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出师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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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图上标明的距离车站最近的出版社也有十公里,边浩不敢坐车,怕花钱,只好摇着轮椅慢慢的走。

  以前,跑一个十公里的越野对边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现在以手代脚,多多少少有点不适应。

  一边走一边看着路边大楼林立的景色,边浩暗暗发誓: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在这里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又走了一段的路程,边浩远远的看到前面堵车,宛如一条长龙静静的卧在大地上。

  车龙和路边之间还一点富裕的间隙,边浩的轮椅勉强可以通过。

  到了出版社的时候,边浩累的浑身都是汗水,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坐在外面休息了一下,掏出纸巾擦擦脸上的汗水。

  边浩身上的臭汗消失得差不多了,他才摇着轮椅向出版社的大门走去。

  刚到大门,一位保安拦住边浩,很有礼貌地问:“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我来找编辑,看看我的书能不能出版。我能进去吗?”边浩含笑说道。

  保安笑着说:“当然,我帮你登记一下就可以进去了。”

  “谢谢。”

  保安推着边浩进了大门,把边浩的轮椅停在一张桌子旁边。登记完以后,保安对边浩说:“编辑室在三楼,我送你去吧。”

  “谢谢。”边浩觉得这个保安人真不错,是个好人。

  “没什么。应该做的。”保安笑着说,他站起身,对传达室里的另一位保安说了声:“小张,你先守会儿,我马上回来。”说完推着边浩向大楼走去。

  保安把边浩推进电梯,到了三楼一间房子外,敲敲门,屋里传出来一个中年男子萎靡的声音,“请进。”

  保安轻轻推开门,推着边浩进了屋子,礼貌的对屋里的一个中年男子说:“王编辑,他找您有点事情。”安顿好边浩以后,保安出去了。

  男人抬起头,淡淡地说:“我叫王利名,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王利名厚厚的镜片后透出一束让边浩觉得很不舒服的目光。

  边浩压制着自己的心情,尽量恭敬地说:“王编辑,这是我写的一部长篇小说,想让您看看能不能出版。”

  王利名没说话,他的目光一直在边浩身上扫来扫去。

  边浩从背包里拿出《玻璃杯》的书稿递给王利名,王利名看都未看,直接放在桌子上,十指相扣,看着边浩问:“你以前出过书吗?”

  边浩实事求是地答道:“没有,这是第一次。”

  “哦。”王利名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王编辑,新人的书是不是很难出版?”边浩有一丝担忧地问。

  “那倒不一定。这样吧,你先回去,稿子放在我这儿,我大致看一下。”王利名的态度还算可以,只是说话的语气让人听了感觉冷冰冰的不舒服。

  “嗯,行,大概需要多久?”边浩问。

  “三天以后你再来找我,我给你确切的答复。”

  “好吧,麻烦您多费心了。再见。”

  王利名点点头,边浩转身向外去。

  “把门关一下。”听到王利名的话,边浩轻轻的把门关上。

  出了大楼,边浩感觉心里很堵得慌,像吃了一只懒蛤蟆似得。

  到了门口,刚才帮助边浩的保安迎上来,问:“好了吗?”

  边浩笑笑,“王编辑说让我三天以后再来。”

  “哦。对了,你在这儿有地方住吗?”保安热心地问。

  “等会儿我去找个小旅店。”

  保安沉默片刻,说:“要不这样吧,你别找了,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下班,你和我一起去我家住吧。”

  边浩有点犹豫,两个人毕竟是刚刚认识,他不敢轻易的答应。

  “呵呵,要是你觉得不方便就算了。我叫朱勇康,你有事情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保安见边浩有点犹豫,话锋一转说道。

  “嗯,好,我记住了,康哥。那,我先走了。”

  边浩出了出版社,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转悠着,在B市这样的大城市里小旅馆几乎灭绝了,这是边浩始料未及的事情。

  遇到的都是大酒店,边浩估摸着,就算是把自己的衣服行李全当了,也不够住一晚上的钱。

  天渐渐暗下来,路两边的霓虹灯陆续亮了,五光十色,美极了,这些漂亮景色都是边浩在部队时见不到的。

  路上的车渐渐少了些,白领们忙了一整天,晚上属于他们放松的时间,穿着鲜丽徒步逛街的年轻男女逐渐多了起来。

  边浩身边不时的有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漂亮女孩经过,边浩感觉体内一阵莫名其妙的躁动,随即脸变红了,跟个害羞的孩子似的。

  走着走着,边浩到了一个大广场,广场中央有一大群鸽子,围着人,啄食人们手心或地面上散落的谷子吃。

  边浩掏出吃剩下的馒头,啃着馒头出神的望着广场的成堆成堆的人,听着他们嘻嘻哈哈的笑声。

  “当啷”几枚硬币飞落在边浩面前的地上,一个年轻人站在边浩面前不远处。

  良久,边浩才反应过来,对方是把自己当乞丐了,边浩捡起地上的硬币,摇着轮椅到了年轻人的面前,摊开的手掌心静静的躺着刚才被年轻人一起的几枚硬币。

  边浩礼貌地说:“先生,我想你弄错了,我不是要饭的。”

  年轻人像看怪物一般看着边浩,眼睛里写满了蔑视。不屑地说:“不是就不是呗,爱要不要,不要可以扔了。”说完年轻人拉着身边一位穿着靓丽的女孩大步向广场另一端走去。

  边浩看着远去的年轻人,强忍着压下了这口气,一甩手,硬币全部精准的落入五米开外的垃圾桶里。

  边浩把最后一点馒头塞进嘴里,狠狠的嚼着,不到一天的时间,就遇到这么多让人心寒的世态炎凉之事。

  边浩掏出矿泉水,拧开瓶盖,仰脖“咕咚咕咚”大口喝了起来。

  晚饭凑合完了,边浩准备上半夜好好的逛一逛B市的夜景,下半夜,随便找一个被风的地方凑合着眯一会儿。

  晚上十点钟左右,广场上的人才逐渐散去,总是呆在一个地方,边浩有点无聊发困了,他摇着轮椅缓缓向广场外走去。

  穿过一条条马路,欣赏着美妙的夜景,边浩竟没了困意,兴趣十足的游逛着。到了下半夜,边浩随便找了一个被风的胡同将就着眯了一阵子,当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一连三天晚上都是如此度过。

  第三天一大早,边浩就早早得到了出版社,边浩到出版社的时候,保安朱勇康还没来上班,等到边浩沮丧地出来时,正好碰到朱勇康。

  “怎么样?兄弟。”朱勇康亲切地问。

  边浩些许失望地说:“王编辑说这稿子的文风不合适。”

  朱勇康安慰边浩道:“别灰心,B市出版社多得很,你再多找几家,肯定能行。”

  边浩点点头。

  “兄弟,这几天你在哪儿住的?”朱勇康随口问。

  边浩不好意思直白地说自己在大街上凑合的,就说:“这儿的夜景蛮不错的,我晚上忙着转悠,没怎么睡。呵呵。”

  朱勇康心里明白了,合着三夜都是在大街上过的,看着坐着轮椅的边浩,一丝说不出的难受掠过朱勇康的心尖。“你过会儿还去找出版社?”

  “嗯,我再找几家试试,实在不行就回家。”边浩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决心,无论成功与否,自己尽力了,以后就不会后悔。

  “下午的六点钟前记得来这儿找我,今天无论如何你都要去我家,不能再在大街上过夜了。B市表面看起来比较平静,其实暗里也有很多黑社会性质的人晚上满世界的溜达,干些抢劫的事儿。不安全。”朱勇康正色说。

  边浩心头一热,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刚认识三天,真正交谈不超过百句话的人竟对自己如此的关切。

  “康哥,小弟记住了。”边浩不再犹豫,决定晚上的时候去朱勇康家,借住几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