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旧情难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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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了小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戈伟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彷徨在金玲和小红两人之间,在爱慕小红的同时,又陷入了对金玲的迷恋,束手无策,想放弃却又旧情难舍。她们的关怀和支持,都让他依赖、感激和怀念。此时的他像一个无助的孩子,瞻前顾后,只好让感觉做出选择,固执而任性地左右他的判断。

  ??同小红深交之前,戈伟的生活是很简单的那种。因为有了金玲的支持和需要,他的心只是简单地交付,虽然也为屈辱痛苦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因为拥有不菲的薪金,无论经济上还是精力上,都能为老家做点贡献,尽点职责,也在乡亲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能耐,多多少少有点心理补偿。小红和金玲这两种类型的女人都是他所喜欢和需要的,包括她们的长相、性格、气质,说话的样子,还有激情。同她们在一起,他都能找到心灵相通的感觉,让他难以忘怀。冷静下来的时候,戈伟也会觉得对不起她们,因为,他这种脚踏两只船的局面是她们两个人都不愿意看到的,尤其是小红。有时,他甚至很贪婪又很幼稚地想:可不可以同时拥有,让她俩和平共处?

  ??前阵子胡建来跟戈伟闲聊,问他到底是不是在跟小红恋爱,戈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就苦笑着跟他开玩笑,说自己的感情是用来思考的,不能用于实践,因此拒绝回答。听了他的话,胡建脸上尽是莫名其妙的神情。戈伟其实想告诉他,他的问题本身就很别扭,所以他的答案也跟着别扭,因为,他根本找不到答案。他起身去给胡建倒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手抚杯柄,再想起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也觉得好笑。胡建出于维护同小红情人关系的私心,列举了戈伟不能同小红恋爱的好几条理由,离去时还警告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千万别犯傻,做对不起金总的事啊!戈伟说,我知道。

  抬眼朝窗外望去,院子里枇杷树上果子黄了,该是到了丰收的季节,而戈伟却无法收获爱情的果实,一个人住着,免不了觉得空荡。或许,正像很多人所说的那样,二十几岁的人,应该轰轰烈烈恋爱一次,然后尽情享受婚姻的美好,让人生大部分时候都能有个伴侣耳鬓厮磨,不至于从早到晚、从年头到年尾都孤孤单单。同小红交往密切的时候,再回想金玲的支持帮助,这才猛然发觉,需要去面对的感情问题,竟然并不简单,不能轻易下结论,那感觉就像一个人千里迢迢地赶路,从一个天黑走到另一个天黑,最后发现自己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两手空空。

  ??虽然幸福爱情的维持,离不开及时有效的沟通,而恋人之间的沟通,除了以言语为工具外,往往还需要借助于环境、目光、身体接触等等更多感性方式。因为种种原因而相隔两地的恋人们,虽然大多会保持电话、QQ、邮件等联络,但缺少了感性的烘托,这样的联络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显得苍白无力,并给周边虎视耽耽的爱情猎手留下机会。

  与此同时,爱情也需要彼此身心的契合交融,正常的性生活也是爱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婚姻的一道锁。长时间的分离状态,人为地阻断了本能欲求的满足,爱情的内在生态平衡被打破,一旦再有其他方面的小矛盾,婚姻就容易出现裂痕。而婚姻就像一面镜子,一旦有了裂缝,照出来的影像就形同怪物。就因为这些原因,在同金玲的相持中,小红坚持认为并且鼓励自己说,胜利终究会属于我,因为时间在我这一边。可金玲却并不这样看,她本来就没有同小红争夺戈伟最终归属权的意思,所以心态良好,这反倒帮了她大忙,使她遥控他时得心应手。

  ??这时,戈伟的手机铃响了,是金玲发来的短信:“远距离的感情比日夜厮守还要缠绵。当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就痛痛快快地想你、念你、骂你……”

  ??戈伟马上回道:“我顽固地记住了我们相处的每一天,因为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像幻觉、像偶然,感谢你开开心心陪我度过了一个个简单却也浪漫的夜晚!”

  ??金玲又来了一条:“我们彼此都有这样的感觉!我想,幸福或者不幸福,其实也是一场决定,甚至赌博,不要看别人的眼色。如此简单。”

  ??戈伟说:“是啊,我们在命运的边沿冒险演出,有心跳的感觉,而且还没有打算谢幕。”

  ??“因为你我都是不一般的演员!我们的配合虽然惊险,但还算默契。”

  ??“就因为这种默契,我不再顾忌!”

  ??金玲说:“好呀,那就走我们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戈伟说:“别人用灰色眼睛看我的生活,我却要在七彩阳光下尽情舞蹈。”

  ??原来,戈伟曾经打算结束同金玲的这段畸形的感情,前提是要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于是,开始留心另觅感情和事业,他不想在离开金玲后仍然呆在沙城这个老地方,时不时去面对和忍受熟悉他底细的人们的冷眼和闲言碎语。他给自己定好了计划:存够了钱,在省城找份新的工作,等这一切都实现了,再回头来结束跟金玲的暧昧关系,开始新的人生。想到这里,他觉得今天的他太浮躁,太不安分了,谁又能真正跳出生活和命运给自己画定的圈子呀!如今的他,尽管所能拿得出来的勇气比以前更少,但思想观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人生也正沿着既定的轨迹悄然运行,他甚至放弃了反抗放弃了挣扎,任由自己朝着命运早已安排的方向前进,把应该完成的任务一一完成,即使剩下婚姻问题悬而未决。一个人坐在床上,戈伟不知怎么就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是要窒息的感觉。他劝自己不要去想什么面子什么名声那些虚幻的东西了,想得再多又有什么用?只能让心揪得更紧、更疼!

  金玲又来了条短信:“看你想车都想疯了,给你钱,买下你朋友那辆吧,免得总是向他借。”

  ??戈伟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了,飞速按出了一行他认为很潇洒很诗意的字:“那太感谢你了,你给我打开了一扇门,生活从此就洒满了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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