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咧咧嘴,她看不到日了。
一只修长的大手忽地挡住她的视线,紧接着男人停下步子,俯身看她:“风花妹妹,不要拿眼睛一直看太阳,会瞎的。”
夜哥哥的脸完全沉浸在阴影里,看不出他绝世容颜。
她双眼透出委屈:“夜哥哥,因为我这个样子,只能看天。”
“哦?我倒是忘了……”夜哥哥沉吟半响,“我不该拎着你的衣领拖着你,我该拉着你的头发――那样的话更方便一点。”
赵静听了,忙七手八脚死死拖住那人胳膊,脸上谄媚:“夜哥哥,我知错了,我再也不敢逃了,求你饶了我。”
“不是说了么,不听话的话,就要受罚。”
他叹口气:“住了三天,你逃八次,要是再不给你一点严厉教训,哥哥怕你再去逃。”
赵静瘪瘪嘴,“因为我做了噩梦,昨天。”
――――――――小赵噩梦的分割线――――――――――
荒无人烟的大沙漠上,一骑黑马绝尘而来,身姿矫健。
马上两人一人着红,一人穿黑,大刀阔斧好不威风。
远处终于出现了另一队人马,其中三辆马车上压着沉重的箱子。队首一老者时不时呵呦两声,一手赶马,一手抹额,从他的手心里掉出一片白缎子角。
执马的黑衣人双眼一亮,双腿一夹,跨下肥马四蹄撒欢,跑得飞快,很快便上了那个商队。
刹马,跳下,亮刀。
老头赶忙调转马头,口中嘶到:“阁下有何贵干?”
红衣人跟着跳下,和黑衣人对视一眼,上前一步:“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
黑衣人跟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
“为了保护世界的和平。”
“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
“可爱又迷人的打家劫舍。”
“风花。”
“雪夜。”
“我们是穿梭在沙漠中的天雷队。”
一阵风吹过,扬起黑衣人浓黑的发角,一红一黑面罩同时剥落,赵静看见夜哥哥仿佛用名人牌牙膏细细护理过的贝齿。
劈里啪啦,哗啦哗啦,天上降雷了,她终于醒了。
于是在想,这地方再也不能呆了。
――――――――回到现实的分割线――――――――――
她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万一骚包男问她是什么梦该如何是好。
万幸那人竟破天荒没有表示对她的梦感兴趣,只是啧啧有声:“居然被自己的梦吓到,还能不顾哥哥我的劝阻逃跑,妹妹你到底是胆大呢还是胆小呢?我还是把你的腿砍掉算了,这样你和我,都省心。”
“不要――”她喊得凄厉,脊背与大地亲密摩擦的痛感一下子跑到九霄云外:“好哥哥,风花再也不敢了,就你了,再绕我一次,最后一次,真的……”
美男子眯起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从捶胸顿足到嚎啕大哭,丑态百出,终于弯起一双月牙儿:“真的么,其实哥哥我也不愿意这样对你,毕竟你身上哪里少一点,我都会大大痛心的――”
他蹲下去,平视赵静:“别再骗哥哥了,好么。”
这声亲昵,赵静听罢忙不迭点头,扬起泪水涟涟一张脸:“我是知道哥哥苦心的,只是有一事不明,妹妹无论如何也睡不安稳。”
“什么事?”他挑起眉。
“你桌捉我来到底有什么意思……好哥哥。”
男子眯起的眼睛微微撑大一个角度,笑容不减:“哦?妹妹终日茶饭不思,就是这个原因?”她想点头,又不敢,于是缩了缩脖子。
夜哥哥温热的呼吸一下子吐到她耳边,一愣之下,已是被他打横抱起:“知道么,当时你浑身冰冷,我就是这个样子抱你回来的。”
赵静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法正常吐槽,耳根通红。
“我当时就想,我真是幸运,竟然找到你这么个人儿……”他顿了顿,真心实意的:“可是我找了这么久,却完全找不出一个可以威胁妹妹你的人来。”
赵静耳根的红潮迅速退却了。
“所以我害怕告诉你之后,你会……哥哥我担心你做出什么傻事来。”
“我不会的真不会的,我最怕死了真的。哥哥你告诉我,我――”那人点了点她的唇,示意她停止。
“但是我现在想告诉你了,说实话,哥哥我很期待妹妹的表现呢。其实少你一个也没什么,不是么?你这么不听话。”
风花瞪大双眼,她被口水噎住了。
夜哥哥将她搂得更紧:“为什么抓你呢……也没什么……只是哥哥我想找一个容器,而妹妹你是最合适的。”
她咕哝一声咽下口水,做一副好奇的样子,“哥哥要什么容器?”
“就是这个。”夜哥哥从袖里一掏,一只硕大的蜘蛛从天而降:“它们可是哥哥的宝贝。”
跟段誉背上那只品种一摸一样,只是这只更加肥大。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她偏了头,像极虚心受教的学生。
“怎么说呢……你小时候是不是在类似于冰窖里呆过很长时间?”
赵静沉默了一下,她当然呆过,不是在冰窖,而是在冰水里。
那天嫣儿高烧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天午夜醒了过来。当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开心的闭上了双眼,小姑娘没事,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那时她已经被迫呆在冰水里,一天一夜,但她并没有发烧,也没有着凉,更没有冻死,她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生病的迹象。
王夫人曾笑着说她命逾小强……
谁都不知道,自那天起,她的双臂在每年冬天,都会起大块大块的冻疮,药石无效。更可怕的是每逢天阴下雨,她的双腿及肩膀会不由自主发疼发寒,疼得入骨,那是现代医术都无法治疗的关节炎……
在没有内力的几年里,这种痛苦一直如梦魇一般,死死纠缠着她。
“说实话,哥哥自从来到中原,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比你更适合做蛊鼎的人……”他温柔的拍拍她的手,“因为你的骨髓里已充满了寒气,哥哥教中也有几个被扔到冰窖里三天还不死的人,但他们的品质,远不及你。”
赵静觉得自己又掉回了那个冰窟窿,牙齿打颤:“那你,你准备什么时候要给我下,下东西?”
夜哥哥露出一口洁白牙齿:“你说蜘蛛卵么?在你来的第一天晚上,哥哥就下过了。”
她双眼一翻,昏过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