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是你吗?”
夭云被众人的议论惊动了,顺着他们的目光,也看到了无痕,一眼就感受到他的这股气势,但由于长发遮面,所以看不清楚,但还是下意识地唤了一声。
无痕拨开了长发,看了他一眼,然后朝他点点头。
他这一番举动,让场内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没想到一个从记忆中消失的人又出现了。
夭云兴奋地走到他身边,仔细地打量了他几眼,见他除了表情之外,其他都有些改变,样子不但成熟,也更加英俊,身材也变高大了,原有的衣服穿在身上不太合体。
“太久没见了,看到你回来真好。”夭云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头。
“你还好吗?”看着夭云,这位相处日子不长,但交情很深的朋友,无痕换上了比较柔和的目光。
在冥界给他留下印象的人并不多,夭云和冥皇是最深的两人。
夭云见他竟然主动问候自己,笑得很开心,忙不迭地点头道:“我很好,不过第二次评定大会没有通过,所以还是黄级。”
“下次会成功。”无痕不加思索地说了一句,话音刚落,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夭云很高兴,虽然他比无痕的年龄要大两年,但无痕的气势和成熟,使他总感觉自己才是弟弟,所以每当看到无痕,就像是弟弟看哥哥那样的亲切和尊敬,听到他的鼓励,夭云就像一个弟弟般腼腆地笑了起来。
无痕被他的神色牵动了对家人的思念,拳头不知何时又捏紧了。
夭云亲切地拍了一下他的肩头,笑着问道:“今年的评定大会还有三个月,你会参加吗?”
“嗯。”无痕松开了拳头,也收回了眼中的杀气,就像蓝色的冥日一样,把一切都收敛在心中。
“太好了,到时候我陪你去。”
“嗯。”
夭云看着他身上的破衣,摇头道:“你这身白衣太旧了,也该换一换了,回去换一件再来吧。”
无痕低头看了看破烂的衣服,破碎的布条随风摇摆,大大小小洞中露出了肌肤,看上去就像是个落魄的乞丐,他的眼睛里第一次有了丝丝笑意。
夭云忽然想到今天又是藏书阁的开放日,便看着他问道:“你是来还书的吗?”
“嗯!”
“快去吧,藏书阁今天开放,别错过了。”
无痕低着头走进了小石屋,一眼就看到了样貌不变的骆素,低头在整理破旧的小册子。
骆素听到脚步声后,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面前这人很眼熟,却一时想不出名字,不由楞住了。
无痕静静地把蓝皮小册子放在桌子上,默默地朝他鞠了一躬,然后走了出去。
骆素随手打开小册子,一眼就看到里面写着“花月”
两个字,整个人呆住了,然后看者他的背影,惊呼道:“你是无痕?”
无痕回头朝他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
夭云正在院门口等他,见他走了过来,笑着问道:“还要进藏书阁吗?”
无痕低头想了想,问道:“一般的冥武技要学几个月?”
“最少也要半年吧!”
无痕想了片刻,然后转身往藏书阁走去。
此时另一名新来的监管人森矢,从藏书阁内走了出来,发现夭云和一个长发人在说话,不禁有些奇怪,走过来问道:“夭云,他是谁?”
夭云恭敬地道:“他叫无痕,是白级冥武士。”
森矢想起了一个一年多没有回来,而且两次缺席评定大会的少年,猛地转头瞪大眼睛盯着无痕看了半天。
无痕淡淡地回视着他。
森矢忽然脸色一正,伸出右手指责道:“你居然一年半都不回来,而且两次缺席评定大会,这分明是对城主大人的藐视。
“身为冥武士,要懂得最基本的礼仪,你这么一声不响的就离开,简直不可原谅,你居然还有脸回来,哼,我要禀告城主,将你驱逐出城。”
无痕挑了挑眉头,用更冷的目光回敬着森矢。
森矢被他的眼神一激,下意识的倒退了一步。
夭云不高兴无痕受责,又知道无痕从来不为自己说话,便替他申辩道:“森矢监管,无痕他一直都在外面修炼,既然同样是修炼,就不必介意他在哪里修炼,何况你看看他身上的这件衣服,可想而知他受了很多苦,所以您这么批评他,是不公平的。”
无痕转头看着仗义执言的夭云,夭云所表现出来的友情,让他的心灵受到了很大的触动,忽然发现自己在报仇的道路上并不是孤独的,至少会有朋友的支持。
森矢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白级冥武士的气势所压,一张脸窘得通红,连忙踏回原地,正气十足地道:“这事你不用管,自己去修炼,我身为藏书阁的监管,自然要秉公办理。”
夭云转头看着无痕,脸上尽是无奈。
“不用担心,我自己处理。”无痕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跨步来到森矢的面前,盯着他淡淡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森矢刚才被吓退,感到脸上一阵火辣,又再被冷漠的一言,挑起了胸中的怒意,大声喝道:“你应该明白这里讲的是尊卑之分,强弱之别,你身为白级冥武士,就应该对我们表示出应有的礼仪。”
“礼仪?”无痕茫然地回头看着夭云。
夭云知道他从来都没有把这套礼仪放在心上,看着他苦笑道:“就是要先向高等级的人行礼。”
无痕点点头,却没有行礼,他不想向一个轻视自己的人低头认输,因而把目光移向森矢,问道:“如果我打败你,是不是就不必向你行礼。”
森矢原以为他会低头,没想到他不退反进,更要向自己挑战,气得七窍生烟,指着他怒道:“狂妄,狂妄之极,我还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狂妄的人,如果你能打败橙级冥武士再来向我挑战吧。”
“橙级冥武士?嗯,我明白了。”无痕并不想重提击败知雅的事,况且他也想再验证一下自己的实力。
森矢的咆哮声很大,附近修炼中的冥武士们都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院内,留意里面发生的事情,当他们迎向无痕的目光时,都挺胸收腹,脸上也洋溢着自信的表情,都希望接受他的挑战。
无痕看了一阵,又走到外面逛了一圈,最后走到莫千的身边,说道:“我向你挑战。”
莫千瞪大了双眼看着他,问道:“你真要向我挑战?”
“嗯!”
莫千举目场内,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无形的压力使他根本无法拒绝,当然,他也不会相信自己会输给一个白级冥武士,于是点头应道:“好吧!”
无痕没有再说甚么,转身走到场中的空地,静静地等待着莫千。
夭云走到他身边,担心地问道:“你真的有信心?”
无痕点点头。
夭云笑了起来,道:“我相信你,你既然有信心就一定能赢,我在旁边为你加油。”说罢,就走到场边坐在青石板上,等待好戏上演。
森矢撇了撇嘴,淡淡地笑道:“真是逞强的人,不过逞强是没有用的,实力才能说明一切。”
比起知雅,森矢更加狂妄,言语上更加轻视,因而同样激起了无痕心中的怒气,然而无痕连正眼都不看他,战胜知雅的经验,使他意识到红级冥武士的水准,所以并没有感到任何威胁,只等着击败莫千之后,再回头来对付他。
莫千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敢怠慢,也不敢轻视这场比试,他走到离无痕三丈的位置停下,然后面对他,正色道:“虽然你比我差两级,但比试是崇高的,所以我会用最强力的冥武技攻击你,你做好准备吧。”
无痕点点头,朝他欠了欠身以示尊敬,比起森矢,这位其貌不扬的莫千更令他感到舒服,一个尊重对手的人,本身也是值得尊敬的,所以他表现出应有的礼貌。
看到这一幕,任何人都有着同样的想法,觉得他对于森矢的无礼举动是刻意做出来的,于是把目光都移到了森矢身上。
森矢自然是气得浑身乱颤,脸拉的比驴脸还长,一双原本就有些突出的眼睛,显得更加突出,就像一对金鱼眼似的死死盯着无痕,眼中尽是愤怒之色。
夭云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森矢低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吼道:“快开始吧!”
莫千见他发怒了,不敢怠慢,问道:“我们开始?”
“嗯!”无痕点点头,但他并没有摆出任何作战的姿态,双手背在身后,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众人看了他的姿势,又嘀咕了起来。
平时人们比试都是有一套几近于苛刻的法则,所有的人都应该自觉的遵守,然而无痕的特立独行,让他们看到了与众不同的东西,不禁大为惊讶。
“他怎么没有准备?”
“看来是以静制动,我们学的冥武技里很多都是这样,所以不足为奇。”
“你知道他选了哪一项冥武技吗?”
“我记得他两次进去藏书阁,所以也应该是两项。”
“只有两项?看来胜算不大,不过他的斗志倒是值得我们学习,竟然敢挑战红级冥武士。”
对于无痕来说,他待在修炼场的时间还不到半个月,更不知道甚么规则,况且刚才与知雅一战也是如此,所以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要摆甚么架式。
“气势倒是不弱,可惜没有实力的气势,只不过是虚架子。”森矢看着他的姿势摇了摇头,又开始自以为是的指责了起来。
夭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心里嘀咕道:“无痕根本就不是那么自大的人,这两年的时间也不会白费,看着吧,一会儿就让你大吃一惊。”
无痕静静地站着,甚么姿势也没有做,只是淡漠地看着莫千,若是有人细心则可以看到他的眼睛不断在动,不过却是小幅度的移动,从莫千的头顶直到他的双足,他都看得很仔细。
“开始吧!”莫千首先发话了。
无痕抬起右手,向他招了招,示意他可以进攻了。
莫千见他让自己先攻,并没有客气,因为他觉得全力以赴也是尊重对手的一种表现,所以他一出手,就祭出自己的绝招——“千鸟杀”。
“千鸟杀?”
橙级冥武士都惊呼了起来,虽然没有几个人修炼这项冥武技,但他们大都从石碑上看过,也曾考虑修炼这一项,所以一眼就认出了,而且学会这项冥武技差不多就可以升到红级位阶了。
“看来今年的评定大会中,他一定会升级。”森矢对莫千更为欣赏,当然,其中一部分因素在于他是无痕的对手,所以打心眼儿里希望,莫千能重重地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年轻人。
夭云还是满怀信心地看着无痕,因为他的眼神所表达出来的除了自信,还有一种慑人的气势,因而并不担心他会输在“千鸟杀”之下。
无痕还是没有动,但他可以感受到莫千的身上涌起了一股力量。
“千鸟杀”是一种攻击面很广的冥武技,一施展开就像千只飞鸟飞扑而下,受攻击者会看到身边有千万鸟影,无路可退,与知雅的“半云”,是同一类型的冥武技。
霎时间,场中飘起了一阵橙色的风暴,在无痕的四周不断地盘旋飞舞,此时,人们的目光都落在了无痕身上,因为他所在的位置就是风暴的风眼,平静,却又危机重重。
无痕的战斗经验很少,也不清楚“千鸟杀”的特性,所以直到面前出现了千万鸟形,才了解到这一冥武技的厉害之处,但他还是表现得那么沉着,一动不动,无论橙色
风暴如何闪动,他都像没事人似的,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于他施展了“花月”。
地上的人影在微微地闪动着,“千鸟杀”所形成的橙色风暴就像遮在脸上的面纱,把影子隐藏的恰到好处,不但外面的人看不见,就连莫千自己也无从查找。
橙色的幻影晃动到无痕面前,像是啄木鸟似的不断击在他的身上,然后莫千开始感到奇怪,因为他感觉不到“千鸟杀”有击中实体,但面前的无痕的的确确没有移动半分。
“这……这是怎么回事?”心中的忧虑和不安困扰着他,但他已经是骑虎难下,想到失败之后的境况,就无法停手不攻。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这无疑是一面倒的攻势,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开始怀疑起无痕的实力了,就算再沉着的人,面对橙色风暴这种压倒性攻势,也该做出回应,而不是像无痕这样一动不动地站着。
森矢站在远处看着橙色幻影席卷到无痕身上,神情变得极其轻松,得意地撇着嘴唇,讪笑道:“连反应也没有,实力相差太远。”然而他这种反应恰好表现出他内心的紧张,直到此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夭云转头瞥了他一眼,心道:“原来你有些怕,看来无痕的气势真的吓着你了。”
“啊——”就在他思绪纷乱时,场中忽然传来了莫千一声大叫。
夭云惊的甩头望去,场上果然发生剧变,原来那股压倒一切的橙色旋风已经不存在了,而莫千则像断线的风筝被击了出去,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一时间竟爬不起来。
没有人看出莫千为何会败,因为没有人能察觉到无痕是如何反击的,但事实摆在他们的眼前。
莫千趴在地上爬不起来,站得近的人,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呻吟声,除了目瞪口呆,人们似乎没有第二种反应了。
得到胜利的无痕,微微仰起了头望着天上的冥日,虽然他没有任何胜利的宣言,在旁人的眼中,他这种冷漠而孤寂的神态,却给了他们无比的震撼,心里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感慨,这就是胜利者最佳的姿态。
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停顿了似的,场中孤傲的胜利者,地上的失败者,围在外圈的旁观者,组成了一幅美妙的图案。
惊愕,失落,感慨,震撼,一张张面孔为这幅图案添上了活气,在蓝日为背景的衬托下,令这一幅画更加完美,直到很久以后,他们也依然记得这如画的景象。
森矢张大了嘴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令他不可置信的是,他根本看不出无痕是如何反击的,这比莫千的失败还让他不安和震惊。
“好啊!”夭云是唯一一个面带喜色的人,欣喜若狂的他跳了起来,冲到无痕的身边,大声赞美着自己的朋友。
“谢谢。”无痕朝他点点头,然后走到森矢的面前,淡淡地问道:“我可以向你挑战了吗?”
森矢震惊得无法说出一句,红级位阶使他不能不战,却又没有信心,尤其想到无痕悄然无息的反击,更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夭云看着他又青又白的脸色,不由地笑了起来,自豪地道:“森矢监管,无痕的实力不弱吧?”
“这……那……”森矢吶吶地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他的脑海中全是刚才的那一幕。
无痕见他如此,神色突然一寒,两道浅蓝色的光芒从他的眼睛射出,直插森矢的眼中。
这是他第一次对人动用了“冥神之眼”,但只是一瞬间,比眨眼更快的一瞬间,因而当旁边的人看到蓝光时,都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但森矢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他的身子猛地颤了起来,正在因挑战而感到担忧和恐惧的他,毫无准备地承受
了无痕的攻击,整个人呆若木鸡,呆滞的眼神被刺入心底的蓝光锁死,突然变得空洞虚无,幸亏无痕只是刺了他一下,否则他必败无疑。
但就只是这样,他也感觉得出自己已经四肢无力,头脑发昏,双腿一软,竟然跪坐在无痕的面前,就像是跪倒认输。
旁人见了,又是一阵惊愕。
夭云也吓了一跳,拉着无痕小声问道:“他怎么了?”
无痕摇了摇头,没有再理会森矢,转身往藏书阁走去。
“无痕。”
一声叫唤使他立即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去,赫然发现一身黑衣的断戈站在门口。
“城主大人。”冥武士们都朝着他行了一礼。
无痕凝视着他片刻,也朝他微微欠了欠身。
断戈一边踏入场内,一边回头唤道:“你进来吧!”
众人觉得有些奇怪,都朝他身后望去,突然发现知雅满面愧色地走进了修炼场,身上的红衣却是湿漉漉的,头发和衣角依然还滴着水,显得十分狼狈。
“知雅监管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不会是被人打的吧?”
“有可能,不过是谁向她挑战,应该不会是这里的人吧,修炼场也没有人有实力与监管比试。”
“难说,你没看到这个长发怪人,把森矢监管吓得跪下了?”
议论纷纷之中,断戈走到了无痕面前静静地看着,所有人的目光因此被吸引到无痕身上,想起刚才他击败莫千的一幕,都开始怀疑是他击败了知雅,然而橙级和红级毕竟有分别,所以都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有的人甚至怀疑,断戈是为了他两年没有参加评定大会的事情而来。
知雅也在看着无痕,眼神中有些茫然,有些惭愧,有些胆寒,有些无奈,心里百感交集,堂堂的红级监管竟然输的这么惨,使她的情绪变得不太稳定,尤其是被断戈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样,更是无地自容。
夭云见知雅和断戈的表情都很奇怪,不禁替无痕担心了起来,于是走到无痕的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
无痕若无其事地看了他一眼,用平静的目光回应了他的担心。
断戈凝视着他半晌后终于说话了,用手指着知雅淡淡地问道:“无痕,你是用哪一项冥武技击败了她?”
场内一片哗然,众人听得有些懵,看着无痕身上已经变灰的白衣,又看了知雅,谁也无法相信这是事实,但事情从城主的嘴里说出,真实性无可挑剔。
骆素刚才在整理柜子,虽然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但没有走出来,此时将一切都整理好便走出来想知道发生了甚
么事,眼角找到断戈时忽然笑了起来,含笑道:“城主,你怎么来啦?”
断戈扫了他一眼,冷漠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丝丝的笑容,道:“原本来看看这里的热闹气氛,遇上了点事,所以要处理。”
骆素看了看偌大的修炼场,问道:“事?刚才很热闹,好像是发生了一些事。”
断戈对骆素很尊重,因而不厌其烦地答道:“无痕向知雅挑战,结果一招就胜了她,我和知雅都想知道,他用的是甚么招术。”
“一……一招?”骆素当场就呆住了。
断戈的解释又引起了一阵轰动,他们如何也想不出无痕有甚么能力可以一招击败知雅,但他们想起莫千的失败,都平静了下来。
莫千这时才爬了起来,他正因为被白级冥武士击败而感到羞愧,听到知雅也是一招落败,心中的失落感立时大减,瞪大眼睛看着知雅。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败,只是感觉到自己击空了无数次,然后就感觉到背上被人重重地击了一下。
骆素听到知雅落败,猛地想起无痕所挑选的两项冥武技,整个人傻了,回头看了看小石屋,又看了看无痕,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哗然声中,断戈又把疑问的目光移到无痕身上,问道:“你用了哪一项冥武技?”
“花月!”
无痕淡描淡写吐出了两个字,然而这两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骆素和断戈的耳边响起,场中之人除了无痕之外,知道“花月”的就只有他们了,就连两名红级冥武士也是一脸茫然。
然而无痕的“花月”有其形,而非其实,只不过是借“花月”的手法,发挥出心神上的两种异力而已,但众人都没有见过,只当他说的是真的。
“原来是”花月“。”断戈轻轻地嘟囔了一句,猛地抬头凝视着骆素,问道:“他真的选择了”花月“吗?”
“你练成了”花月“!哈哈,太好了,修炼场中唯一一个练成这项冥武技的人,出现在这里。”骆素渐渐从震惊中平复,一种狂喜取代了脸上的惊讶,看着无痕,他觉得自己的期望没有落空,所以感到很满足与自豪。
其他人都看着手舞足蹈的他,既是好笑,又是好奇,都想知道“花月”是甚么冥武技。
一旁的知雅,也在问同样的问题,而她看着骆素直接问道:“”花月“是甚么?”
骆素就像看着自己的孙子似的看着无痕,亲切地摸了摸无痕的脑袋,含笑道:“冥界之中有能力成功练成”花
月“这项冥武技的人,应该只有十个紫级冥帅,嗯,也许黑级也有机会。”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的人几乎都听到了。
“紫……紫级!”知雅的心中猛一震,转头看着没有表情的无痕,此刻她找不到任何字眼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但她忽然想到冥日,虽然有些奇怪,但这种想法像是挥之不去,令她异常的纳闷。
“骆素老人说的不错。”插嘴的是断戈,他凝视着无痕,脸上显出古怪的神情,沉声道:“十位紫级的冥武士之中,好像只有一位学会了”花月“,当然,其他的人并不是没有能力学会这项冥武技,而是选了其他的冥武技,不过,黑级之中学会这项冥武技的人好像一个也没有,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学会了,如果再加上冥皇大人,冥界学会”花月“的人只有三个。”
听了断戈的话,人们的目光又凝焦在无痕身上,然而当他们看到无痕那张年轻的脸和破烂的白衣时,如何也无法将他与冥界强者联系在一起。
当然,断戈这样的评价,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项确切的证据,使他们不得不改变原有的观念,尤其是对身上衣服的颜色所代表的地位更是有所动摇,有的人甚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思绪万千。
渐渐地,凝聚在无痕身上的目光变了,从鄙视变成了崇敬,尤其是当他们看到无痕身上的那件破旧的白色衣服,便感到一种巨大的推动力,使这些低等级的冥武士,有了更广阔的前景。
夭云用他一贯的反应来表达自己的喜悦,只见他一拳捶在了无痕的胸口,笑道:“原来你离开了一年半,就是去练这么厉害的冥武技,真是让人佩服。”
“还很生疏,练的不够。”无痕却没有太大的感觉,随口应了一句,然后漠然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吭。
因为他的感觉早就麻木了,除了仇恨之外,能刺激他的事情很少,而且刚才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并不代表他能够很轻易地报仇,谨慎和小心也控制了他的情绪变化。
断戈含笑道:“无痕,看来冥皇大人的期待果然是对的。”
一句话罢,众人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冥皇看中这样的人,才是绝对合理的事情。
夭云替他感到高兴,笑着打趣道:“原来你是冥皇看中的人,怎么不早说呢,我好早一点拍拍马屁,哈哈。”
无痕抬头看着天上的蓝日,不禁又想起了两年前第一次看到冥日的情景,那一次的经历使他看到“冥神之眼”的强大,也是因此而选择了修炼这项冥武技,得到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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