惜呦!”

  昭辰和曦淼不禁面面相觑。

  “不知老伯为何有此一言呢?”

  老者却不理会曦淼,只瞪着昭辰连连摆首,“你这个年轻人呀,虽不如你的同伴这般懂得敬老尊贤,但也确是个难得的人中之龙,只是可惜呦――”

  昭辰唇梢微撇,浮起淡淡轻蔑。“既说我是人中之龙,又何来可惜呢?”

  “只是可惜你今日面相不好,定遭大劫呀!”老者抚掌而叹。

  “那可有破解之法么?”曦淼忙追问。

  “我又不是仙人,哪来得什么破解之法,这一切全都要看他的造化了!”老者百无聊赖的举起双臂,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掸掸破旧不堪的衣服,踉跄着作势欲走。

  “老伯,这就走么?”昭辰似乎在笑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我又不是什么小美人,难道你还会舍不得我?放心,如果三十天后你的头还留在自己的颈项之上,我们或许还会有一面之缘噢!”旋即,跌跌撞撞出了酒馆。

  “真是个怪人!”曦淼暗自甩头。“其实,昭辰,方才我还怕你会与那老伯斗气呢!”

  昭辰不悦的挑起剑眉,“与他,值得吗?”

  “不过,昭辰,你对老伯刚刚的那番乩语有何看法?”

  “曦淼啊,这种疯癫老人的胡言乱语又怎可信得?”昭辰勾起了淡然唇线,“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曦淼,你看前面怎么这么多的官兵呐?”

  “昭辰,这情形看来不妙,莫非――”

  “快回家!”昭辰急的奔了过去。

  “你们是什么人?官兵在此,也敢乱挤!”

  昭辰和曦淼眼瞅着别院被官兵围得个水泄不通,不由心急火燎,便欲穿过人群,却又被官兵拦阻了下来。

  “大胆,对伯爵大人的贵公子岂可如此无礼!”一名衣着华贵的白衣女子端坐在千里良驹上,略带斥责的轻喝道。

  那群官兵顿时吓得拜倒在地,叩头不已。“是,是奴才们该死!公主殿下您恕罪,恕罪呀!”

  昭辰眼见得身份被看穿,却也毫不怯弱。不卑不亢地走至公主面前,轻施一礼,“昭辰拜见玖璐公主!”

  玖璐公主望向昭辰那久违了的俊逸身形,淡淡倨傲的容颜上自然而然地尽染了无限喜悦。“昭辰,你我算来只有一面之缘吧,你到现在还记得我?”

  “公主芳名,艳冠朝野,又有何人不晓呢?更何况,公主殿下不也记得臣下吗?”昭辰合宜的笑应。

  玖璐公主不禁脸露微红,随即却又脸色一转,柳眉亦随之无奈的皱起。“昭辰,你可知本公主这次的来意么?”

  “公主殿下亲率官兵莅临寒舍,臣下虽然愚钝,却也无须再问!”

  “你真的很会说话!”玖璐公主含笑地接受昭辰那永远无法掺透的注目礼。“听说贵表妹不但国色天香,国中无人可及;更能调制得久露茗茶,其香郁之气令人回肠。今日方有良机想一品其中,怎料他们竟誓死也不肯开门!昭辰,你看该怎么办才好呢?”

  昭辰浅浅笑应,“公主殿下乃万金之躯,他们恭迎还来不及,又怎敢抗阻呢?只是,怕公主手下的这些兵勇也一并闯了进去。若是他们身上的污浊之气搅了茶的香氛之雅,那岂不是大为不美了吗?”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本公主肯孤身进去,你是一定欢迎的??”

  “自然,臣下求之不得。”

  “公主殿下,这万万使不得呀!”一近侍连忙进言道。

  “住嘴,难道本公主还需你从旁指点不成?”玖璐公主柳眉一挑望向众人,“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本公主已决定了要单独进去,所以呢你们都给我退远一点!如果谁敢擅自闯入,定斩不赦!”

  玖璐公主的大胆的确出乎昭辰的意料,他摇头低吟的笑劝道:“公主殿下,你真的决定了吗?如果进去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后悔?既可一窥佳人芳踪,又可一品名茶滋味,这样一举两得的事,又有什么好后悔的!”玖璐绽出盈盈笑颜。

  “既是如此,那公主殿下,请――”

  愫滢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房门,疑惑地望向昭辰身畔的华冠女子,“昭辰,这位是――”

  “滢儿,这是玖璐公主!”

  “公主殿下!”愫滢忙深施一礼。“愫滢不知鸾驾至此,还望公主殿下恕罪!”

  “愫滢姑娘快快平身吧!早就听人说你美貌脱俗,我本还有几分不服气,现在看来真是所传非虚呐!”玖璐公主话虽温柔,但浓浓的嫉羡之情却显蕴其中。

  如此珠明玉露似的粉雕玉琢,玲珑剔透中便将摄人心菲的迷魂气质悄然散发。娇柔典雅的馥美毋须凸显,即已在无声息间令周身萦绕起将墨未墨的幻美光辉。她的美,有着独树一帜的妩媚朦胧,自然而然即撩拂起他人的情思。与她相视而立,再唯美的女子也只可沦为陪衬。

  “滢儿,公主殿下这次可是特意来一品你的久露茗茶的呦!”昭辰平静无波的微笑着,将愫滢支开。

  “公子,我们也先上楼了。”曦淼三人也识趣的退下了。

  昭辰旋即将眸光一转,以祥静淡然却又不着一丝温度的平和语调道:“公主殿下,现在就您和臣二人了!”

  “是呀,就我们两个了!”柔和的语调说得别有深意。

  “臣敢问公主殿下,您亲自率领精兵至此,究竟打算把臣等如何呢?”

  “其实,这是父王的旨意,并非我的意思。父王圣谕,除愫滢外,其它人等如敢反抗……杀无赦!”

  昭辰只是置之淡然,俊逸的神色间觅不出一丝涟漪。

  “听到大难将至,还能如此泰然自若,你是第一个!”玖璐公主不由感叹,“昭辰,难道你不怕死吗?”

  “臣既没有金刚不坏之身,又怎能不怕死呢?但,如果恐慌是死,镇静也是死,倒不如装得从容些!”

  “昭辰,如果我有办法救你呢?”

  昭辰故意忽略过玖璐公主流波的美眸,只浅浅勾起唇梢,“愿闻其详。”

  玖璐公主丝毫不以为忤,轻起朱唇绽起甜甜微笑。“我的第一个计策呢,其实很简单,就是以我作人质逃离此地!”

  “这个计策倒是很有趣!可是公主殿下,难道您不怕自己会有危险吗?”

  “危险?”玖璐公主摇头笑笑。“昭辰,这样做危险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自己呀!”

  “是吗?”

  “当然!首先,昭辰,难道你打算终身挟持本公主,过那颠沛流离、追兵四起的日子吗?还有,纵使你可侥幸逃脱,但你的父母亲又如何可以自处?你父亲领地下的万千子民又如何可以自保呢?要知道,惹恼了父王,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呀!”

  昭辰一怔,脸色渐渐黯淡了下来。是呀,为了滢儿,自己即使遭受千刀万剐又何足道,况且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同生共死亦是一件快事!只是父母亲辛辛苦苦将自己培育起来,而自己――,自己非但未能报答父母的养育大恩,反倒连累他们在垂暮之年还要――。自己何以面对父母,面对列祖列宗打下的这份基业!我昭辰又怎可因一己之私而使祖宗基业尽毁呢?可是,可是滢儿表妹与我情深意重,我又怎能将她拱手于人哪!

  “昭辰,你在想些什么,这样的心事重重?”玖璐公主不忍的叹息着。

  “多谢公主殿下关心,只不知是否还有其它妙计?”

  “当然!我的第二条计策不但可保屋内一干人等安然无恙,而且更可令贵府的百年基业得以保存,只不过你恐怕不会接受。”

  “你是说――”

  “我是说交出愫滢!”

  昭辰冷冷嗤笑了声,“我想这才是您此行的真正目的吧,公主殿下?”

  “平心而论,难道我分析的不对吗?”玖璐公主反问。

  “我不想听!”

  “你这是在逃避!”玖璐公主愤而道。

  “那又如何?”抿紧的唇线下是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绪。

  “公主殿下,茶来了!”愫滢竭力扯了抹微笑,但却无法遮掩住语调中的那缕凄楚哀伤之情。

  昭辰不安的凝视愫滢,“滢儿,你――”

  “昭辰,我都听到了。”愫滢转首又道,“公主殿下,还是让愫滢来劝劝吧。”

  “那也好!愫滢,你既然这么地爱昭辰,我希望你可以劝说他做出正确的抉择!我会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来考虑的。”

  玖璐公主在走出房门的最后一刻又不禁回头睇凝,“昭辰,我衷心的希望你可以平安度过这次危机!”旋即掩门缓缓而出。

  “滢儿,难道连你也要逼我吗?难道连你也不懂得我的心意吗?”昭辰不待愫滢劝言,便急着抢白。

  愫滢凄然的摇了摇头,眸光中满是落寂。“昭辰,你希望与我生死与共的决心我又岂能不知!即便是在方才重兵逼近的险境中,我也在想如果我们活着成不了一对夫妻,那么我们也要在天上成就为一对佳偶!可是,当我听了公主殿下的那一番话,当我如此深切的体会到你此时的痛楚心境,我真的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自私了!”

  “滢儿,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昭辰上前将她搂在怀中。

  伤愁地凝视着昭辰那郁结着沉沉阴霾的帅气面容,滢儿的心下满是刻骨痛楚。“昭辰,不要这样!为了爱,我们是应该生死相随的!但淼、灏、堇他们何罪之有,要陪我们一同做这刀下之鬼;姑父、姑母又何罪之有,要遭受我们的无辜牵连!昭辰,放了我吧,就算我求你!你就当我是个背信弃义的女子,放了我吧!”

  “不,滢儿,我知道你不是,你又叫我如何能放!”昭辰心痛地将滢儿拥得愈紧了。

  “不,昭辰,你根本就不了解我!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受够了这种粗茶淡饭的苦日子了!我真的好想当王妃,好想过那种锦衣玉食、一呼百应的奢华生活!昭辰,为了你的家族着想,为了我的幸福着想,求你,拔慧剑、斩情丝!”

  愫滢奋力挣脱开昭辰的怀抱,双膝跪倒在地。

  昭辰也忙伏下身子,再次将愫滢拥至怀中。“滢儿,你这样说,又是何苦呢?就算我求你,快起来吧!”

  “不,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决不起来!”说着,蓦然抽出昭辰腰际的匕首,“昭辰,你再不应允,我就自绝于此!”

  星儿呓语:

  因为几个主人公的名字有些难认,所以标注了下。

  曦淼(xi miao 音同“希秒”)

  曦灏(xi hao  音同“希浩”)

  曦堇(xi jin   音同“希锦”)

  至于那个玖璐公主,音同“久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