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确定了目标,那么下一步的行动,自然就是确认了,所以,凡修围着庄园转着,希望能够捕捉到一丝那股妮娜所形容的气息,然后进一步的确认。
夕阳的血红,感染着后山上每一寸土地,本身就红艳欲滴的花朵,在这血红的感染下,就显的更加妖娆了。片片翠竹下,一池清澈见底的池塘中,几尾鱼儿正畅游嬉戏着。微风轻轻地卷过林间,立即引来一片细碎的沙沙声。遍布林中的嫩草,也迎风摇曳着。
女人斜在池边不远处的两块儿石碑旁,轻声道:“父亲,看着林中这些盛开的花儿,我才知道那些美丽的东西,不过如昙花一现般短暂,或许,我这般遭遇,正是上天安排给我的命运吧!”
印着一天中最后一屡残阳,女人下山的背影显的格外凄凉,不过,却也看不到那丝迷茫之态了。
“金斯爷爷,把那个小子带到我大厅来!”女人脸上挂着金斯从未见过的坚定从容的表情,说道:“顺便,把其他那些人也一并放了!”
“什么?”金斯很显然以为自己听错了,失声道。
女人,五年以来第一次露出微笑,道:“爷爷,你没听错,去吧!”
看见女人的笑容,金斯的鼻子忽然一酸,两道青泪便滑破了他满是皱纹的脸庞,滴落在地。金斯不住的点着头,然后走了出去。
这发自内心的笑容,真是久违了,女人也在这一笑之后,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境,变的平和多了。就在这时,女人忽然感觉到庄园外那个徘徊不定的气息,在自己这一笑之后,也停了下来。心思一转,对下人道:“去开门吧,有客人来了!”
“孩子,跟我走吧!”
阿鲁卡多看着金斯脸上挂着两行青泪,以为出事了,于是急忙问道:“金斯爷爷,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而金斯却笑着摇了摇头,示意阿鲁卡多跟自己出去。
阿鲁卡多看着金斯这般样子,心想:看来金斯爷爷是因喜而泣了,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来这里已经一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离开囚室,莫不是女人的病情开始发作了?想到这里,阿鲁卡多心中喜忧参半。喜当然是为了这多日的等待,终于等到了;而忧则是,担心这次按精灵王所安排的,探究女人如何吸收他人能量这件事。虽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可阿鲁卡多还是紧紧地跟随着金斯的脚步,走出了囚室。
第一次离开囚室来到外边,阿鲁卡多忽然觉得浑身无比的轻松舒服。长长的走廊墙壁上,挂满了各式老旧的油画,即将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阿鲁卡多的目光忽然被一张,没有丝毫尘土的油画吸引住了。
以阿鲁卡多的判断,油画中的三个人,很明显就是女人和她的父母。按油画上女人的年纪判断,这幅油画可能是女人发生那次遭遇之前所画的。看着油画中她的父母的表情,阿鲁卡多不用猜也知道,他们都是非常善良,慈祥的人,而女人也有着和现在天差地别的纯真。
金斯走了一段,回头见阿鲁卡多驻足在那幅油画前,这又折返回来,同阿鲁卡多一起看着,一脸感叹的说道:“这是小姐十二岁那年画的!”金斯叹了口气,继续道:“事过近迁,看着这幅画,让我以为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可是却已经过了七年了!”说着说着,金斯的脸上又有两行青泪滑过。阿鲁卡多一见金斯如此,不忍他在回忆过去那段沉痛的往事,便安慰了几句。
来到大厅一后,女人正端坐着,享受着一杯飘香四溢的红茶,脸上那形容不出的满足表情,不禁让阿鲁卡多有些浮想翩翩。女人听见脚步声,站起身来却正好看见了一脸红晕的阿鲁卡多,女人立刻想到了,刚才自己的样子,这才觉得有些失态,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了几许羞涩之貌。而就是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恰好没有逃过阿鲁卡多刚刚回过神来的眼睛。
阿鲁卡多本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女人故意掩饰着说道:“你的朋友,在外面等候多时了!”让阿鲁卡多更加在意,女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不过,听女人说自己的朋友在外面,这才想起了,这一个月的时间,竟然把卡布和妮娜给忘了,真不晓得他们怎么样了!于是,不等女人领路,自己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可是,来到前院一看,是个陌生的青年,虽然总觉得此人在哪儿见过,但是,阿鲁卡多却可以肯定,这个人自己绝对不认识。而这个陌生的青年,正在为了调查而来的凡修。
凡修第一眼见阿鲁卡多的时候,也被他那俊秀的外表惊住了,心中暗想:怪不得妮娜这么紧张了!
凡修率先开了口,问道:“你就是阿鲁卡多吗?”
凡修这一开口,阿鲁卡多才忽然想到,此人的相貌和妮娜有几分相似,便立即反应过来,道:“你是妮娜的哥哥,凡修么?”两人这么一说,便很肯定的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阿鲁卡多正准备询问妮娜和卡布的情况,可是,凡修脸上平静的表情,却忽然间凝固了。阿鲁卡多随着凡修的目光望去,正看见同样表情的女人站在大门边,和凡修对望着。唯一不同的是,女人的眼中似乎还有几丝即将泛滥的,充满幽怨的泪水。两人如此表情,那自然是相识的,可是,阿鲁卡多却说了句,不合适宜的话:“你们认识?”
而话音一落,凡修忽然抽出了腰间的配剑,说道:“魔女,丽娜!”然后,便拔腿向女人冲了过来。看见凡修拔剑相向,女人全身不禁颤抖了一下,眼眶中的泪水便如洪泄闸般涌了出来。
当凡修抽出长剑,向女人冲来的第一刻,阿鲁卡多就感觉到一股凛冽的杀气,以凡修为中心快速的四散开来。而且,这股杀气的浓度,似乎已经接近了,曾经那个袭击过他的黑衣人所散发的杀气了。阿鲁卡多赶紧催动全身每一丝精神力,向女人跑去。
眼看凡修手中的长剑,在他闪电般的身形下,马上就要刺进女人胸膛的时候,阿鲁卡多终于护在了女人的身前,一道坚实的冰盾,也应声而起。冰盾形成的瞬间,只听“铛”的一声清脆的剑鸣声,抬眼一看,金斯手持一把银白色的短刃,赫然挺立的接下了凡修这充满杀气的一剑。
虽然对剑术并不十分了解,但是单凭凡修身上散发而出的杀气,阿鲁卡多就已然知道了这一剑的威力。然而金斯脸上的表情虽然十分冷漠,严肃,可是,阿鲁卡多却可以感觉到,金斯显然非常轻松的就接下了这一剑。
凡修对金斯接下这一剑,明显有些吃惊,双眼中的精光刹那间便被惊讶之色所替代了。但是,凡修良好的武士修养,让他在惊讶之时,依然快速的跳离了金斯的防御范围。
女人慢慢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手帕,递给阿鲁卡多,他刚接过手帕,解除了冰盾术,准备擦拭刚才因凡修散发出的杀气,而冒出的一头冷汗时。忽听金斯说道:“大少爷,几年未见,你的剑术精进不少啊!”
阿鲁卡多本以为,凡修是为了自己才拔剑相向的,可是,金斯这一开口,他正准备擦拭额头的手,却随着金斯这句话僵住了。而凡修手中的长剑,也在金斯话语声落定之时,忽然掉落在地上。满是惊讶之色的双眼,也瞬间充满了回忆的泪水,那仿佛刻印在他脸上的那种永恒不变的冷静,也随之换上了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
女人似乎已经刚才那种情绪中走了出来,她缓缓地走过阿鲁卡多,示意金斯站在一边,然后,平静地说道:“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话音一落,凡修的泪水便像倾盆大雨般,流淌了出来。
失声道:“露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