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魂咒4(凑字数,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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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两个杨德安(2)

  “你是说他失踪了?”我问道。

  钟美钦点点头,说道:“我报警一年后,也没有找到他的人,所以派出所的民警就鉴定说他可能是……死亡了。”

  “那能不能再请问他从西藏回来之后,有没有什么变化?”郑秋生突然问道。

  “好象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经常做恶梦,而且有时候总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问他什么原因,他也不说。”钟美钦道。

  郑秋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按照钟美钦的说法,以及一切迹象都表明,在我们身边的杨德安和钟美钦的老公杨德安是根本不同的两个人。

  可是若说不同,为什么我们眼前的这个杨德安会对种美钦一家如此地了解呢?连钟美钦和她老公谈恋爱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从他知道小杨子半期考情况来看,他还十分地了解钟美钦一家的近况。

  难不成我这杨德安一直在偷窥着钟美钦母子的生活?若真如此,他的目的又何在?

  还有,杨德安又为什么对我们学校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呢?就连半年前刚刚分配进来的小张的女朋友的情况也了解得一清二楚,而我敢保证学校的绝大部分同事就连小张有没有女朋友都还不清楚。

  这个杨德安究竟是什么人呢?

  作别了钟美钦,我们三个都各怀心思地走出青云小区。

  “我没有骗你们。”杨德安似乎看出我们眼中的疑虑,突然停下来说道。

  “这个我们也……相信。”我的语气里或多或少有些不自信。

  “真的,我没有骗你们!”杨德安情绪又开始失控了,他大声地叫嚷道,引来许多路人的注意。我和郑秋生尴尬地站在那里。

  突然,杨德安的身子一闪,撒腿跑开了。他一边跑还一边歇斯底里地叫道:“我没有骗你们,我真的是杨德安!我没有骗你们,我真的是杨德安!”

  他跑得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然不见了,我们想追也追不上了。

  我看了看郑秋生,只见他无奈地耸耸肩,说道:“看来我得自己贴上那些医疗费了。”

  我无语以对。等上车了之后,我才开口问他:“你真的觉得他只是个想逃避医疗费的骗子吗?”

  “现在也只能这么解释了。”郑秋生又说道:“不过这其中有许多的蹊跷,让我捉不住头绪。”

  “总之,这件事确实很奇怪,你说会不会是借尸还魂?”我脱口而出。

  “你是说杨德安的鬼魂是借着一个不知名的人的身子复活?”郑秋生问道。

  我点点头,电视里面播的那些鬼片,经常有这些情节。但是自己心里也觉得这太荒谬了。

  “我想这不太可能的。”郑秋生摇摇头,说道:“如果杨德安身上附的是钟美钦丈夫的魂魄的话,那就是说他身前工作单位不是在你们学校,那他又怎么会了解你和你的同事那么多的事呢?再说他已经失踪三年多了,又怎么会知道小杨子这最近的读书成绩呢?”

  “是呀。”我说道,这些本来就是显而易见的事。

  “不过,你在你们学校呆了这么久,有没有发现你们学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郑秋生突然又问道。

  “古怪的地方?”我不明白郑秋生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没有呀,我呆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那里有什么古怪之处。”

  “哦。”郑秋生说道:“我想你这一段时间可以留心观察一下。”

  “嗯。”我应了声,可是总觉得郑秋生的话里有话,没有全讲出来。

  一眨眼的时间,两个月就过去了。

  自从上一次在青云小区门口跑开了之后,杨德安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在本市,渐渐我也放弃了寻找他的想法(在此期间我还托人去华侨中学询问了一下,所得到的信息同钟美钦说的一模一样,说他们那里确实有一个叫杨德安的老师,但三年前失踪了)。

  而我和郑秋生刚开始还时而互通消息,后来慢慢也断了联系。直到有一天,郑秋生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莫名其妙收了一笔两千块左右的钱。这笔钱是从本市的某个邮局寄来的,寄款人没有留下地址和姓名,也没有写寄款的原因。但是从钱的款目来说,郑秋生猜是杨德安寄来的。因为这个数目跟他的医疗费刚刚好相吻合。

  看来杨德安果然不是逃避医疗费的骗子,而且他的人现在还在本市。于是我又萌生了寻找到他,想解开他的身世之迷的念头。

  说来也巧,郑秋生打来的这通电话不久,一次很偶然的机会,让我又碰到了杨德安。

  有一天下午,我的一个同学来本市出差,我请他去学校附近的上岛咖啡屋喝咖啡。我提前到达那里,当我准备在大厅寻找一个座位坐下来等那个同学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见座落在大厅正中央那架雅马哈钢琴,钢琴前面坐着的一个人身影有点儿熟悉。那人正低着头十分投入地弹着钢琴,我看不清他的脸。于是我便走进一看,却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正是我一直在寻找的杨德安!

  原来他一直都在学校的附近。

  刚刚好一曲弹毕,杨德安也抬头看见了我。他先是一楞,然后不好意思地笑笑,示意我说等他再弹完两首,再来找我。

  可是我却没来由地怒火重生!

  我记得在钟美钦家里时,他还在跟我表示说自己不会弹琴,可是现在根本就不看谱,便能够弹出如此优美动听的旋律来!

  所以,等到杨德安弹完曲目后,来找我时,我的脸色已经十分的难看了。

  杨德安见了,连忙开门见山地摆手说道:“我没有骗你!”

  “哼!”我不说话。

  “我以为自已不会弹钢琴的,可是没想到会弹……”杨德安说道。

  这是什么逻辑的话,弹钢琴又不是吃方便面,以为自己不喜欢吃,可是吃了之后觉得很喜欢!

  我气愤地说道:“你以为你面前坐着的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吗?”

  “你别生气,先听我说完。”杨德安说道:“我一直都以为自己不会弹钢琴,因为从小到大我从来就没有学过音乐,我连五线谱都不会看,甚至那七个音符我也认不全,为此,我的妻子……就是那个钟美钦还经常嘲笑我呢!”

  八天生的音乐家

  关于这一点我也很清楚,因为小杨子说他妈妈曾经告诉他,他的爸爸一点音乐细胞也没有。

  只听杨德安继续说道:“可是那次我离开你们之后,有一天在街上游荡,经过一家琴行时,不知道怎么突然很想进去看看。而当我的手一碰到那琴键上时,我的手指便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弹奏出了一段歌曲的旋律来――后来我才知道,那段旋律是叫《献给爱丽丝》!”

  “这怎么可能,你以为是傻瓜吗?”我当然不相信他的这番鬼话了。

  “真的,我没骗你,那种感觉就好象是……”杨德安焦急地在头脑里寻找着形容词:“就好象是吃饭一样。”

  “吃饭?”我反问道。

  “对,吃饭,你想想,大人们喂小孩子吃饭时,用不用教他们要怎么张开嘴巴?”杨德安说道:“就好象我们每个人都天生地知道手是用来拿东西的,这根本就不用去学。”

  我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说他会弹琴就好象人会吃饭,都知道饭从口入一样,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

  “这怎么可能?!”我难以置信地说道。谁不知道这弹琴其实是一门高超的技能,需要花费多少功夫的训练,才能弹奏出一曲完整的曲调?再说刚才听杨德安弹奏的水平,那绝不是一般的水平。

  杨德安继续说道:“我也觉得奇怪,但是更奇怪的是,我还能试出那架钢琴的音色是最好的!那天那家琴行正好有家长要为小孩子买钢琴,可是帮他们参谋的音乐学院的教授有事还没到,我不知道怎么突然很冲动,便自告奋勇地帮他们选琴,结果等教授来后,一直赞赏我挑选的钢琴是最好的!现在我兼职做这几份工作都是这名教授帮忙介绍的。”

  我说不出话来了。

  正在这个时候,我看见坐在我们不远处,有两个人正朝着杨德安很友善地笑了笑。他们似乎是认识杨德安。这让我感到奇怪,因为我知道,在这个城市一个认识杨德安的人也没有。

  也许是这两个月,杨德安刚刚结识的人吧?我用眼睛神询问着杨德安。

  可是不想,杨德安却是很纳闷地看了看那两个人,说道:“我也不认识他们。自从上次我从医院醒来之后,所有的人都不认识我了。现在还是一样,这个世界,知道有我这个人存在的人不会超过十个。”

  杨德安十分苦涩地笑了笑,神情十分地沮丧。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同时也在思索着那两个到底是什么人。

  这时,那俩人的其中一个,突然走到杨德安面前,很客气地问道:“先生,您应该是某个音乐学院的教授吧?”

  杨德安摇摇头。

  “哦,那先生您应该是在哪个乐团或者哪个中学当音乐老师吧?”

  杨德安又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先生你是在哪里工作呢?”来人感到很意外。

  “我没有工作,平时只到各个咖啡厅弹弹琴。”杨德安说道。

  “这怎么可能呢?像先生弹琴弹得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没有工作呢?!”

  “我没有骗你。你找我有什么事?”杨德安摇着头,问道。

  “哦,是我这样的,我们是星海琴行的,刚才听你弹奏时,觉得先生你技艺高超,我们想请你到我们学校兼职当老师,如果先生目前还没有工作,到我们那做个全职我们更是求之不得,因为我们那里的首席音乐教师目前刚刚辞职出国了。”那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寄给杨德安。

  我听了一惊。这星海琴行是本市最大的一家培训性质的琴行,到那里当个首席教师非得是大师级的人物才行。看来,不仅仅是我这个外行的人觉得杨德安琴弹得好,而且连内行的人都很欣赏杨德安的技艺。

  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呢?一个连五线谱都不会的人突然会弹出连业内人士都惊叹不已的音乐来!

  那人走后,我又和杨德安谈了很久。他告诉我这一段时间,他又偷偷地跑去见了一些他以前所熟知的朋友,可是没有一个人会认得他,最后他彻底失望了,就在青云小区附近租了一间房子住下。他之所以又会选择住在那里,关健是住在那里可以经常见到钟美钦和小杨子。

  当然,每次他只能偷偷地躲在暗处见他们。因为刚开始杨德安是有主动去找过钟美钦,可是每次钟美钦一听到他自称是杨德安时,总会尖叫地嚷叫着又去报警。害得杨德安再也不敢冒昧地出现在他们母子俩面前。

  杨德安说到这时,表情很是痛苦。那种痛苦确实是有妻不能相认,有子不能相聚的人才应有的,这让我更加地觉得他不象是冒充的。

  后来我的同学来了,杨德安也要赶着去另一家咖啡厅弹琴,他这才给我留了个电话,告别了。

  从咖啡店出来,已经是晚上六点左右了。同学要赶着去会客户,于是我便直接把车开去学校,因为晚上要辅导学生晚自修。一路上,我一直在思索着今天下午碰到的这件离奇的事,也给郑秋生挂了电话,可是两个人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这天晚上又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使这件事更加地扑朔迷离了。

  而且这次这件事是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们学校有一所民国时候留下的老房子,叫逑凤楼。那里以前是教师的宿舍楼,我刚进学校时就住在里面。去年,学校又在校对面的小区买了一块地皮兴建了一幢教师公寓楼,住在逑凤楼里的教师差不多都搬那里去了,现在逑凤楼里面基本是闲置着的,只堆放着老师们没有搬走的一些杂物。

  最近学校要对它进行改造,通知老师们将东西搬走。因为我还有几本书放在以前住的房间里,所以晚上十点半下晚自修后,我从抽屉里找出了钥匙准备顺便去取一下。

  逑凤楼是典型的欧式建筑,由于年代久远,打磨规整光滑的石墙颜色已然变成灰褐色,雕花的门板看起来已经斑驳不堪,窗台上爬满了青藤,屋前屋后长满了高高的荒草。在惨淡的路灯的照射下,逑凤楼更是显得有些荒凉和阴森。

  我原先是住在好逑楼的二楼,那是旧时候的木式板楼,木地板在岁月的侵蚀下,表面的软质层已然消失,显露出来的惨白的木纹,令人想到老人枯槁而又沟壑纵横的皮肤,而且人踩在上面时,总会“吱呀吱呀”地作响。

  此刻,校园里静悄悄地,逑凤楼附近更是一个人也没有。当我再一次踩在二楼的楼板时,这种响声似乎比以前更加地响了。随着空洞的响声越来越突仄地直逼我的耳膜,我的心里居然莫名地感到一丝恐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