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上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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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上岛

  一个星期过的太快,转眼到了临走的那一天。

  今天,天气不错。

  早饭后,连队营院。

  全连战士排起了长长的两排队伍,从宿舍楼前一直排到营门外。今天就是我出发前往无名岛的日子,全连列队欢送。这事搞大了,估计我这辈子比别人多了一次被列队欢送。一般的情况,我们来部队列队欢迎,走的时候列队欢送,敲锣打鼓放鞭炮。

  该交待的连长指导员、排长、班长,还有兄弟们都交代了。我收到的礼物装了三个旅行包。内容什么都有,小说、影星照片(老蔫说为了让我别忘了自己还是个男人)、CD光盘、零食,还有很多兄弟悄悄塞到我包里的。指导员送我一套小说,连长送我一个小CD播放机,还有排长、班长。

  我自己都有点发晕,这转变也太快了!

  指导员站在队列面前,眼睛有点红红的,主持这次欢送仪式。

  “同志们,我们今天欢送李栋梁同志前去无名岛,今天这个日子很特别!因为每个上岛的同志都是今天上岛,也是今天欢送。这是咱们连队的传统!――”

  指导员停顿了一下,“无名岛是我们连队的老驻地,也是铸就我们大功连队荣誉的地方!在那里我们连队牺牲了481个先辈,那是我们的根!是我们这个连队灵魂的发源地!”

  “那里有我们连队战士留下的血和灵魂,那里有我们连队的辉煌历史!这些东西需要有人去守护,去理解!”

  “今天,李栋梁主动要求去为连队守护我们连队的辉煌和灵魂的发源地,他就是功臣,就是英雄!谁说和平年代没有英雄?那说明他不懂什么是英雄!”

  “冲锋陷阵是英雄!默默无闻、无私奉献也是英雄!伟大来自于平凡,英雄来自于坚毅!”

  ……

  我还在努力理解着指导员的话时,鞭炮响起来了,我该走了!尽管我不是离开连队,但我还是有点伤悲!这里我生活了两年!有我的战友兄弟,还有我的机枪兄弟!还有我经常偷偷瞅的姑娘们!

  别了!我要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登船出发,目标无名岛。离港之后,陆地慢慢向后退去,海水的色彩从浑浊到逐渐清晰明亮。

  今天天气好,海面平坦的像面镜子,碧海蓝天,一览无余。

  指导员和班长一起送我,还带了各种给养,堆满了船舱。今天是我第一次坐船出海。平时训练很少有海上科目,也就是海训的时候下海游泳,平时连队严禁私自下海,否则军法论处。

  今天还好,船行驶的很平稳,原先准备的晕船药估计用不上了。我心里又有点兴奋,尽管我们驻守在海边,闻惯了海的腥味,可真正坐船到大海里还是第一次。

  我们今天乘坐的是小型运输船,载重量30吨左右,速度一直保持在16节左右。这艘船归我们用,却属于海上警备区,船老大也是他们的。他们有个小型基地离我们不远,有10几艘各种各样的小型舰艇。

  我跑到船头,俯身看着海面。海水清澈,阳光可以照射到几十米的深度,可以看到各种海鱼蹿来蹿去。偶尔还能看到几朵水母撑着伞盖随波逐流。

  在无名岛30海里范围内,船老大就把速度放到10节左右,慢慢绕来绕去。随着海面的起伏,不时看到一撮撮暗礁露出狰狞的面孔,龇牙咧嘴,随时准备咬住你不放。

  中午时分,我们抵达无名岛,船就泊靠在那个狭窄的海滩。

  第六章上岛

  刘文雄,三级士官,海防连里的唯一一个三级士官。也只有无名岛灯塔兵有这个三级编制。以前是连里的一班长,也是连队的龙头班长。连队15个班,一班长当然是班长里的龙头老大啦。每次选一班长,连队都非常慎重,提前好几年就开始培养了。当然,这样的事情离我比较遥远。

  刚才我已经站在船上对无名岛的大致轮廓有了初步的了解。给我的感觉,就四个字:温柔、美丽!当然,这是我与无名岛的初次相识,就像恋人第一次见面一样,第一印象会一直刻在脑海里并影响我以后的认知。就像我第一次看见海一样,当我从大山里走出来,来到连队的时候,望见自己所想象的大海,整个人傻了。大海也太大了吧?望不到边的大海,让我为之动容。我问班长,大海的另一边是哪里?班长说大海的另一边在地球的另一半。我当时只知道地区的另一半有美国,应该是美国吧!

  站在陆地上望海,我会知道自己在海的这一边,心里想知道海的那一边。在无名岛上望海,不知道这边和那边,四周的海面仿佛四面海水做的墙壁,满眼除了碧蓝的海水还是碧蓝的海水,无边无际,接天蔽日,我才知道天空是圆的!

  刘文雄班长,个子不高,脸庞黝黑发亮,话不多,性子不温不火。站在海滩上的一个人工小码头上迎接我们,如松树般稳重。人工码头非常简陋,就是用石头和石桩砌成的长长的两米宽的石路,从岛上望海里伸出将近40多米。

  坐了半天的船,还不算太晕,今天风小浪平,在船上几乎感觉不到晃动,一下船我才觉得自己身体还在晃,不由自主地。

  “指导员好!”刘文雄冲指导员敬了个礼。

  “刘班长,辛苦!”指导员赶紧还了个礼,上前拥抱着刘文雄。刘班长眼圈霎那间红了起来。我的班长也上去与刘班长敬礼拥抱,他们的感情我知道,毕竟我的班长是刘班长带的兵。

  船老大出来后冲刘班长笑了笑,“小刘,辛苦!”船老大看起来有四十多岁,少校军衔,一身海军蓝迷彩服,肌肉非常发达,有点像“肌肉男”。

  刘班长上前抱了抱我,用带着欣赏的眼光仔细审视了我一番,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感觉到刘班长人很好,心里暖暖的,可我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冲班长使劲点了点头。

  中午在岛上吃饭,这次带了不少的物资,卸船需要一段时间。总共才就个人,用人工装卸车装了11车,花费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安顿好。对于我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来说,最不怕的就是干活。我知道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刘班长和我就是靠着这些物资生活。后来我又知道,假如碰见天气连续不好的时候,需要一个多月甚至两个月的时间才能获得下一次的补给。

  岛上的景色有点迷人,满眼郁郁葱葱,绿色是这个岛的主旋律。岛上到处是热带植物,满山遍岛。而且山上还有一眼泉水,是温泉,不能喝,却可以洗澡洗衣服,饮用水靠今天来的船老大他们送。这里也有电,靠的是一组柴油发电机和蓄电池。

  一条石道从海滩一直通到山顶灯塔。连队的老营房就坐落在半山腰里,梯次坐落三排排放,有住宿及学习娱乐的地方,还有一个食堂。中午我们就在食堂吃饭,船老大让人去船上拿了一堆他们自己的东西,各种包装食品和两箱青岛易拉罐啤酒。东西不少,可中午船老大和他们海军的班长们却滴酒不沾,我当时搞不清楚,指导员和我的班长一人一罐敬了一下刘班长。

  指导员在吃饭的时候告诉刘班长,连队允许他年底转业,问他有没有什么要求或者难办的事情,连队想办法,船老大也很豪气地说,有什么需要的他也会尽力帮忙。刘班长说没有,说自己很感激连队对自己的培养。最后说到我,指导员又一再叮嘱刘班长要好好带我,毕竟让一个19岁的战士呆在这,连队还是很担心的。刘班长点点头没说话。

  我的班长也对我一再嘱咐,有些话说了好多遍,我都觉得班长?嗦了。

  最后指导员告诉刘班长,一个月后亲自来接刘班长回去办理转业手续。我看到他们那样,我心里也很激动。可以看出来连队的连首长对刘班长真好。

  我倒好,来到这里我心里觉得满新奇。送行的时候,刘班长冲着指导员他们一直挥手,反复敬礼,一直到看不到船的影子。刘班长转身的时候,我看到班长的脸上挂着两行晶莹剔透的泪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