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我是个自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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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盗,有你这样请人帮忙的吗?强盗。你在绑架。我要告你。”吴雪娇破口大骂。杨玉冬掏出一个小本子,放到吴雪娇面前的仪表盘上。“这是我的警官证,身份证。拿去告吧。但首先要看过我妈后。”“哼。我不看,不可理喻。”吴雪娇狠狠地瞪他一眼,头扭到一边,看窗外,并不碰他的证件。杨玉冬又拿起来放进口袋。

  他熟练地把车子驶进棉麻收购站内,进入到后院里,在一个月亮门前停住。熄火,拔下钥匙,下车帮吴雪娇打开车门。吴雪娇下车,四处张望,杨玉冬锁好车子,拉住还在生气的吴雪娇走进月亮门。

  推开一道门进屋,像是一个客厅,坐着一位50开外的中年男人和一位男青年。中年人问:“请来了?”“来了。”杨玉冬应一声推开卧室的门,和吴雪娇进去。

  大床上躺着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双手抓着一块枕巾,抱住头,缩在床头,象一个惊吓过度的小兔子,双眼珠不停地转动,警惕地看着二人。

  杨玉冬放开吴雪娇的手,走到女人面前,伸出双臂,想扶起她。“妈。你看,我把谁请来了?”“魔鬼。走开,魔鬼。”老太太惊恐地大叫,曲着的腿出其不意地狠狠地踢在杨玉冬的胸口。杨玉冬后退几步,跌坐在地上,他不相信地望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泪水无声地流出眼眶而不自觉。吴雪娇不由自主地弯腰扶起杨玉冬,没有安慰他。走到蜷缩在床角的女人床前。

  吴雪娇沉声对老太太下命令。“过来这儿,坐好。”女人惧怕地乖乖地丢掉枕巾,爬过来坐好。“我是谁?”吴雪娇伸出手,搭在她的脉搏上问。“您是观音菩萨。”“哦。你想成仙吗?”“想。我要成神仙,杀了他。”女人用手指着杨玉冬。吴雪娇松开手,起身走到床头柜前,从衣袋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油纸包,是一个红布包,红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小堆红色的面。“你是真心想成神仙?”“菩萨,信女是真心实意的想做您的弟子。”女人一脸的渴求,眼睛里充满狂热。吴雪娇淡淡的说:“看在你一片诚心。我度你成仙。张嘴。”吴雪娇捏起一撮红面面,放进女人嘴里。“咽下闭上眼睛,不要动。”女人一动不敢动的坐好,吴雪娇开始包她的东西。

  杨玉冬走到她身边,看她认真不紧不慢地包东西。“给她吃的什么?”“朱砂。”“你身上怎带着这些东西?”“因为需要。”吴雪娇包好放进衣袋里。拿出针具,挑出一根3寸5分长的银针。用一个酒精球,擦拭银针后,手指尖捏几下酒精球,丢到桌上,又挑出一个新的酒精球。

  看一眼女人,女人昏昏欲睡,吴雪娇的嘴角露出一丝笑。

  “你是不是感到要飞起来了?”吴雪娇温暖的声音轻轻地问,走到女人背后的床边,踢掉鞋子,爬上床。“可我飞不起来。”“来,低下头。不要动,不要说话。好就这样,你看见了吗?有那么多的仙童捧着仙果来迎接你了。”吴雪娇在她的耳边低低的柔柔的轻声说。手并没有闲着,银针飞快的扎进皮肤内,她一直进针没有一丝停留,直到整个针身全部进到底,方才感到女人抖动一下,吴雪娇马上快速的把针起了。一边给针眼消毒一边问。“好了吗?”女人转过头,生气地问:“你怎么爬到我床上?脏乎乎地,袜子都不穿。”吴雪娇笑笑,的确,三天没有换衣服,浑身的汗和泥土。下床穿上鞋子,绕过来,收针具。

  “妈。你认识我吗?我是谁?”杨玉冬提防地询问。“我生的养的还不认识?傻儿子。”女人用鼻子哼他。杨玉冬一把抱住吴雪娇。“小妹,谢谢,谢谢。”吴雪娇羞得脸通红,用力的想挣脱开,杨玉冬的手臂像钢铁一样的紧固。

  “出去出去,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我浑身酸疼,别影响我睡觉。”女人厌恶看看他们,用被子盖住身子,伸手摸摸刚才扎针的地方。“妈。您睡吧。”杨玉冬松开手,帮母亲盖好被子。“老何啊。你疯了一天一夜,人家姑娘救了你,你不谢还骂人,太过分。”“乱说。你才疯了。出去。”“大叔。别吵她,让她好好睡一觉就好了。”吴雪娇把针具装好,就走出卧室。

  准备出大门。“吴雪娇,请留步,请坐。”男青年叫住她。吴雪娇狐疑地看看他,坐到沙发里。杨玉冬坐到她身边,警告地看着那人。“任家书。你别耍花样,没本事救人,就闭嘴。”中年男人拿一听可乐,打开递给吴雪娇。“谢谢你,救了我爱人。”吴雪娇笑笑,接过饮料。

  任家书说:“你有医师资格证吗?”“没有。”“你是非法行医,是黑医生。”“我什么时候非法行医了?”“刚才,你喂我姑姑吃朱砂,还为她扎银针。”“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刚才,这个强盗绑架我来这,只是参观他的家。”杨玉冬微笑。吴雪娇用胳膊碰他一下。“你看见我喂你妈妈药了吗?还有大叔,您看见了吗?”父子一起摇头,杨老头说。“家书,别血口喷人,这么小的姑娘怎会治病救人。”杨玉冬放声大笑。“任家书。你踢到钢板了。”

  任家书也笑了。“吴雪娇,来卫生院上班吧。一年后,我保送你到中医院进修。”“谢谢。我这三脚猫的医术,还不能当医生。”“医者,仁者。学医就是要为人排忧解难。”“我不是仁者。也不想当医生,我讨厌给人看病,更讨厌和陌生人有一点的肢体接触。”“那你还学医?”“我爷爷说,虽说我们命贱如草。也要活得有尊严,这儿偏僻贫穷,缺医少药。想要生存就要自救。我只想救自己,不想管他人。我是个自私的人。杨玉冬。送我回家。”吴雪娇站起身就出去了。

  回程的路上,杨玉冬问。“为什么又愿救我妈?”“我感到,我俩很像,是一种人。”“彼此彼此。我也有同感,差点被你的外表唬住。”杨玉冬微笑。吴雪娇的眼前浮现出,杨玉冬看着发疯母亲时的泪脸和眼睛里的痛楚伤心和无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