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昆马家屯第一代老人的中唯一一个三姓之外的学生，在铁匠坊开办之初面对讨生活的众多周家、马家等宗族同窗子弟他这个外姓之人自然不具备任何竞争优势。
当同窗正热衷于打铁、卖风车之时姜昆依旧一心专研于徐铮所授数学之中。勤劳刻苦地学习、频繁的提问又何尝不是想要在徐铮的面前表现出与众不同呢？当其他同窗谋得一份好职位的时候姜昆依旧劳碌在各种报表账目之中，逐渐地由最初的钢铁厂账目一直到砖窑会计乃至纷至沓来的玻璃、香皂等奢侈品的各种会计财务都是有姜昆默默经手。
“老师，这是最近三个月的账目您看一共是十九笔交易共记白银七万九千四百六十二两四钱，正常支出二百一十三两三钱，所有钱银已经入库......”姜昆恭敬地挺立在徐铮的身前严谨而又细致地汇报着账目及京城的粮价、交通、官员升迁、民间传闻等东西。
“姜（昆；字：）大同同学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喏！这封信给刘账房登记下娶500贯就作你这些日子的奖励吧”。徐铮深知作为高级情报的姜昆所在的危险性。
“谢谢老师!这个老师您就尽管放心，大同在京城过得很好。现在的日子不比以前了，那些商人、官商哪个不是求着上门来的？。”姜昆有些激动地说道：回忆起刚负责汴梁银行的岁月姜大同也深有感触地感叹着。
年前徐铮被汴梁众多儒家士子赶出京城后在儒家把持千年的舆论的攻击下几乎是全民公敌般的待遇。即使没有欧洲教廷打击异己火刑这般野蛮也限制了徐铮的活动范围，甚至在丰乐县（马家屯）外遣公干人员中也有好几个受不了游街犯人般的待遇躲了回来。
伴随风力水车、手压水泵、钢铁农具的进一步推广和汴梁日报的舆论反扑，配合仁宗皇帝的政治合作终于逐渐摆脱了全民公敌的待遇。即便如此在姜大同进汴梁的比较平静的局面中也受了不少白眼、烂菜砖石等，甚至在户部、兵部、军器监被唾骂。
不过自玻璃这项暴利产业量产化之后作为主要销售地的汴梁姜大同接到了三分之一产能的销售额。咸鱼翻身－－－－负责起玻璃销售和情报收集的姜大同天天受到汴梁各种商人和官商的骚扰。尽管此时一面平面玻璃的价格高得吓人、玻璃饰品也绝对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生活用品的珍玩中的珍玩。面对庞大的大宋官僚大贾、辽国贵胄豪商乃至周边国家的庞大市场、面对那数倍、数十倍乃至数百倍的利润，在足够的利益前哪怕是践踏法律也在所不惜的官商们各显其能。短短三个月内姜大同即使以徐铮定量定价的方式出售也被那些闻到血腥气的商人们讨好、巴结收到了超过20万贯的“合法”收入，所做的不过是不让那些大商贾垄断玻璃制品的境外销售或者部分商品的优先购买配给。
尽管大部分合法受贿都上缴或用于情报工作开销，但是姜大同却也是马家屯第一个跟着徐铮发达起来的家财万贯的隐形大财主。
大宋政权在金融、物价甚至行军布阵中对情报保密工作仅仅维系在出兵前的偷袭准备上。宋代的情报工作比起元代乃至明代的差距简直不是一点两点，斥候、员外的监控主要针对外族、山贼、山寨的。如果不是徐铮一开始的私铸兵器、嚣张地获得实封公爵、大宋报业等得罪的大量士族官僚使大量北宋士族乃至后备士族心中欺师灭祖的头号忤逆。姜昆的情报工作除了结交官僚平时多多了解榜文、邸报、朝堂轶事等对军队的调动几乎就在吃喝闲谈中完成的，至于市场物价、平民生活质量等东西在汴梁日报中那与报业规模不符的记者人群中或商户中总会夹杂那么几个情报工作者的。由于采用多线甚至单线联络方式又有正当职业做铺垫，乃至有些情报工作者甚至完成数十次情报收集传送工作也仅仅认为是打探消息或本分工作。依照北宋那些情报工作者先辈的技术在这种不经意的无目的的情报工作者前根本就是一个无从下手的乌龟壳。
徐铮带来新式武器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由军器监、兵部、户部传达到了宰相（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文彦博和富弼手中，还在为上一笔宫廷靡费支出头痛的两位宰相见到这两章折子后原本平稳的呼吸立刻就加重了几分。原本就对徐铮一介商贾晋升公侯还是实封的事情耿耿于怀，要知道这些公侯爵位即使宗室除了有限的几个外外姓公侯一般都是执宰死后的谥号。
封地虽小却是离京较近的膏腴之地，良田千顷！之前的风车水泵水轮之故在民间贤明鼎盛不久又是宝刀、宝弓大量出产、随后的马车、自行车、水暖气、玻璃、香皂、疫苗、粮食、木材等生活方方面面都参与涉猎其中。盐商虽富却也不及丰乐县所谓的琉璃（玻璃）如此暴利，一船船数十万贯的玻璃制品由汴梁销售出去每月徒增的四十多万两的税赋（5%）而且还有更多的玻璃产品（按珠宝珍玩来卖的）在丰乐县内买卖！短短的半年间户部始终没有复制出琉璃的生产工序和揣测出生产成本！
且先不说琉璃的生产就是丰乐县徐铮起家的宝刀宝弓来说，花费大量人力物力甚至探寻复制出杠杆锻锤耗费数十万贯的工部匠户营也没生产出丰乐县所谓的弹簧钢！三十炼百炼钢的宝刀更是靡费甚巨，七百六十多工匠三千人的匠户营每月成品宝刀能媲美丰乐县宝刀的实在寥寥无几，所铸刀剑价格高昂而且就质量稳定而言还大有不如。之后丰乐县那个所谓的黄河钢铁厂出来的钢制箭头、毒箭、破甲箭、导流箭、三菱箭、还有猎杀马匹等大型动物的放血箭疾。见识到特制箭放血、倒刺、钻洞等功能别说富弼这种文官就是死人堆里爬出来悍勇猛将也只会感到阴风阵阵冷飕飕的。这些箭疾威力强大除了钢制箭头外价格也直让富弼吐血，匠户营更是直接断言不能铸造仿制。其实徐铮这些箭疾使用了大型精工杠杆锻锤技术含量不高冲压而成，不过就钢模、锻模等玩意也不是传统铁匠能制造的。
“宽夫（文彦博）这次这丰乐公不知道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咋们中书和三司户部（非户部而是三司户部属于实权部门）又有得吵了”。富弼无奈地叹息道：
“哎！这工部怎么就没人能造这玩意啊？他徐铮莫非还有比工部更多的巧匠？”
“就是！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生产的。每个月都能卖出200把宝刀、60具弓、80具弩、800只矛头、20000只箭头、400副铠甲还有那些个大小弓弩、特制刀剑弓弩。要搁全城20000匠户也做不出来。”
“你也不算算他徐铮卖的价格：一把弓箭要600贯！可以买30头上等牛了！一具弩要750贯！还有大床弩和扭力?、机关?是什么价格？3500贯！4500贯！5000贯！还有那靡费巨大的箭疾！石弹、开花弹。你说这最近府库花了多少钱？户部、监察院第几次劝谏了？你知道三司户部欠了他徐铮多少钱银么？嘿嘿整整600万贯！”
“啊！这...这...这徐铮真这么有钱那算上琉璃的收入那他不比国库还有钱？都说富可敌国他徐铮要是这么个武器卖上个三五年那还真是富可敌国了，这天下定钱还不都被他赚去了？”
“你当这武器还能卖上个十年八年的啊？这禁军能全装备上就已经不错了。这些东西死贵死贵像这弓弩比起那神臂弩来贵是贵了点，可神臂弩一具弩要180多道工序两年方能制成少说也要200贯！你当神臂弩是谁都能用的？用上个六七年也就废了平时打打狍子守城还成！这弓弩啊比起神臂弩来一刻（汉代百刻计时法14分24秒）能多射四十余箭后还能再射！神臂弩谁能拉上个二三十次的？这钢弩我估计用上个二十年都不成问题反而还便宜了呢！”
“也是！这武备志上的神臂弩我倒是见过，确实是杀人利器不过相较起那床弩就差很多了。我大宋床弩少则四人多则八人，巨弩箭?还得备上耕牛两只方能拉动。据说这丰乐县的床弩巨型床弩只须一两人就能发射其威力不下那些巨弩！”
“嘿！这床弩算啥那扭力?、机关?才叫厉害呢！据韩大人所说在代州（今山西代县）、宁化军（今山西宁武西南宁化堡）、岢岚军（今山西岢岚）、火山军边戍作战这扭力?打起契丹的村寨城门来跟纸糊的一样。如今已经连克契丹数十村镇、吐蕃?厮?部董毡、阿里骨、溪赊罗撒等部后撤数十里。据说这石?打起城门来一打一个洞三两下就能打碎5寸多厚的城门，那开花弹（5个手雷的威力）更是厉害“砰”的一声巨响那方圆十丈人畜皆亡”（尽管是预制破片的开花弹但限于技术原因平地十米内几乎是有死无生的，波及范围可以达到30米使人受伤）。
“真这么厉害？我也听说了仁宗皇帝出动了三千禁军戍守宁化边塞。那是使用了丰乐县新武器的骁骑营刘衔部？”
“不是他还能是谁，这新武器还不都被他得去了。刘衔可是希文（范仲淹）的老人了，现在希文去了皇帝他对宁武大将们放心的很”。富弼尽管在武功上颇有建树也难免为禁军统率获得这开疆扩土的荣耀酸溜溜的。
......
两位宰相就在中书省店内聊家常般述说着是非的同时很快把折子整理誉写一遍，这涉及到开疆扩土千古功勋和庞大军费支出的折子可不是他们能决定得了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