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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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古鲁斯?巴卡上尉带领着自己的连策马狂奔,离迎面冲来的怯薛歹百人队越来越近。一瞬间他选好了攻击的目标,一个骑在大黑马上的鞑靼百骑长。一闪之间,卢古鲁斯盯住了那匹缺了半只左耳、落满了一团团汗沫的鞑靼马,也瞄准了那个一脸兴奋的鞑靼百骑长。再过一瞬间,他就要避开劈来的马刀,并且自己动手去砍了。

  卢古鲁斯在离鞑靼百骑长约10码远的地方,猛地向左一闪。只听见头顶飕的一声刺耳的马刀声。他立即在鞍上挺直身子,用自己的刀尖触了一下已经从他跟前驰去的鞑靼百骑长脑袋。上尉的手几乎没有感觉到劈刺的力量。但是他回头一看,鞑靼百骑长已经耷拉下脑袋,脊背上有一道浓稠的血流,正慢慢地从马鞍上栽下来。那匹黑马已经不再狂奔,而是变成了大快步。它高仰着头,仿佛害怕自己的影子似的歪着身子……

  以连长为榜样,卢古鲁斯麾下的龙骑兵们干净利落的消灭了这支之前已经被被重创过的怯薛歹百人队。可还没等卢古鲁斯挥去军刀上的鲜血,另一支新锐怯薛歹百人队就已经向他们冲了过来。上尉望着那些冲过来的近百名火儿赤怯薛歹咬了咬牙,“弟兄们!跟我杀啊!”他一挥军刀,带领着龙骑兵杀了上去。两支誓死不退的队伍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

  法兰克斯语的“击杀鞑靼可汗!”和鞑靼语的“保护可汗”交杂在一起。战斗残酷激烈,攻击与防御的双方都胶着在一起尽情杀戮,至死不休。统一的指挥已经不存在了,双方以百人为单位凭着本能呼啸飞奔,纠缠厮杀。军衔、血统上的差异在这种混战当中被统一了。无论是法兰克斯的将军还是鞑靼的千骑长,都恢复了最基本的士兵属性。所有人都高举战刀,为了杀死对手和不被对手杀死而殊死战斗。虽然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几乎但都无法打破僵局。

  拿破里昂尼亲王和他的侍从则成为了惟一的例外。传奇般的战技、附有魔法的长剑、矮人精工打造的魔法铠甲,所有的这一切都使得他们在敌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他们是法兰克斯军中最锐利的军刀,在一个个狂呼死战的怯薛歹百人队上劈出了缺口。龙骑兵们趁机从缺口渐渐冲破了怯薛歹的防御。

  大纛旗下的谷泰可汗发现了这几名勇敢的骑士。当看到几个豪勇的百骑长都死于为首的那个骑士之手后,愤怒的可汗暴吼一声,就要冲上去与那个骑士对阵。亲兵队长札里赤急忙试图拦住可汗。

  “伟大的可汗,您是我们的信心和灵魂,请不要让您的宝刀轻易出鞘。那几个在您的近卫军里耀武扬威的家伙,自有您的最忠诚勇士去处理。”

  可汗指着正在屠杀自己战士的亲王,大声对着札里赤喊道。

  “你看到那个骑士盾牌、铠甲和马甲上的徽章了吗?是金色鸢尾花!他是法兰克斯的王族!他都能冲在第一线,我难道还要躲在你们的身后?”

  说完,可汗就带领着30多名自己最亲信的亲兵,冲出自己部下的保护,排成骑阵迎向了亲王和他的侍从。

  亲王的精金长剑已经沾满了鞑靼人的血肉,秘银全身甲虽有魔法加持,但也被鞑靼人的马刀留下了一道道的割痕。有些疲倦的亲王刚想示意自己侍从接替自己,好去恢复体力,颊甲后面的嘴角就一下子上扬起来。亲王笑了,因为他看到鞑靼可汗的大纛旗从远方急速向自己奔来。“你终于忍不住了!”

  谷泰可汗一口气冲到了亲王身边,两方的战士都自发的散开,为自己军中身份最高贵的人让路。谷泰可汗连砍了拿破里昂尼亲王三刀,都被亲王轻松的接下了。谷泰可汗不禁有些后悔,他没想到对方如此厉害。可汗不禁想抽身退下去,让自己的亲卫先消耗一下这个对手的体力。可亲王的反击开始了,迅猛而沉重的攻击让谷泰可汗无法顺利脱离。

  亲王三次致命的劈杀也被可汗挡开了。这让亲王感到对方同样是一个不好对付的敌手。亲王从马镫上站起,做出劈开的姿势,将可汗的注意力吸引过去。就当可汗准备格挡的时候,亲王长剑换到左手,用剑尖猛然一刺。长剑一下子就刺到了可汗的前胸。

  可汗胸甲上的防护魔法防御住了长剑所附着的焰爆和冰爆魔法。可这件由博兰尼亚国王斯坦尼斯瓦夫一世赠送的阿尼玛式龙虾甲,却无法防御精金长剑本身的打击。剑尖穿透胸甲,深深扎进了可汗的前胸。

  可汗惨叫一声,向后缩了一下身子,握刀的手垂了下去。他的另一只手松掉缰绳,扶住胸部的伤口,随后就趴到在了鞍头上。

  亲王刚想照着可汗的脑袋再补一剑,谷泰可汗的亲兵已经疯狂冲上来了。亲兵队长札里赤用战刀硬接住了本来要击杀可汗的那一剑,代价是他的右臂被亲王反手一剑给削掉了。他的断臂还没落地,又有10多名怯薛歹亲兵冲来缠住了亲王。一心救主的札里赤顾不上断臂的疼痛,用左手抢救下了重伤的可汗。

  札里赤好不容易将不省人事的可汗拖到了安全地带。他惊愕的发现,鲜血不断从可汗前胸上的伤口涌出,急速的带走可汗的生命力。而谷泰可汗紧咬的牙关也已经根本灌不下萨满配置的生命魔药。此前冲上去的十多名亲兵已经被拿破里昂尼亲王和他的侍从砍杀殆尽,变成了一具具带着烧灼和冰冻伤痕的尸体。连代表可汗的大纛旗也被他们砍倒了。

  无比忠心的札里赤知道已经没有机会把可汗安全送下去了,除非能立刻恢复可汗的生命力。他咬了咬牙,跪下来向家乡的方向磕了一个头。然后札里赤毅然左手扶住可汗拿刀的右手,将战刀猛的刺进了自己的前胸!

  可汗的战刀一遇到鲜血,它所附着的夺取对方生命魔法立刻被激活。随着那把战刀闪耀起诡异光泽,本属于札里赤的生命力源源不断的输送给了谷泰可汗。谷泰可汗的呼吸平稳下来了,胸口的伤口也不再流血。看到可汗已经脱离生命危险,被亲兵队里仅剩的几个亲兵安全送了下去,札里赤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300名最忠诚的客卜帖兀勒怯薛歹保护着重伤初愈、陷入昏迷的谷泰可汗逃走了。他们砍倒所有挡住自己路的人,即使被砍倒的是鞑靼人也毫不吝惜。其他怯薛歹看到大纛旗被砍倒,重新集结的号角声再也没有响起,一下子变得无心恋战。他们开始拼命向鞑靼草原方向溃逃。龙骑兵则在他们身后尽情的追逐和砍杀。最后,只有不到一半的怯薛歹骑兵逃离龙骑兵的军刀和法师的魔法。

  亲王拦住了试图追杀逃跑可汗的侍从和龙骑兵。他望着札里赤安详的尸体,“让我们满足这个忠诚勇士的最后愿望吧!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在战场上救下我最想救的人!再说现在鞑靼可汗的生死已经不重要了。传令下去,就说鞑靼可汗已被击杀!”

  “我军击杀鞑靼可汗!”

  胜利的欢呼声从龙骑兵师传到了每一个还在苦战当中的法兰克斯方阵。士兵们高声欢呼着这个伟大战果,每个人都增添了无穷的力量。

  虽然鞑靼士兵们听不懂法兰克斯人在喊什么。可是怯薛歹的战败,可汗大纛旗的消失,以及法兰克斯人极为高涨的士气。这一切使得鞑靼士兵们察觉到自己的后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鞑靼全军终于崩溃了。他们抛下正在围攻中的法兰克斯方阵,开始溃逃。法兰克斯军队及时变阵,将师空心方阵转换成了灵活的营方阵,发动了对鞑靼人的全面攻击。那些营方阵就像一个个活动的多面堡,用火力追杀那些逃掉的鞑靼骑兵,并堵住了那些冲得过猛鞑靼人的归路。

  龙骑兵师在彻底击溃怯薛歹近卫军后,克莱曼少将把他们重新整队,回师支援法兰克斯军队的右翼。第1师在龙骑兵的帮助下,成功将鞑靼左军近7000名残兵给截住了。

  “勇士们!天灵之父在看着咱们!随我杀出去啊!”左万骑长透雷还想指挥部队突围。可他的决心和勇气包括他的身体都被一发8磅炮的实心弹给击得粉碎。

  接替透雷指挥的首席千骑长芒谷。他望着前方和左侧不断逼近的敌军,绝望的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可能带领着士气低落的鞑靼士兵杀回草原了。攻击背后的敌军营垒,更是自杀的行为。

  芒谷还没来得及想到出路,被包围的鞑靼士兵已经从动摇不定,变成了东奔西窜起。最后,他们在法兰克斯军的攻击之下,出于本能的冲动,逃进了没有子弹和炮弹飞来的沼泽。芒谷看到这种惨状,长叹一声,也奔入了沼泽。最终,这7000个鞑靼人除了有1000多人最终选择了投降,有5000多人都在那里溺死了。从沼泽里逃脱的鞑靼不足400人。

  1765年9月13日的加泰隆尼亚旷野之战,法兰克斯军队投入30000人的兵力,以近5000人伤亡,成为了这场恶仗的最终胜利者。

  鞑靼汗国此战投入5万兵力,结果只有不到一半的鞑靼人逃离了战场。除了那些在沼泽里淹死的,鞑靼人在加泰隆尼亚旷野扔下了7000多具尸体和相等数量的重伤者。还有近4000个陷入包围的鞑靼骑兵被迫向法兰克斯军投降了。

  在法兰克斯军队的追击之下,鞑靼人几乎丢弃了他们所有的辎重、马匹、牛羊。那十多门没来得及赶到战场的12磅重型攻城炮也都被法兰克斯人的追击部队所缴获。

  战斗结束的第二天,安帕省东北部普遍下起了大雨。从加泰隆尼亚旷野到国境线,沿途因伤病、冻饿而倒毙的几千具鞑靼人尸体见证了鞑靼人败逃时的窘迫。

  那些逃出法兰克斯国境的鞑靼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又连续遭到普罗斯的哥萨克和哈布斯堡的马扎尔骠骑兵的骚扰和打击。最终,只有不到一万鞑靼人最终回到了自己的家乡。此后,鞑靼汗国的国势一蹶不振,彻底走入了衰亡。汗国东方的臣服部落也逐渐脱离了汗国的统治。最终,随着鄂图曼帝国的衰落,鞑靼汗国被普罗斯帝国所灭亡并吞并。曾经凭借着马快弓强,让伊利布大陆诸国痛苦和颤抖了近500年的鞑靼汗国成为了历史的过客。当然,那是几十年之后的事情了。

  现在对于整个伊利布大陆上的各个国家来说,加泰隆尼亚旷野之战很快在他们彼此之间产生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暂时被压制的积怨和野心在反应过程中逃脱了枷锁,制造出更多的仇怨和野心。纷争和阴谋纷纷上演。最终,在大陆各国家间持续了近百年的均势政治破产了,伊利布大陆再次被战云所笼罩。战争的性质也从国王间的有限战争变成了更加残酷也更波澜壮阔的国家间的战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