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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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艘小船,在观测镜里呈现的还只是一个小亮点,我估摸着距离足足有五海里。小亮点在疯狂的海面上剧烈地起伏着,滔天骇浪中时隐时现,我紧张的心也随之起伏。

  此时天空黑的吓人,平日里灯塔的明亮此时也显得有点无奈,灯光比平时暗淡了许多。随着氖灯在灯塔中旋转着,一闪一闪的灯光与黑暗搏斗着、撕扯着,想冲破黑漆漆的暗夜的束缚,把光明撒播出去。我眼睛紧盯着观测镜中的那个小亮点,一下也不敢眨,生怕瞬间丢掉了那个小亮点,就再也找不到了。

  我把观测镜的方向固定好,赶紧冲进灯塔调试备用的一个导引灯。那个导引灯安装在灯塔顶端,其实也就是一个大探照灯,探照的方向固定在那个小海湾的人工码头的位置。刘班长告诉过我,这个灯是用来为夜间船舶靠岸时导引用的,平时用不着。想来也是,这是一座孤零零的小岛,除非遇险的船只,一般人还真不会晚上来这个小岛停泊。

  导引灯我平时每次进行保养时,都会进行开灯检查,这也是规矩,用刘班长的话来说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吧!原本我也没想过这个灯会用的上,一般都是例行公事。

  现在我心里急的不得了,小船在海里随时会完蛋。我没有体会过这种刺激的感觉,不愿更不是不敢。海训的时候,在靠近岸边的浅水区游泳时,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海浪的作用力,尤其风和日丽的时候,那种海浪轻柔地托着身躯飘动的感觉甚是惬意。而此刻,无边的大海里到处都是叠成小山般的巨浪,小船感受的是哪种作用力?船上的人是什么感觉?我不太清楚,只是觉得他们离死亡的距离非常之近。此刻,我想自己是唯一能够给他们生的希望的人。

  父亲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问父亲浮屠啥意思,他也说不清楚,只是说这是古人说的,肯定没错!这句话我不知道具体啥意思,但我知道救人要紧,关键我还是一个军人。指导员常告诉我们,我们这个军队都是人名子弟兵,保家卫国是主要职责,可救死扶伤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义务。

  连长抗过洪,所以连长经常说,“当兵的人不图别的,就图老百姓能安心!不管有啥事,老百姓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我们这些当兵的人!”

  我冲上塔顶,把引导灯的电源线检查了一遍。这个探照灯灯泡的瓦数也是巨大,有4000瓦左右,比灯塔的灯泡瓦数还大。可岛上的发电机只有5000瓦的功率,两个灯一起开的话肯定会把发电机烧掉的。当时刘班长还一再嘱咐我,不能同时开,可以一个灯用电池组,或者再发动一个发电机。

  现在我脑子里想的都是那艘小船,其他的顾不上了。我擦了脸上的汗,镇定了一下,摁下了导引灯的开关。随着开关的“啪”的一声,探照灯亮了,灯光直射向人工码头,白莹莹的灯光把那片小海湾照的雪亮。我想这灯亮了就好,等一会再下去发动另一个备用发电机。

  三步并作两步,我从灯塔上滑溜了下来,钻进指挥所。透过观测镜的镜片,我再次搜寻到了那个小亮点。此刻小亮点已经大了许多,我心里很激动,心想只要船驶进小海湾,很快就可以安全了。我在心里暗暗祈祷他们能够平安,小黑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进来,一身的雨水猛抖了起来,本来干燥的小空间里蓦地下了一场小雨。

  我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想呵斥小黑两句。小黑此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呜~呜~”地冲我吼叫了起来,鼻子里还不时地发出“哼哼”的声音,很是刺耳!看着小黑这种坐立不安的模样,我不禁乐了,真是的!这小黑可能没见过这么大的风暴,有点害怕了吧?

  不理小黑的惊恐,我转身专心致志地盯着那艘在大海中被抛来抛去的小船,心中想悬着一块大石头随着那小船七上八下。小船在观测敬重越来越大了,逐渐在接近那片被到导引灯照射着的区域,我的心也愈来愈高悬。我很清楚那小岛周围的海面下面的危险,到处都有龇牙咧嘴的礁石,那一根根的尖刺,恶魔般张着血盆大嘴,随时准备吞噬这一切。

  希望那艘能够平安!我心里默念着。

  小黑此时已经有些狂暴了,不停地在我身旁打着转,时不时地还骚扰我一下,用它的那个大嘴巴咬我的衣服,不停地冲我龇着牙狂叫着。我边观察着便用手抚摸着小黑的头,想安慰一下它。冷不丁地我觉着手一疼,小黑这家伙竟敢咬我?

  我心里很恼火,心想小黑怎么回事?

  我转过身子,从小黑嘴里抽出手指,扇了小黑一巴掌。小黑没躲,我也没舍得用劲。抽回手我仔细检查了一下,手竟然没有血!这就奇了!小黑没用牙齿咬我?

  这家伙就喜欢搞这些恶作剧!我把小黑抱在怀里,抚摸着小黑颈上的鬓毛,希望小黑能安静一下。小黑终于稍稍安静了一下,从我怀里钻出去蹲在指挥所门口,眼睛望着探照灯的方向,时不时地叫两声,仿佛很愤怒的样子!

  不理小黑,我紧张地注视着那艘小船。小船已经进入了探照灯灯光覆盖的区域,在灯光下我能够透过观测镜清晰地看到这是一艘类似游艇的快艇,估计有三十吨左右,白色的艇身,顶上的信号灯发出刺眼的红光一闪一闪。

  小艇驶进小海湾,我心中高悬着的巨石也顿时落了地,长吁了一口气。外面的风雨更大了,快艇已经靠上了码头。小海湾里相对外面的海面平静了很多,海浪小了些。

  小艇上的锚抛了下来,悬梯也搭上了人工码头的石堤上。第一个人出来了,我心里那个激动啊!

  安全!他们终于安全了!

  第二个人……

  终于人都成出来了,看到所有的人都安全了,我放下心来。我有点得意地看着他们沿着石堤上走着,忽然我看到一个人被推搡着,是个女的!长头发已经被雨水浇湿黑乎乎地贴在头上,我发现她的手是背着的,象被帮着!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瞅着,心里顿时慌了起来!有一个人身上背着……

  我长大了嘴巴,不知道想叫什么,愣住了!

  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世界瞬间被黑暗塞满!停电了!

  可在那最后亮着的瞬间,我看到那个人身上背着的是!

  是一支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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