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场大规模的奇袭中,伤亡人数占总人口的70%以上!
一个个硕大的弹坑触目惊心,一栋栋倾塌的建筑诉说着生命的流逝,绝大多数家庭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中,都有人在这场恐怖袭击中伤亡。倾注了各种高科技的城市,消耗了无数人力、财力和物力构筑的生活圈,还有军部和教宗的分区高层,悉数被抹去,损失之大难以想象!
临时搭建的防危居住区,数以万计的简易军用、民用帐篷里,哀声震天。临时从附近各区抽调的执法者和日神教士忙碌着,使出吃奶的力气尽量维持局面,大型运输舰载着各种各样的医疗设备、维生仓、药品和医疗人员前来救治。
虽然这些只是被圈养的人,虽然在上层人眼里他们只是蚂蚁,死上千八百的根本无所谓,但是当这个数字以千万为单位时,任何人都担心民变的出现。他们在这里平静的生活了数百年,过着自认为幸福、平静而安全的生活,他们从不知道潜藏着强大的敌人,而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一场变故会很可能催发另一种突变,所以,当权者真明智的选择尽全力安抚他们,毕竟这些卑微的普通人才是提供大量高手的基础。若想奶牛提供优质而不间断的鲜奶,必然要给予它最好的饲料和照顾,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一架穿梭机刚刚从临时停机坪上落下,右臂满是干涸血渍,神色充满急迫和慌张的星尘立刻冲了下来,哪里管得上其他人?
“公民编号K-18-497753425c的星朗在哪里?他的家人在哪里?星家的人在哪里?”
星尘一把抓起身高超过一米八的一名执法者的衣领,后者双脚悬空,惊讶的发现自己根本用不上力。
“在哪里?他们在哪里?”
星尘的脸色只能用‘狰狞’二字形容,蕴涵着真气的声浪滚滚而出,那名执法者真切的感受到一团炸雷在耳朵旁边炸开,大脑一阵轰隆隆的震荡。
“星尘!冷静点!”
宋刚用命令的口吻暴喝着,拉着同样焦急的薛龙飞也似的冲了过来,一拳打在星尘的肩膀上,把他打了个趔趄。就在这当儿,好几名执法者从周围跑了过来,不过当他们看到宋刚肩膀上的军衔标志时,一个个都恭敬地站在一旁行礼。
星尘看了宋刚一眼,把那个执法者放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咬牙道:“快给我去查,星家的人在哪里,快去!”
“你……你……”
惊魂未定的执法者端起手中的离子枪,指着星尘,双手都带着一丝颤抖。
“中士,执行命令!”宋刚沉声道:“星尘,K-5区星河军院此次大比武冠军,明白?”
几名执法者一楞,转而向星尘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由一名执法者带着他们离开,其他几人马上投入到搜索的临时任务之中……
一顶普通的帐篷内,星尘焦急地走来走去,仿佛忘记了刚刚用力时挣开了手臂上尚未合拢的伤口。紧皱着眉头,额上青筋暴起,拳头被捏的噼啪作响,他在担心,他在害怕,甚至是恐惧。一个即将到来的结果,那个生他、养他、对他倾尽所有的家庭,那些一直陪伴着他的童年的家人,是否还存在?
薛龙低声地啜泣着,他没有星尘的坚强,他只有13岁,他难以承受这种恐惧的压迫。
“报告!”
“进来!”
帐篷掀开,一名执法者首先走了进来,接着,一个中年人跟在后面,神色间充满了说不出的情绪。
“爸!”
星尘好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尖叫着,瞳孔缩小,浑身颤抖着,疯了似的扑了过去,紧紧地搂着星朗。
“星尘,儿子……你,你回来了。”星朗也是万分激动。
“妈呢?大伯呢?爷爷呢?大家都……”星尘刚说到这里,脸色突然变地黯淡下来,嘴角抽搐着,喉咙蠕动了半晌,带着浓浓地惊惧小心问道:“他们……都没事吧?爸,您告诉我,他们都没事的,对吗?”
“他们……”星朗的眼泪如断了闸口般涌出,凄声道:“只有我还活着,只有我……他们……他们都死了,都死了……”
“砰!”
星尘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13年来第一次真正地哭了出来。不是像小时候为了告诉家人他饿了,要吃奶了,不是要撒尿时发出的信号,唯一的一次,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和痛苦,幕天席地的涌上心头。
天好象塌了下来,他的精神支柱轰然崩溃,那些面孔,那些记忆,潮水般在他脑海里浮现着……
“我的小孙子回来了,快给爷爷抱抱。”爷爷抱着刚出生的他亲了又亲……
“星沅,把精乳给弟弟,怎么可以和弟弟争东西?”婶婶从堂哥星沅手里拿着一杯浓香的饮料递给他……
“宝贝,多吃点哦。”母亲把一块黄澄澄的松鸡腿夹到他碗里……
“宝贝,八年啊,不知道妈妈会不会想你想疯了。宝贝,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可是……你只有五岁啊,天啊,我只有五岁的宝贝怎么能照顾好自己……”当年离别时,母亲泪流满面的样子如烙印般镌刻在他的记忆深处,永远也不会消失……
这一切的一切,那一段段最美好的回忆,那一个个处于他心中最柔软部位的亲人,都去了,永远不能再回来了……
星尘的泪水从脸庞划落,却没有任何哭泣的声音,很平静,很平静。只是,他的目光呆痴地没有一点生机,仿佛没有焦距般绝望的落在某处,却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体内的真气疯狂的运转着,紫色的本源真火升腾而起,剧烈的燃烧,真气顿时紊乱起来。
“噗!”
一口鲜血喷射出三尺有余,地面一片殷红,而他的脸色却瞬间如纸般苍白起来。
“星尘!”
星朗惊慌地弯下腰,把星尘搂在怀里。宋刚却是脸色一变再变,他万万没有想到,伤心真的能够让一个人悲痛到吐血。
另一边,薛龙从那名执法者口中得知,自己的家人全部都死了,根本顾不上星尘这里的状况,哇得一声扯着喉咙大哭起来。
“星尘,你别这样,你……你要振作起来,你还有爸爸呀,你不能有事的。”星朗声音沙哑,甚至都带着点哭腔调了,星尘的悲痛吐血确实吓到了他。
其实他并不知道,星尘吐血虽然和悲痛有着直接的关系,但也与先前受伤又一路赶到没有休息有关。李逡然那一剑所蕴涵的灼热真气让他的本源受到了震荡,如果不是他的实力超过对手,哪里还能从赛场走出来?
良久,星尘几近涣散的眸子才慢慢恢复了一点活力,跄踉着站了起来,神色变地冷静起来,淡淡地问道:“爸,我没事,您不用担心。妈妈不会白死的,爷爷、大伯、婶婶、堂哥,他们都不会白死的,既然是袭击,总有人要负责。”
“你……”星朗看着他波澜不起的表情,心里直发毛,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星尘勉强的露出一抹微笑,抱了抱星朗,然后转向宋刚,说:“这次袭击是谁做的?”
宋刚皱了皱眉头,想了想,道:“等大比武的事情完结之后再说吧,现在你还不能知道所有的事情,还有接下来的历练等着你。”
“哦,是么?那我等着。”
星尘微笑着,不是对宋刚,不是对星朗,也不是对薛龙,那是一种毫无目标的微笑。看似平静,却像是平静海面下的深海旋涡,阴冷,危险,深藏杀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