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错,难得的风都小了些,太阳刚出来还不是很温暖,但比昨天那阴暗的天气要好多了。
可是面前坚守不出的袁军营寨,牛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哪里不对呢?
牛金苦着一张脸仔细端详了半天,终于发现了:原本是对面太安静了。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方挑战,对面就算不出战,也就不应该这么平静啊?连露头的人也没几个,就两个孤零零的箭塔,上面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难道昨夜就全跑了?
牛金都不相信:“来人!第一波攻击。”
身边分出两个副将,各领了一千人,举着木盾上前。
青州正规军的重甲等装备全用在守备临淄上,这批出征的青州军训练是一等一的,但是装备却是最普通的。
青州军摸近袁军军营,箭塔上的守军甚至都没正眼看他们一下。牛金心中的不安感觉越来越大。
就见营寨上露出一排手持巨弩的士兵,瞬间发出早已蓄势的弩箭,而后飞快的一低头,躲到营墙后面了,出人意料的是又站起一排巨弩士兵,几乎是在前一排士兵蹲下后,紧接着又射出弩上的矢,二轮齐射,中矢的青州士兵连惨呼都几声,就倒下几十个。强大的矢力将士兵们的身体牢牢钉在地上动弹不得,没有重甲,只有普通的皮甲在劲力强大的弩矢之下简直就象纸一样一捅就破。
“撤回来!”牛金目眦欲裂,还没摸到对方的毛,就让巨弩射倒一排。
巨弩在赵云这一路的势如破竹中还没遇到过,巨弩作为袁军的杀手锏,就象曹军的重甲和虎豹骑一样,并不是很普及。
两个副将盔歪甲斜的狼狈回来:“将军,不如先退回去,问问赵将军的有无对策吧。我军的皮甲实在抵不住巨弩。”
牛金想了想,本来赵云就是让自己来探探虚实的,看样子袁军也是想凭寨和巨弩而守,于是令后队变前队,自己亲自退后,往营中退去。
逢纪早就料到了这“赵云”的举动,看到曹军准备撤退,令旗一招,方才还安静如同夜间的坟地一般的营寨喊杀声大起,营门大开,大队人马潮涌而出。
“哦?出来了就好办了。”牛金反而面上一喜。
一路的征战而来,这些青州士兵个个经过真正战场的杀伐,本来青州人就不失武勇,经过训练还有实战的洗礼,已经符合真正的战士了。
“杀!”负责断后的牛金刀一挥,众士兵齐齐队伍的大喊一声,迎上袁军的出击的部队。
刚出营的部队一般都没有阵形,而负责殿后的牛金身边却是绝对的精锐,两军甫一接触,局势立即象曹军倒过去。
牛金身先示卒,一柄大刀如片片雪花上下翻飞,遇上即死,沾上便亡,往往连人带马都砍成两截,破碎的身体零件象是厨师手中的肉块,被熟练的剁成一小块一小块。
而久经训练的青州兵们则是凭借已经如身体本能一般的杀戳技巧,用木盾抵住对方的兵器,环首刀再简简单单的一刀劈出,人死、马亡。
刀盾兵身后的弓箭兵也是凭借比弩手快得多的发射速度,雨点般倾泻着腰间两边各挂着的一个箭壶里的箭支,麻木的张弓、放箭,然后飞快的从壶中再抽出一支箭,几乎是一搭上弦就放了出去,袁军队伍里马上就倒下一排人。
“就怕你们狗日的不出来!哈哈!”牛金是典型的嗜血症,见了血,眼睛也红了,杀气也重得如山,恶狠狠的挤出一张本就不英俊的脸,让人看了就怕。
两个将领模样的人早就盯着牛金,原因当然是那面高挂着赵字的大旗。趁着牛金大呼杀得过瘾的当头,一左一右同时奔袭过去。
牛金杀得性起,但是武人有着本能的警觉,一感到不对,头一低,大刀往右一挡,一左一右两边的攻势同时落空。
“好小子!聪明啊,知道偷袭老子!”又一个张锋之类的粗口流将领,只不过张锋的骂人更有杀伤力罢了,专门揭短的,心脏不好的也许被气死也说不定。
使枪的武将来说一般比较灵活,而使刀的武将一般来说比较有力。牛金凭着经验,借着右边那使刀之将的力气,用腿夹着马往左去,迎上那个使枪的将。
一招就破解了二人的攻势,那使枪之将自然明白这个“赵云”不是泛泛之辈。鼓起勇气大喝一声,用力朝牛金心口刺过去。
使刀的将见牛金不顾自己居然把背对着自己,心中一时惊喜与愤怒共涌。愤怒是因为牛金不把自己当回事,惊喜则是因为……
把背让给敌人,嘿嘿,让我给你这小子用血来好好上一课吧。
牛金见着那枪飞快朝心口刺来,不急不徐,嘿嘿一笑,身子只是微微一偏,居然用左手把枪杆夹个严实,那枪使劲回抽,却纹丝不动。
“纳命来吧!”牛金眼中的杀机一闪而没,狞笑着单手举刀,一挥而下,连枪带人砍成两半,鲜红的血就着热气,洒了自己一身。
使刀之将又惊又怕,牛金的动作太快,他实在来不及救援自己的同僚。
那就杀了他来报仇吧!
谁知牛金脑后如同有眼一般,回头一个大吼,狰狞如地狱恶鬼一般的面容加上染着敌人血的煞气,刀已经快劈下的那员将却被这裂狮撕虎的一声吓得手软心惊,倒栽于马下。
牛金更不多话,一刀砍在这将胸口,还使劲搅了两下,多名袁军士兵亲眼看见一个被开腔破腹的人体,以及鲜红还在跳动的心脏和花花白白象蛇一样蠕动的肠子。
“鬼啊!”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一下子炸了锅,没见过如此骇人血淋淋的一幕的袁军士兵四散奔逃,口里不停着大声惊叫着。
逢纪远远看见前排士兵阵脚后退,虽然没见到那个凄惨而残暴的场面,心中一惊,这“赵云”好生了得!忙命击鼓。
鼓声大作,军营里的袁军也大多都出来了。那些后退的袁军士兵这才硬着头皮,慢吞吞的绕开牛金这个地狱杀神,往自己人多的地方挤去。
牛金举手投足之间便连斩二人,不免有些得意,却听见阵后大乱,只见一军从后面杀来,举着袁军的旗帜,正是逢纪先前的伏兵。
所谓将是军中骨,遇到意外的时候,没有将领的指挥,再训练有素的士兵也会茫然无措。牛金在殿后,前面便没了人,一遇袭,有的士兵要退,有的士兵要战,阵形就乱了。
牛金暗暗着急,袁军见伏兵齐出,军心大定,攻势便猛烈多了,加上心系阵后的形势,牛金就有些心不在焉,身上便中了两下,还好没受伤。
又是急又是气,本来就狰狞的面目更加渗人。牛金失控之下用力过猛,一把大刀居然别断了刀头!
拿着半截刀柄发呆,众袁军一见这杀神没了武器,便当他是没了牙的老虎一涌而上。
好个牛金又一声吼,众人以他为圆心,齐齐往后退了一步,仿佛一个小型的地震。
牛金扔掉断掉的刀柄,弯下腰一手抓起一个最近的士兵,当成武器挥舞起来。
自古以来勇将不少,可是拿人当武器的却没几个,更何况当兵的并不都是个个长得象郭嘉那么柴禾,不乏粗壮之士,这杀神却一手拿着一个人象拿着条擀面棍一样轻松,端的厉害。
两个士兵在空中还发出惨叫,大概生出来还没有蹦极的经验,待牛金拿着他们砸了几个人,叫声便没了,料是咽了气。
一声比牛金的吼声更加清沏的喝声象春雷一般,震得曹军士兵人人通体舒泰,袁军个个惶恐:“子贵休慌!常山赵子龙来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