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琪亚,你怎么呢?”
一护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如灵魂被抽离,余下的躯体只是一具空壳,僵直而立,随风而动,如不是旁边的日番谷眼疾手快,在一击不成再以凌厉之势迎面劈下的袖白雪在空中渲染出朵朵红梅前,提住他的衣领飞速闪开,只怕早已成两半的死尸呢。
凛冽的寒气沉沉由清寒的刀锋不断散发,冻结周遭的一切,伴着灵子爆动激起的气浪,犹如暴风之雪。
而少女以更冷的气势立于风暴中心,任由漆黑死霸装被寒风撕虐,猎猎作响,往常明亮如星的蓝眸此时空洞幽寒,仿佛能将人冻结于无间地狱,纤细的手腕如受控木偶却灵活一挑,雪白刀刃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寒气凛旋。
寒芒破空,血溅半空,如漫漫曼珠沙华,纷舞乱迷间,坠入腥红深渊。
血色猫瞳攸地圆睁,原本阴黠冷望一护等人之间相残的猫瘁不及防,原本在光雨间游刃有余的身姿一顿,利芒由左倾滑而过,一道半尺长的血痕狰狞可怖,在幽深的紫色包围下,格外诡异。
如同负伤困兽般,血嫩的猫舌轻轻吐出,舔食着背侧的伤口,如不是知道其危险性,又有多少少女会被这自舔自怜的假相骗去多少同情心和泪水。
再次对视,清澈的猫眸血色更浓,如诡异的猫眼石,闪着惑人的寒芒,电光火石间,似美杜莎的蛇瞳石化之术,配以原本柔顺包覆那娇小身躯的紫色皮毛四散炸开,涨刺如遇险自卫的小刺猬,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惧意,却又似受伤的幼狮,喉间发出沉闷但在现下格外清晰的低哮,寒彻骨髓。
“喵”
轻如风的猫鸣,却如道士用来操控僵尸的铜铃般刺耳,而先前对同伴询问毫无反应的少女此时却像收到指令的木偶僵尸般,缓慢向前迈步,动作如喝醉的酒鬼般踉跄不稳,手脚僵愣,让人心忧她会不会在下一秒就摔在地上,碎成几块。
但诡异的事往往就发生失神的瞬间,只是几秒的时间,先前还行动僵滞的少女下一秒如蓄满爆发力的年轻猎豹般,动作迅捷如风,神经反应前,冰冷的袖白雪已近于面门前。
望着连走路都似乎成问题的少女,一护和日番谷非常担忧她的状况,连带着感知力都未散发,而没能及时反应那近乎催命的攻击,等到面部染上一层令人寒栗的寒气却已为时已晚,只能凭本能身体一扭,险险地擦过寒锋。
虽如此,溢满心头的忧愤还是令一护再次灵压融入斩月,身体倾倒的瞬间,黑色的月牙带着对同伴的担忧,对敌人的愤怒,破开层层空间,呼啸地冲击而出。
但月牙即将击中时,紫猫灵巧一跃,避开灵刃的攻击轨迹,顺势跳出困扰已久的光雨织化的牢,却未曾想,有人先发制人,一道薄薄的符咒似箭般直取其咽喉。
“喵”
如灵蛇,紫猫扭身避开符咒,似浮翼轻落于墙头,唇未启,低却幽寒的呜吼已从其喉间发出,似在冰冷地挑衅。
“你们就好好品尝失去重要同伴的绝望吧。”
“别跑!”
见猫即将逃离,一护顾左右不及其他,提剑追去,却因直刺胸前的袖白雪而再次生生止住脚步,这一瞬的耽搁,虽只几秒,却也足够一只敏捷的动物逃离。
紫影渐闪,不过片会,已消失在茫茫苍穹之下。
“露琪亚,你清醒点,是我,一护啊!”
见敌人已逃离可视范围,一护大急,想要瞬步离却,却又不得不挥动斩月,抵挡住诡异劈下的雪刃,焦得他手脚慌乱,却又怕伤到少女而处处受制,只行拼命呼唤迷失少女的名,只为唤醒对方已被黑暗吞噬的神志。
“缚道之六十二•百步栏杆。”
趁露琪亚被一护震开的瞬间,日番谷看准时机,迅速使出缚道。
光棒以破风之势将尚未稳住身形的少女牢牢锁定于攻击轨道,似细胞分裂,又如锢影的针雨般,插入娇弱的身躯,连带着封锁住其全部的行动路线。
直到最后一支光棒插入,日番谷和一护这才松口气,但未等一口气松完,欲追截逃猫的两人耳边就传来类似玻璃碎裂的声音。
“咔咔”
不待神经反应,强大的压迫感就迎面扑来,熟悉却又强悍的灵压将两人的身体压得不能动弹分毫,感觉仿佛又回到虚圈白哉与蓝染斗灵压的场景,那种如赤裸裸地暴露于狂风暴雪中,冷汗顺着指尖滴落,竟也沉重如石。
“怎么会,露琪亚她怎么会有……”这种泰山压于顶般沉重寒冽的灵压,虽然知道露琪亚只是普通队员却已拥有席官实力,但这明显已超越席官,不,说超过队长级别也不过分,但这实在是过于跳跃性的冲击,而且,这种阴黏的恶寒感,和来自夜魉的灵压非常相似,难道说……
一护和日番谷二人尚处于惊愕中未恢复过来,神情怔滞地望着带着光棒“遗体”,幽幽走来的少女,沿途寒冰铺结,凛冽寒刃直逼两人心脉,却无任何反应。
“缚魂。”
低低的咒吟,却如及时之雨,化作数条无形绳索,将正欲犯下弑友之罪的少女捆粽子般困了个结结实实,动弹不得,连手指都不能移分毫。
也如招魂警钟,惊得一护和日番谷像遭雷击般,身体本能一颤,险些跳起,却觉胸口处寒气溢溢,低头,入眼之景令二人顿觉寒从脚底冲漫至大脑深层:始解的袖白雪那纯白刀刃此时如达摩柯斯之剑,停滞于自己心脏处,不多不少,刚后头发细的距离,自己都能感觉到那寒气入骨冻血,火热的生命之器逐成冻心的过程。
“为什么,既然你有这么多奇怪的咒术,为什么刚才不用,为什么不早点出手?”小心确定少女无异后,一护和日番谷这才真的舒口气,下一秒,生生看着敌人逃走的失落和悔怒如火山喷发般齐涌上心头,冲薄而出,连珠炮似的扔向刚才救人于危睫之间的“恩人”。
至始至终,在以符咒困住紫猫后,安倍终都冷眼旁观,连露琪亚受控和一护二人间的战斗都未出手,直到紫猫受伤逃离时射出一支符咒,也不在意是否能阻止,或者是因紫猫最后的冰冷眼神令他心头一滞,才错过捕捉时机。
“你以为你这样做,那个人就会原谅你了吗,背叛者永远都是背叛者,就算只有一次,有苦衷,也永远不会改变。”
背叛者吗,安倍仰头望向透澈的天空,那明朗的颜色仿佛能包容一切,就如那淡逸如风同样喜欢仰视天空的男子,但他真的会如这包容一切的天空般再次包容自己的,罪吗?
“麻烦了啊,”淡淡如低喃之语,却让一直观注其言行的一护和日番谷一惊,心头也受染般浮起一丝不安。
“什么意思?”
“不要高兴得太早,”仿佛回答一护的急问,又如自嘲,安倍终像是无视耳边的急切般,兀自叹息,那声声轻似羽,仿佛自诫,却又如沉石字字撞击在听者心头,震人心弦。
“那个女孩只剩下七天的生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