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聚贤庄(上)


本站公告

    第十七章聚贤庄

  “我看小兄弟似乎年龄颇小,愚兄虚长你几岁,就厚颜称你一声赵贤弟,可好?”游逸看赵静熟练地点火,架药锅,添水。终于舒展眉头,一颗悬着的心完全放下,原因无他,赵静在给他那封飞(肥)鸟传书中已写得清楚,她可以解冰仙子的毒。

  赵静点点头,目不斜视――她正从袖里掏出一团皱巴巴的方帕,洁白的缎面上,有一团东西凝固其中,皱巴巴的成灰黄色。

  她待砂锅中的水开始腾起细小的气泡时,小心翼翼探手将丝织物放了进去。

  游逸见她如此,张了张口却没有做声,他出身武林,从小伤患不断,见惯了大夫们开的药方,也知道那里面经常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物。

  再说,人家可是带病为自己的侄子熬药呢。

  赵静真的很庆幸站在自己身旁的中年人没有发问,她不敢想象若让这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游大哥买来的药材足以论斤称,她细心挑出其中品质最好的,在水沸后依次加入。然后添柴,看锅中液体一点一点蒸干,一分一分变黑,散发出熟悉的苦味,最后只留下一个小碗便足以盛下的药液。

  直到亲手把药碗交给游大哥,她才舒了口气,抹掉额上密密的汗珠――看来她猜得不错,药方就是这样。

  中年男人千恩万谢接过药碗,颤抖着捧着那小小的东西,步子迈地极缓,似乎惧怕洒出哪怕一滴。

  她看他魁梧的背影渐渐变小,最终转了个弯消失不见……

  少女慢慢滑落地面,无声笑了。

  真是个好伯父啊,劳尽心神爱护着自己的侄子。

  她有点嫉妒了。

  在这个世界中,一直都是战战兢兢活着,她要习武,她必须巴结王夫人,她想要将慕容复引上正途,她守护着娇弱的小语嫣,她念着段誉的救命之恩,她身缠毒虫幼卵……

  最后,也许她这一生,都要背负着丧母的仇恨。

  真是窝囊……她将嘴角咧地更大,狠狠一掌拍向墙面。

  哗啦……喀嚓……,几片瓦块砸落地面,光滑的墙面上也清晰地印上一个掌痕。

  赵静看看自己完好无损的手心,是了,她已有一天半没有被逼吃化功散,刚才一激动,本该明天才能恢复的功力,提前回来了。

  “怎么了,赵贤弟?”

  匆忙赶来的游逸,正看到笑容诡异的赵静,他愣住了。

  “没什么没什么,游大哥,你也知道我吃了化功散,没想到刚才忽然就恢复了,小弟一时心痒。就……”

  “我就说么……”游大哥释然一笑,大步走到她身边,伸出一只手:“恢复了就好,这样你身上的内伤,也能好得快些。”

  赵静迟疑了一下,却被他用力拉起,狠狠抱了抱:“贤弟,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坦之他刚喝下你的药,立刻就不抖了,面色也好了许多……”他哽咽一声:“愚兄,愚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赵静已经送到他身后的手刀,慢慢放下了。

  好在大汉很快便放开了她,游坦之小朋友似乎还在昏迷中,他不放心。

  隔壁适时的传来两声若有若无的呻吟。

  大凡是习武之人,有了一定内力之后,是寒暑不侵的,这是常识,但她看到他夹杂了灰白的鬓角下,一颗汗珠映了半边光色,然后变成了两颗,两颗变成了四颗……

  男子急急告辞转身,脚下步子也虚浮起来,后脚趾狠狠踏上前脚跟。

  这么急么?这对伯侄好有爱啊……

  原著里怎么没有提及……

  她唏嘘不已,摇头晃脑,面前大叔浮动的背影一下子变作一排,迅速模糊不清了。

  这是什么情况?!

  赵同志大惊,踉跄两步,莫不是我散光、青光什么眼,白内什么障犯了?

  她正想仔细考虑一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停电了。

  ――――――――不要怀疑,赵同志绝对是晕过去了的分割线――――――――

  赵静清醒过来的时候,耳朵仍在嗡嗡作响,只是肺部不那么疼了。

  该死的骚包男,走了还给我留下一纪念品。

  她侧下身子,看见一对亮晶晶的小石头,正对着自己。

  这哪来的装饰品,还摆本小姐床上了?更没有品位的是,居然做了个人形的罩子?

  “你――好――”罩子开口了。

  “啊?”一只眼睛张大了。

  “听说你一家人都死了?”小石头露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什么?”另一只眼睛也张大了。

  “你听不懂我的话么?”

  赵静没有第三只眼睛供她张,于是她不可置信地拿出一跟指头,“噗”的戳了上去。

  “你做什么――喂,你弄疼我了――”

  “闭嘴――”赵静凶狠狠地看他:“说,你姓什么名什么,家里几口人,天理几亩地,底里几头牛,你们一家是不是都采花贼,什么时候摸上姑奶奶我的床,说说说说说~~?”

  罩子红嫣嫣的小嘴巴张成一个“O”型,他惊讶地打量赵静上上下下,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在说什么呀,我是游坦之啊,你不是我大娘的远方表弟赵文泽么?怎么自称姑奶奶?那可是女人的称呼不是么?”

  傍晚的微风顺着支起的窗户缝儿溜了进来,滑过青色的纱幔,爬上罩子那张稚嫩的脸庞。

  她看与自己脸颊距离不过两公分的小男孩青丝缭绕,尽管面色还是苍白,却掩不住眼角眉梢的丝丝笑意。

  激灵灵打个冷颤,赵静连滚带爬翻下床。

  “赵贤弟――”恰逢游大哥走了进来,他先瞅瞅自己的侄子,然后面有难色地看向她:“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赶紧的老哥,我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作者那个无良的家伙,我第一次与男人共享一张床,竟是正太游坦之,我苦苦坚守了两辈子的清白啊……

  小正太很有眼色的没有跟来。

  “赵贤弟,不瞒你说,这次我与弟弟二人前来,并没有带太多银两,大部分又在我那兄弟身上,这几天在客栈吃穿用度,已经不够了……”

  “所以大哥你把我和贵侄子放到了一张床上?”赵静苦笑着看他。

  “是。”

  “还有一件事,”游逸的头已经快垂到地上了:“我那侄子从小娇惯,又尚在病中,我怕他受不了他父亲去世的消息,所以隐瞒了赵贤弟你的身世,说你是贱内的弟弟,又说……”

  赵静闭上眼,撇撇嘴,又说我全家都死了,来投靠你……

  算了,你说的也不算错,我在这个世上,的确是孤零零一个。

  她睁开眼睛,看见满脸愧色正要下跪的游逸,赶紧扶起,好好把那人劝说一番这才作罢。

  听游大哥的意思,银子已经只余他们租车回去的份,当下也不敢磨蹭,忙架了几口袋药材趁夜走了。

  你说为什么走得偷偷摸摸,能为什么,赵同志打下来那几块琉璃瓦,游家没钱赔了……

  好吧,于是我们的女猪爬上了开往聚贤庄的,特慢驴车。\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