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死心，不去！”狄亚头也不回离开了。“父亲是文书啊，怪不得跟我说会写字，书法想必不错。”
回到屋里，丽娜已经醒了，胆战心惊在那里等着惩罚。桌子上重新摆好了半摞文件，佣人把散乱丢失的部分重新收集起来。
“你已经被我家买了，自己知道吧？”
丽娜点点头，狄亚把她拉过来，按在椅子上，找了张废纸：“写几个字来看看。”
丽娜瞥了一眼旁边的文件，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狄亚拿过来一看，猛然吃了一惊。丽娜写的是他的名字，但不是在写字而已，实际上是在模仿他的签名，只是直接写字迹就已经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当面看着绝对分不出来。
“对了，会分辨字迹多半也会模仿。”狄亚明白她说“会写字”的意思了，原来是说这种会写。这倒是绝对不能小看的本事，在那个年代需要特别重视。狄亚觉得幸亏把她留下了，不然想捣乱的话，在金票上随便签个名也受不了，而且对他特别有用。
“哈哈！我终于轻松了。”
丽娜拿着笔，脸色发白：“杀头？不要让我签名好不好……你真的有看过吗？”
“看个鬼！除了结婚契约，没有什么我不敢签的。闭着眼签就是了！那上面各位总管已经审了八道，不是有批注在上面嘛！西面的金矿关系重大，盗窃是一定要杀头的，没有怜悯的余地。每天都要杀个两三人，就是这样私藏黄金和抢劫都屡禁不止。还有外省来发横财的，我每天都要签上百份文件，哪里管得了那么多！签吧！”
“对不起了。”丽娜签了字，也不知道在向谁道歉，看了看下面，第二张还是一样不敢签，“损失两万金币的风险？你真的看过吗？”
“签吧，零花钱而已。”狄亚觉得还不如自己签来得痛快。不过这样也好，丽娜胆小，所以很认真很可靠，而且不厌烦，可以整晚让她研究公文，自己也就解放了。
“重要的文件大多还是送到我父亲那里，你可以放心，有争议或是比较重要的文件是那种纸……”狄亚把比较重要的事情简单说了两句，费了些力气叫她相信不会把她卖到妓院。“难道我们家很残暴？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是哪几个王八蛋开这种玩笑，你也当真？多看看法律文件，轮奸就是贵族也是要阉割的。”
“哪有你说得那么轻松。你们有权有势，不知道我们这些小官小吏家庭的辛苦，随便是谁我家也得罪不起。”丽娜一晚上斩了两个大盗，勒死一个贼人，剁掉两只手，开除三十人，买了三百万金币的田产；渐渐镇定了，但还是不敢说出是谁威胁她。
狄亚开始意识到她虽然胆小，但是很清楚自己的立场。“贵族学校你倒是没有白上。”看看已经很晚了，狄亚考虑到她其实并不情愿留下来，让人嫉恨的感觉并不好，所以起了放她一马的念头，“你回家去吧。金币算是我送你家的。”
“不——”
“那就不要后悔！我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信，不要后悔！”狄亚不想啰嗦了，把她的手牢牢攥在手心里。“我很怀疑你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我也不懂温柔，对你这种女人也只能这样了，不要老是崩溃，没完没了，晕倒的话趁现在。”
“为什么我这么空虚？”狄亚醒来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开心，“我生活很糜烂吗？很纨绔吗？如果是那样应该乐在其中吧？为什么我会不开心？”
狄亚扭头看看枕边的丽娜，昏睡中嘴角隐隐有些笑意。她敏感得异乎寻常，过度紧张就会晕倒，对男人而言有一种微妙的效果。但是，狄亚还是觉得空虚，似乎生命中缺少些别的。
“这个丽娜倒是挺提神的，稍微对她好一点儿，以后就会死心塌地跟着我。我有女人，随便就有。我一个月的零用钱别人一辈子也挣不到。我的珠宝堆满屋子，私人的马匹可以供给军队，皇帝陛下缺钱就来找我家，在领地内谁也不敢惹我，我要哪个贱民死他就得死，我什么都有，但是我似乎没有什么乐趣……”
“少爷，擦脸。”有贴身侍女服侍他起床，狄亚却仍未从遐想中脱出来：“我对他们也是一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不是说日久会生情的吗？为什么我几乎没有感觉？”转身看看昏睡不醒的丽娜，“她还好一点儿，至少很新鲜，但是我竟然没有稍微强烈的感觉，看来也只到这里为止了。”
“我是缺少些什么吗？缺少追求？那是穷人的自我安慰吧！”狄亚早就想过那些比较奇特的念头，找个地方去吃苦什么的，最后还是觉得那些念头根本就是犯傻。
少年不是愁滋味，只是觉得很烦。
“也许所有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吧。喔，对了，敢在我背后搞东搞西！哼！去找他们算账！”
狄亚抄起马球棍，冲出了家门。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是什么人在胡闹，除了和他一样的贵族死党们，谁也干不出这种事。
临出门遇到管家克鲁，狄亚想起了交代了两句：“给新来的丽娜一间好一点儿的房，每月零花一百金币，还有，她的工作很重要，而且以前是我同学，注意她应有的待遇。”
“知道了！少爷，您这是去……”管家想多问两句，狄亚已经消失在马棚里，一匹小白马奔出来踏了几下碎步，驮着他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