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郑尊儒?”贾大人一身正气,满脸慈善上前来问。
“正是学生,大人有何吩咐。”郑尊儒放下笔,满是恭敬的回答。
“你如今已是第四次前来考试了吧?”贾仁关切地问。
“大人如何知道?”郑尊儒道。
“本官每次主考阅卷,见你的卷面不仅字迹工整,而且颇有些文采,只是我朝能人才子甚多而录取名额有限,你每次都是稍逊毫厘,无缘高中。本官派人打探听说你为人忠厚,又极尽孝道。老夫偏爱有德之人,这次欲将你点中,你可愿意?”贾仁一本正经地说。
郑尊儒闻听此言,心头一热,甚为感激,欲跪拜叩谢。
“无须多礼。”贾仁上前将郑尊儒按在座位之上。
“老夫年迈,早已老眼昏花。考生中有多人名尊儒,你可不用在试卷上书写姓名,老夫在试卷中可轻易查找出来,与你加上姓名再一笔点中。以免出了差错,误点他人。”贾仁之言句句在理,全似在替他人着想。
郑尊儒以为遇到了活菩萨,道:“学生谨遵大人之命。”
五天后,科举金榜张贴在昌平城南门,郑尊儒满怀希望地把金榜从头到尾看了三遍却没找到自己的名字。再看那金榜旁边还张贴着状元郎的天下第一文章,看一眼十分眼熟,分明就是自己所写,只是那空出来的姓名处却赫然地写着“贾正”两个字。郑尊儒的头嗡了一声,险些栽倒,他一切都明白了。
郑尊儒毕竟是读书识礼之人,压住怒火沉思片刻转身向府衙走去。
自古以来官官相护。这府衙里的府台大人可得罪不起吏部尚书,况且人家早就提前打过招乎,银子也送了不少。郑尊儒还未见到府台大人的面,就被以无理取闹为由乱棍打出。
满身棍伤的郑尊儒悲悲切切地出城了,默默地往回走。郑家庄距京城四十多里,他身上伤虽很疼但心里窝着一团火更是令他难以忍受。这世上还有公道可言吗?一个个知书达礼的朝庭高官竟是如此人面兽心,却又一个个高高在上,难道这就是世道,这就是儒道吗?
郑尊儒低着头边走边想满脸愁苦,却丝毫没有发现两个黑衣人正尾随其后。
一条幽深的小路曲曲折折地伸进一片林子。郑尊儒无精打采的缓步走了进去。
“站住。”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从自己前面传来。
郑尊儒抬头看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面前五步远有一个黑衣人,黑纱罩面,手握钢刀,一双噬杀的眼睛冷冷地盯着自己。郑尊儒身子一颤,转身欲逃。
“别走了,今天你的路算走到尽头了。”郑尊儒身后同样有一黑衣人,手握钢刀,冷冷地说。
郑尊儒感到了极大的恐惧,混身汗毛竖了起来。“你们,……为……为……什么要杀我?”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职业杀手吃的就是这碗饭。你变成鬼了可别怪我们兄弟。怪就怪你读书太多,太有才华!”一个黑衣人说。
“可是贾仁派你们来的?”郑尊儒大声问,愤怒此刻压制住了恐惧。
“正是!受死吧!”另一个黑衣人说完,跳过来恶狠狠就是一刀。
郑尊儒双目一闭等待着这最后一刻的到来。
“铛!”“啊!”
两声过后郑尊儒睁开了眼睛。面前有一黄衣女子,手持两柄蝶黄剑威然玉立。一个黑衣人已经倒下了,胸口一片血红。另一个早不见了影子估计已经钻入林子,溜走了!
“书生,快走吧!”黄衣女子说完,金光一闪化作一只黄色的大蝴蝶忽扇着翅膀急飞进了林子,看样子挺着急的。郑尊儒呆呆的愣了片刻,刚才发生的一切如梦一般。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看了一眼死在地上的黑衣人,打了一冷颤,匆匆赶回了家。.郑克儒回到郑家庄,流着泪将事情经过当众诉说。郑家庄里的二十几户一百二十余人除了外来媳妇,其他人都姓郑。本是同祖同宗,知郑尊儒实在,从不说谎。人们一个个气愤至极,纷纷要求组织一个上访团,明日去京师金殿前告御状,非要将狗官贾仁、府台以及伪状元贾正绳之以法不可!郑尊儒心头一暖,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
夜死一般的寂静,偶尔传来一两声夜猫子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突闻一狗狂叫,群犬全齐吠,接着是村民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村子中多处起火。
本来今晚郑尊儒就忐忑不安,难以入睡,听到动静马上穿衣起来,郑厚道:“尊儒,出什么事了?”
“没事,爹你歇着吧!”郑尊儒大步到了院中。
刚到院中,却发现院门已被人踹开,三个黑衣人破门而入,那装束与路上截杀自己的黑衣人一般不二,都是一身黑衣黑纱罩面,手握钢刀,直向自己扑来。
“我儿快走!”老汉郑厚突然从后面冲过来,双手握着一条扁担“呼”地一声向三个黑衣人横扫过来。这三个黑衣人想不到这老汉竞有如此胆量,反而下了一跳,纷纷后退闪过这一扁担。
“快走!”这次郑厚用最大的声音喝斥儿子。郑尊儒还从未见过父亲如此而已发威,自己不知是敬是畏,下意识转身便跑。穿过后院,出了后门,向西边疯跑下去。
郑尊儒毕竟为一介书生,刚才一时急了才跑的飞快,如今跑了一段路已没了力气,开始气喘吁吁地渐跑渐慢下来。
后边人喊马嘶,有人在追赶,渐渐地越追越近了。
已经跑出了七八里路,前面一座大山拦住去路。此山就在郑家庄村西七里,名叫卧虎山。据祖辈人说数年前有一个虎妖占了此山,因此从没有谁敢上此山。
郑尊儒到了此刻也顾不了许多,后面追兵渐近,他只得奋力向山上爬。
“站住!”身后追过来几十个黑衣人,还有一个骑在马上。
眼见这队人马到了山下,黑衣人纷纷上山,呈扇面形围兜上来。
有二人眼看离郑尊儒只有半步,钢刀也双双举起,只要刀一落郑尊儒便尸首两分。
忽一阵狂风掠过,山上落叶横飞,树木啪啪作响,几块山石被吹的松动了,沿着山坡滚落下来。人则是双目难睁,黑衣人的几支火把早已被吹灭,黑暗中那匹马一声长嘶把马背上的人摔下来。马腿开始剧烈的颤抖,它似乎感到了极大的恐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