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盛淑芬的“揭发”


本站公告

    9

    盛淑芬在分局政治处把调令拿到手后并没有立即到新单位报到,而是跑到省城去玩了几天,准确地说是先到了省城南边不远处的一座休闲山庄里玩了几天,她在那里泡了几天温泉澡,吃了几soudu.org餐山珍野味。在这几天里她把手机卡换了一个新号码,新号码没有任何人知道,当然,除了他。她在这个休闲山庄玩了三天过后他来了,他只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他就走了。待他走后,盛淑芬睡了一个懒觉,起床后随便弄了点吃的,然后开着车到省城的一家豪华宾馆里住了下来,她得在这里呆上两天,因为他说了明天要到省里来开会,晚上要住到这里来。

    这些年来,她已经学会了如何打发孤独寂寞的时光,那就是泡在网上。她的车上随时都带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住到这家宾馆后她首先就用房间里的宽带与自己的电脑连上,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网络之旅。她在网上大多时间都是玩QQ游戏里面的斗地主,她的战绩不佳,已经负了十几万分了,但她仍然乐此不疲,因为她不知道到底还能玩些什么。她偶尔也会在QQ上聊聊天,但时间都不会很长,聊着聊着就会不由自主地转到斗地主游戏上来了。

    她进入酒店后就一直这样玩游戏,饿了就打电话叫服务台送点吃的来。到第二天晚上,他没有来。晚上十点钟后,她困了,洗了个澡就上床睡了。早上醒来后,发现他仍然没有来,她有点心神不定了。但她不敢打他的电话,他说过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要主动打他的电话,她只能被动接他的电话。

    她下床来把窗户上那层深色的窗帘拉开,让外面的光线透过白色纱窗帘照进来,把窗户也打开了一道缝,让外面的自然空气流通进来,然后又回到床上躺着。她把被子掀开,把睡衣脱了下来,在被窝里面裹了一个晚上有点憋闷,她要让自己的肌肤透透气了。

    她在自己光滑的肌肤上抚摸一阵后,两个手掌汇合在小腹部,交叉揉搓起来。最近腹部脂肪有增加的趋势,她想通过揉搓把脂肪消除掉。揉搓了一会,腹部稍有发热,她停顿了下来。她把被子挪过来垫在背上,两眼盯着自己的腹部仔细看了起来。她听别人说生过孩子的妇女腹部有妊娠纹,妊娠纹是什么样的,她没见过,因为就即使在澡堂里她也不会去盯着别人的那个部位看。她现在想要仔细看看自己的腹部是否也有妊娠纹了,但是看了半天她也无法确定下来。她没生过,但怀过,后来去作了人流手术,她不知道作过人流手术的人是否也会有妊娠纹。

    人在无聊的时候有时思维也是混乱的,盛淑芬此时也是这样。刚才她还在查看自己的腹部是否有妊娠纹,现在她又在想自己到底有多大年龄了,可是想来想去她居然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有多少岁了,于是她显得有些烦燥起来。她与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把自己看成是五十多岁的老太,如果她不这样想,她就会特别反感他那一身肥肉和他那戴着假发套的秃顶还有他额头上那如同老榆树皮一样的皱纹。而她与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又总是把自己想成二十几岁的年纪,一想到自己才二十几岁的年纪,她就特别开心。可是她此时实在是想弄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大年纪了,于是她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烦燥,慢慢地计算起自己到底有多大年纪了。计算来计算去,最后她得出结论,她不是三十三就是三十四,但她是属兔的她是一直记得很清楚的。关于兔子她听别人说过是生活在月宫中的,生活在月宫中肯定是孤独寂寞的。她常常不甘心自己孤独寂寞的生活,但又常常担心于此会带来的不好的后果,于是她只好宿命地等待自己最后的结局。

    她记得那年她到公安局上班是已经有两年了。她原先是在乡里干计划生育专干,通过招考进的公安。她记得她刚到公安局上班的那两年里是在一个乡派出所。她记得那天她到局里去办事,正好遇到了局长,局长说市里有领导到县里来检查工作,要她一起去陪领导喝酒,因为局长知道她的酒量不错。局长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任的,陪到县里来检查工作的市领导喝酒是够级别的,而局长把她叫去陪市领导喝酒是觉得她也算是够得上档次的,当时她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她记得喝了一阵后市里那个领导就叫她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去,原先坐在他旁边的县里的领导很知趣的把座位让了出来。她记得他不停地要她与他一起喝酒,并不停地拍她的肩膀,不停地拉她的手,最后县里的领导心领神会地要她扶他到房间休息。但是对于那天晚上后来的事情她已经记不得了,因为近一两年来她一直都在想把那一段记忆从自己的脑海里删除掉。她记得当年自己二十三四岁吧,而他当时应该说也还算不上那么老气,大约是在四十几岁不到五十岁的样子,身体还没有象现在这样发福,秃顶也不那么明显,正是好多女孩都喜爱的那种年龄段的成功男人。自己当年也曾有过一个男朋友,是一个中学老师,但她却一直对她的这个男朋友热不起来,因为她的理想是到城市里面去生活,那个小县城不是自己的归宿,到现在她已经记不清楚当年她的那个男朋友是一个什么模样了。

    自从认识了他后,自己的理想实现了,如愿的调到了市里来工作了,也住上了高档住宅楼了,也开上了高档小轿车了。哥哥也从原先一家濒临破产的县城国营小企业弄到县工商局上班了,身份也转成了干部了。她现在恍然觉得,这所有的一切她已经用了十年的时间在偿还,但她不知道还要偿还多久。

    感觉有点凉了,她把被子拉开给自己盖上。在给自己盖上被子的那一瞬间她又看了看她的腹部,看完自己腹部后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年龄,她想在自己现在这样的年龄里是否还能生育?据说自己现在这样的年龄如果要生育的话是属于高龄产妇了,那么自己还要不要生呢?还有,和谁生呢?她把与她认识的男人在自己的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她实在找不出能让她为他生孩子的男人。

    就在她茫然若失的时候,她的脑袋里面就象有一道闪电划过一样,一个清晰的面孔“咔”的一声就停留了下来。随着这清晰的面孔在脑海里停留下来,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又发热起来,于是她下床把小挎包拿过来,坐在床沿上把挎包里的手机卡找了出来重新上到手机里面,这些准备工作完成后她又钻进被窝里面拿着手机拨号,连续拨了十多次提示音都是机主已经关机,她随手将手机扔到了床上,沮丧地闭上了眼睛。她想,当了多年刑侦副大队长还有代理大队的令犹均一般来说手机是不应该关机的,现在下来了,轻松了,连手机也敢关了。

    就在她心情特别沮丧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的心里突然涌动起一份惊喜,一骨碌地就坐了起来,赶紧在床上找自己的手机,将手机找到后她看都没看来电号码就把它接通了。

    “喂,_4460.htm是盛淑芬吗?”手机里传出来的并不是令犹均的声音。

    “你是谁?”盛淑芬冷漠地问到。

    “我是刑侦支队的韩宝和?”

    “哦――”盛淑芬一听到是自己原来的上级,不得不表现点热情出来了,“是韩支队长呀,有事吗?”

    “想找你问个事情。”韩宝和说。

    “请讲吧,韩支队长。”

    “这个事情要请你到支队来谈。”

    “这样呀,”盛淑芬犹豫了一会,说到:“那就不好办了,韩支队长。我现在还在香港的,明天还要到澳门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还有十多天时间吧。”

    “那好,我们就在电话里说吧。”韩宝和说:“是这样的,因为一起案件涉及到的事情想请你提供一些情况。打了你两天的电话了,今天才把你的电话打通。”

    “你请讲吧,韩支队长。”

    “据说令犹均的前妻田诗薇与五中校长彭喜忠有不正当的关系,你知道这个事情,是吧?”

    “什么事情?”盛淑芬惊讶起来,反问到。

    “有人说,令犹均的前妻田诗薇与五中校长彭喜忠有不正当的关系,你是知道这个事情的,是不是?”

    “你说的事情我没弄懂,韩支队长。”盛淑芬说,“令大队长的前妻是谁我都不认识。”

    “哦,是这样的,盛淑芬。你既然出门几天了,肯定有些事情你就不清楚了,因为刚才问你的事情涉及一起命案的侦查,需要请你如实给我们提供情况。”

    “命案?什么命案?”盛淑芬问到。

    “彭喜忠被杀了。”

    “彭喜忠被杀?你是说五中的校长?”

    “对!”

    “那你刚才问的意思是?”

    “就是问你,令犹均的前妻田诗薇与五中校长彭喜忠有不正当的关系,你是知道这个事情的,是不是?”

    “哦,你的意思是令大队长杀的彭喜忠?”

    “喂,盛淑芬,你要弄明白我问你的是什么话,我是问你令犹均的前妻田诗薇与五中校长彭喜忠是不是有不正当的关系,不是问你彭喜忠是不是令犹均杀的。”

    “我很明白你的意思。”盛淑芬说,“你是问令犹均的前妻与彭喜忠是不是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吧?如果有,那么彭喜忠就是令犹均杀死的,对吧?这个我可以如实地告诉你,这很有可能!”

    “是吗?”电话那头的韩宝和显得有点迫不及待地问到,“能不能详细地谈一下?”

    “好啊,对于令犹均的事情我太熟悉不过了!”盛淑芬冷笑到。

    “嗯!”

    “也许还有许多事你们都没有掌握。”

    “什么事?”

    “令犹均曾经是赤山的黑社会头目你们知道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韩宝和觉得自己受了戏弄,恼到。

    “我绝对没有胡说,你愿听就听,不愿听就拉倒!”

    “好吧,你说吧!”也许韩宝和是在耐着性子听盛淑芬的话吧。不管怎么说,盛淑芬说令犹均是赤山的黑社会头子他是不可能相信的,但他得向盛淑芬问情况,不耐着性子听可不行,就算作是盛淑芬在捕风捉影也好,或者是故意邀功也好,反正他得耐着性子听她说下去。

    盛淑芬故意清了清嗓子,然后说到:“令犹均这个黑社会组织有专门的暗杀计划,彭喜忠是不是在暗杀之列我不清楚,但是令犹均说过,对于憨包――嗯,对的,令犹均是这样说有,他说对于憨包、伙同草包,杀无赦!”

    盛淑芬故意把“憨包、伙”说得重一点、说得连贯一点,她知道,韩宝和就即便是憨包也不可能听不出来。她就是想气气他!气恼他!激怒他!

    “你……”

    未等韩宝和发泄怒气,盛淑芬已经把电话断了,然后开心地笑了起来。这几天来她第一次笑得这样开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