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过五一广场,公交车上跳下三个十几岁的小青年,笑嘻嘻的从各自的衣袋里掏出手机,从诺基亚到摩托罗拉,从三星到索爱,还有我不认识的牌子,就放在花坛的浅灰色的石板上,足有七八部,就在我感到惊异的时候,小青年已经在我的身边七嘴八舌的交流起汽车上的经验和教训,说的十分坦然,兴高采烈,我就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了。前不久,央视《法治在线》做过一期节目,公安人员不得不承认,已经有一些人把“三线”(电力、通信、电视)当作了自己随时支取的银行,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无奈,一种悲哀,说成是道德的沦丧也好,说成是邪恶抬头也罢,只能不得不承认有一部分人在这个社会上找到了他们的定位,在上班上学的高峰时段,在公交车上来回穿梭几次,就能挣得更多的人辛辛苦苦一个月才能得到的钱财,也就坚定不移了,也就事无忌惮了。别看那些人被捉了以后面对镜头的悔恨的表述,那只不过是巴黎女人的贞操观,算不得数的!有个小青年看见我的目光所在,笑着和我搭讪:“要不要?价钱好说。”我摇摇头,走了过去。
平时总在西陵区晃悠,很少到这里来,有一次在在报纸上看见了这里的一条新开辟的道路叫八一路,如今还有人记得军人,就有了一些好感,这次就实地看了看。过了那栋像怀孕妇人般的伍家岗区政府办公大楼,再走过高速公路管理处,就真相大白了。这里是武警宜昌支队,还有一块宜昌警备区的牌子显得威风凛凛,旁边还有伍家岗人武部,对面连绵的山丘上,有武警的训练场,一些稚气未脱的年轻人肩挑背扛,正在进行施工,年轻开朗的脸在有些稀疏的阳光下活力四射,还有板有眼的唱着歌。上小学的时候,母亲一直想让我长大了当飞行员,就自作主张带着我到医院做了一个小手术,去掉了脖子后面的一颗痣,身为医生的姨妈啼笑皆非,说我母亲画蛇添足。后来,飞行员没当成,当其他的兵母亲又不乐意,光荣入伍的愿望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我倒没什么遗憾,只是清晰地记得了那次手术,以后我做过各种手术,甚至和死神握过手,但印象永远不如第一次:刷白的百叶窗、教堂般的斜顶、耀眼的太阳还有绿色的葡萄架。
走在越变越窄的道路上,前面有几个小学生在打闹着,一个女生突然叫了声:“你就是周正龙!”男孩子马上就暴跳如雷:“凭什么骂我是周正龙?”女孩子跑得飞快:“骗子,大骗子!”喝了些酒,反应就是慢半拍,过了一会儿才想起周正龙何许人也。才想起华南虎的那场闹剧,就不禁笑出声来。和网友说的一样:那张华南虎年画放在网上卖,全新的不过50元;周正龙的照片就值2万元,陕西省的那个县能值2000万,放在林业部,事关诚信,当然无价;放在全世界,事关中国人无诚信,是个大笑话。
到新开张不久的金都批发市场看了看,楼上楼下,装饰一新,倒也光面堂皇,只是似乎只有我一个参观者,每个营业员看见我在沙发和餐桌旁逗留,都会殷勤的问道:“想买点什么?”我会笑笑:“看看。”这里以前是一片菜地,对面是农民的两层楼,318国道横穿其中,无数的车辆呼啸而过,有次连夜从武汉回来,在其中的一家餐馆“消夜”,司机和我的好友一人按住了一个女人,我对这样的交易从来不感兴趣,一个人坐着喝酒吃肉,就有一个女人溜进来:“大哥,玩玩吧。”她很快的脱去了上衣,**已经松弛的像一对泄了气的皮球贴在她那黄色的胸前,我感到恶心,别说手感,就是性趣也没有,我起身冲进了我好友所在的包间,催促着正在用力工作的好友:“兄弟,快点!”被他按在身下的那个女人在叫着:“两个人要加钱!”我就笑得快止不住了。
但凡到了伍家岗,我都会抽空到老孟那里坐坐,他现在是一家运输机械厂的法人,还有一帮工人在给他干活,我的长篇小说《紧紧的握你的手》中间的文学清就是以他为素材的。以前我们在一个公司的时候,一起出差,一个锅里吃饭,一张桌上喝酒,也有过高谈阔论,也有过雄姿英发。有段时间我在那家公司里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尤其是当我的好友成了公司的经理以后,我们在南正街的家里就总是车水马龙的热闹,大家都知道我的好友会在我家密谋要事,还会有一些人事方面的考虑。我当时曾经开玩笑的说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谁会想到那个盛大的宴席会散得如此迅速,那么干净,其实危机早就已经显现了,只是大家当时都不愿意承认罢了。
喝了一些酒,走了一些路,想了一些事,也叫做不负此行了(20071221夜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