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有你地狱也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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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雪娇感到严重的失落,她一心想找张辉,好像,他是最后的救命草,可惜,几次到练寺街,他的小屋门都锁着,看不见他的人影,去大姑家,也没有遇见他,又不好意思向张雪抗问张辉的下落,日子一天天过去,棉花棵拔下了,小麦也种上了。时间一长,吴雪娇也慢慢地调整好心情,没有父亲也没什么大不了,太阳照样一天天升起,小麦一样播进土地,一样发芽钻出地面,雪志一样上学,一样和同学打架惹事。我快22岁,还不如小弟么?象雪梅和雪雁都为人妻为人母了。自己又不是温室的花,还能让这点风雨打倒在地吗?

  王家真看看摘回来的棉花,堆积的太多,听邻居讲,这几天棉花收购的价钱很高,她就和吴雪娇商量后,收了4大包,让吴雪娇拉到棉麻收购站卖掉。因为,王家真从吴雪志的口中知道,杨玉冬很厉害,不用上棉花垛。于是,王家真没有让吴雪志去,反正,吴雪志还要上学。她自己也不好意思找杨玉冬,便在家剥棉花,却再三叮咛吴雪娇一定去找杨玉冬帮忙。

  吴雪娇没有答应只是笑笑,她拉着棉花车子来到练寺街时,看见张辉的小屋门开着,不能自己的心跳加快,快步走到张辉小屋门前的公路边,放下架子车,就往小屋跑。在门口,吴雪娇收住脚步。“他会不会也像代应龙一样,嫌弃我?会不会嘲笑我,被人抛弃后,才想起他,又厚着脸皮来找他寻安慰。还是不要自取其辱,”吴雪娇慢慢地转身,走到路边,拉起车子。

  “雪娇。雪娇。”吴雪娇顺声音望去,张辉站在小屋门口,满脸的微笑,眼睛里是温暖的喜悦。吴雪娇放下架子车,对他一笑。“能不能帮我卖棉花?有时间吗?”“有时间。等我一下。”他还回小屋,须夷出来,锁上小屋的门。

  快步走过来。“我拉车子,你拉绳子。”吴雪娇走出车辕,让给张辉。张辉拉起架子车,吴雪娇拉起绳头,两人相视一笑,向棉麻收购站走去。

  “你去哪了?这么长时间。”吴雪娇忍不住问。张辉说:“去郑州了,我想在那闯荡。有了点眉目,找好了住处。”“能带我去吗?我现在自由了。”“你自由了?”“代应龙自己来我家解除了婚约。我放跑了上大学的机会,可能永远要种地当农民。你是不是也会被吓跑了?”张辉抓住吴雪娇的一只手。“我是一个地道的庄稼汉,你会不会嫌我窝囊没有用,和我在一起,你永远没有机会,吃大餐穿名牌,更不可能,佩戴金银首饰。你会嫌弃我吗?”吴雪娇和他相视一笑。“我只要有你,就够了。”“因为有你,雪娇。因为有你在,地狱也是天堂。”吴雪娇哽咽。“因为有你,地狱也会变成天堂。我们谁都不许再放开手。”吴雪娇举起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张辉郑重地说:“不许放开对方,生死不弃。”“生死不弃。”吴雪娇低语重复,两人许下承诺。相视一笑,两人的眼睛都有泪光。

  来到棉麻收购站内,排好队,吴雪娇看看院子里的棉花车子,今天,卖棉花的人很多。“能不能卖掉?车子这么多?”“应该没问题。”张辉希望最好下午才把棉花卖掉,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会更长点。“你知道了吧,我爸和我妈离婚了。”“我昨天回来,去小抗家,婶子告诉我了。”“是不是,人有了一定的地位,都会变?张辉,你别去郑州了,在家好吗?”“我想给你过好日子,相信我。我会把你带在身边,和我同进退。”“我不想去,我们结婚吧,年底就结婚。闲的时候,你摆摊修理无线电,挣点零用钱。平常在家和我一块收拾庄稼,带带我们的孩子,教他写写字,背背唐诗。不好吗?”“当然好。我是怕你妈不会同意。”“她说,不再管我的婚事了,让我自己当家。我没有嫁妆给你,是个穷媳妇。”“没关系,我们一点点的慢慢地挣,日子会好起来。”吴雪娇对生活的简单要求,让张辉欣慰不已。

  开始验级了,这次的验级员是一个年轻的小胖子,开票的是一个瘦瘦的小姑娘。小胖子看见张辉,笑道:“稀客稀客,你小子还会来卖棉花?”“我也是种地的,有什么稀奇的。”小胖子看到两人牵着手,挤挤眼睛问;“你老婆?”“快是了。”“小子有眼光。别忘了请我喝喜酒。”他在棉花包上画了一个大大的“1”。写票的小姑娘含笑问:“写谁的的名字?”“我的。”吴雪娇的脸红红的,走上前一步说:“我是河楼村的,王家真。”“什么?你是河楼的王家真?”小胖子大吃一惊,忙对张辉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验的不算,等一会。”他的脸色都白了,迈开小短腿,飞快地跑了。张辉和吴雪娇一头的云雾。

  吴雪娇问小姑娘:“有问题吗?”“没有,没有。他一会就回来了。”吴雪娇看看张辉,张辉握紧一下手里的小手。“没事。”小姑娘看看亲密的俩人,感到奇怪。“这到底是怎回事?搞什么鬼?”

  只见小胖子一边用袖子擦汗,一边小跑跟在杨玉冬身边过来。杨玉冬仍戴着变色镜,长腿迈着矫健的步伐,像一只非洲草原上的猎豹。“小妹。好久不见了。”“玉哥?”雪白的牙齿闪着寒光。小胖子惶恐地问:“给她几级?”“特‘1’好了。”说着,拿过小姑娘的票据本,在验级员签字的地方,签上他的大名:杨玉冬。小胖子和小姑娘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小胖子对张辉拱拱手,去验下一辆棉花车。

  “不像话。为什么不找我?怎么告诉你的?”杨玉冬很不高兴。吴雪娇微笑,靠近一步张辉。“有张辉帮我,不想麻烦你了。不过,谢谢你玉哥,给我这么高的级。”“小色女。还没长大就交男朋友。”杨玉冬冷冷地哼一声。吴雪娇有点生气,你算什么?管我的闲事。“玉哥,你去忙吧。有张辉在,放心好了。”委婉地赶他走。杨玉冬斜睨着她。“我今天休息,没事干,帮你扛棉花包。”吴雪娇气结,无奈地看看他,感到他特别的碍眼。

  张辉微笑对杨玉冬伸出手。“张辉。”杨玉冬看看面前的手,还是和他握一下。“杨玉冬。”“谢谢你帮雪娇的忙。”“她是我妹妹。不用你谢。”杨玉冬对吴雪娇说:“我妈想见你,中午回家吃饭。”“谢谢。我和张辉还有事下次好了。”“小色女。”杨玉冬冷哼。看一眼两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心里象扎了一根针的难受。“小丫头,十足的小色女,看见这小子,什么都忘了。上次还对我笑的甜蜜蜜,今天又拒人千里。我就要粘住你们,让你别扭。”

  有这么出色的两个大男人帮忙,真的很显眼,但也出奇的顺利,过磅,复验,上垛,吴雪娇只是扶扶架子车。杨玉冬拿着小票去结账,吴雪娇苦笑对张辉说:“我不知道,他会这样。”“没关系。不过,最好和他保持距离。他很不简单,背景很复杂。”“他不就是验级员?”“听说,他原是省公安厅的一名刑警,发神经来这做验级员。”“真的?怪不得阴阳怪气。”吴雪娇大吃一惊。

  杨玉冬走过来,把票据单和现金交给吴雪娇。“我早上没吃东西,现在肚子饿了。请我吃饭。”“啊?”吴雪娇一怔。张辉一笑。“好。走吧,我也饿了。”“可,可是,我……”吴雪娇对张辉眨眼睛,杨玉冬咬咬牙。“小色女。小气鬼。这顿饭你少不了。”大步往一家小饭馆走去。

  在小饭馆里,三人坐下。杨玉冬点菜,张辉等他点好菜,就出去了。

  吴雪娇望着门口出神。杨玉冬取下眼镜,伸手在吴雪娇的眼前晃。“嗳!回神,我是客人,有你这样待客的吗?”“啊?”杨玉冬看着她茫然的眼睛。“你和这小子的事,你妈知道吗?”吴雪娇的脸色白了。“啊?”“地下恋情?”杨玉冬的嘴角一扬。吴雪娇一呆。

  张辉很快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大碗烩面。“我点那么多菜,你还要碗面干吗?”杨玉冬奇怪地问。张辉笑笑,把面放到吴雪娇面前。“雪娇。生日快乐。”“谢谢。你还记得我的生日?”“我就是回来,为你过生日。小寿星,吃完这碗面,以后,万事顺利,开心快乐。”吴雪娇感动的要哭,忙拿起筷子吃面。妈妈都忘了自己的生日,自己更是忘得一干二净,可张辉还专程回来为自己过生日。“哦。今天是你的生日。”杨玉冬换然大悟。是啊,今天是吴雪娇22岁的生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