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尧靖×尧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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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妇俩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刺鼻的血腥味却不由得他们胡思乱想,脑海中忽然回忆起尧颂两个小时前的电话,心绪不由得更加慌乱了。

  “你跟在我后面”尧靖轻轻的把大门再推开一点,猫着步进入屋内。

  大屋依然陷入一片漆黑,但籍着农历初十算是明亮的月色,夫妇俩还是能够勉强看到一些影像。

  尧靖走到鞋柜旁边,伸手往鞋柜出掏了掏,可没掏着任何东西的结果却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他记得很清楚,尧颂是把垒球棍放在这里的,然而现在,垒球棍不见了,而那阵血腥味,却越来越浓。

  “老……老公,阿颂他……”章子君颤声问道,看着丈夫的动作,嗅着刺鼻的血腥味,心里的不安已经完全主导了她的情绪,哽咽的问完这句话之后,她的眼泪已经情不自禁的落下。

  “快出去打电话报警,不要进来,我一个人进去看看就好了”尧靖的心同样的焦虑不堪,但作为家庭的支柱,他绝不能在妻子的面前露出惊慌失措的模样,吩咐了章子君一句,也不待后者反应,直接推起手,把章子君轻推出大门。

  章子君呢喃了一句,最终也没有犹豫,立即冲出大屋,取出手机拨打了110。

  “颂,你千万不要出事”尧靖握紧拳头,然后绕过鞋柜。因为大门不是直通客厅的,所以尧靖先是偷偷的走进浴室,凭着熟悉度,把用来晾衣服的那柄钢棒拿在手里,这个时候,他的底气才足了点。

  一步步的越过走道,尧靖的身体背靠着墙壁,他的直觉告诉他,所有事情都是在客厅发生的,因为那里的血腥味最重,简直有种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

  轻轻别过头,尧靖想先窥望一下大厅的情况再作打算,然而当视线一明,影像直达瞳孔后,尧靖整个人都呆滞掉了。

  客厅一片狼藉,破碎的家具,铺地的玻璃碎,还有很多血,整个客厅都是血。地板、家具、甚至墙壁。一个高大陌生的身影在大厅正中央呆站着,手上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让尧靖立即有种呕吐晕厥的感觉。

  “颂”!视线再过一点,尧靖终于看见尧颂的身影了。

  背靠着墙壁颓然呆坐着,身上鲜血盈盈,双手紧紧的环抱着身体,借着明净皎洁的月色,尧靖甚至能够看到尧颂脸上的表情,颓然而冷酷。

  在这个时候,尧靖再也不能忍了,大叫一声之后,他马上提着钢棒冲进客厅,作势把钢棒当成长枪,一下把呆滞着的魁梧大汉刺倒在地。地上满是玻璃碎片,大汉倒下的时候,还能听到阵阵玻璃插入肌肉骨骼的声音,可大汉却没有发生任何声惨叫,简单的噗声倒地,仿佛倒地的只是一个假人模具。

  但尧靖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心思理会这个了,冲到尧颂的面前,焦急的叫唤道“颂,颂,你怎么了,没事了,老爸在这里”可能是太紧张,太着急,所以尧靖的声音不自觉的喊出了一个很高的分贝。

  声音的确很大,可尧颂却没有半点反应,甚至连头也没有抬起来,动作依然维持刚才的模样。看见尧颂这个丢了魂魄的样子,尧靖以为他是受的惊吓过度,所以他马上丢开钢棒,想把尧颂拥入怀里。

  “老公,你怎么……”身后忽然传来章子君又惊又怯的说话声,尧靖赶忙转过身,大吼道,“不要进来客厅,不要……”。

  可是,已经迟了。

  同样的场景,在同样的月光照射底下,传到了章子君的眼眸里,而且由于魁梧大汉倒地,那个血淋淋的人口跌落在客厅门口跟前,正好让刚进来的章子君面对面的看到。

  “啊!~~~~”

  急促的警车声在当晚回响不断,附近的居民被吵醒,而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原来自己之前听到的声音不是源自恶作剧和恐怖片,而是真的死了人。所以他们开始不悃了,围在事发的大屋旁边,议论纷纷,更猜测着事情的真相和发展。

  “呕~~”大屋对出的马路旁,一名当晚值班的年轻办案民警右手撑着街灯柱,死命的呕吐着,旁边还有一名年纪稍大办案民警,是他的搭档,虽然脸色很不好看,但并没有呕吐。

  “小龙,怎么样,吐了出来舒服点没有”?他点燃了一口香烟,吸了一口,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之后,关心的问道。

  命案是大case,一般不归派出所民警办理,而是交由另外一个机构―刑警大队负责的。但作为值班民警,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必须到场了解情况,不要说他们两个民警了,派出所的正副所长都必须到现场。

  “宾哥,真他妈的恶心,太恐怖了,整个头都割下来了……”小龙心有余悸的说道。

  “不要说你了,我也少见这种情况,现在的?都疯了”大宾摇了摇头,现今的社会经济和就业形势,真的是能够把人逼疯的。

  “那个孩子不知道怎样了,才刚高考完就遇到这种事情,刚才我看他整个人好像没了魂魄一样”小龙理顺了呼吸,叹息道。

  “哎,我看这件事肯定是成为那个孩子的心理阴影了,刚才刑警队长也说了,要派心理专家来开导他,不然的话,后果难测”大宾也是叹息着。

  小龙认同的点了点头,继续在外面站了会,便看见负责这宗案件的刑警人员从大屋内走了出来。不说警界初哥小龙了,这些经历过大小风浪的刑警人员脸色也很不好看,事关大屋里的场景实在太吓人了,简直就是一屠宰场的模样。

  “先把事主一家三口安排进院吧,还要派同事在他们休息的房间外守候,出了这些事情,我们都快顶不住了,事主他们更不用说了,派些人过去守候,起码能让他们得个安心”刑警队的郑大队长向身后的队员吩咐道。

  “知道了,队长”身后的队员应道。

  “好,那其他人就立即跟我回局子,今晚通宵也要把案情弄清楚,犯人要监管好,马上进行严厉审问”郑大队长说完,身后的八个人分成两批,三人跟随医院的救护车,五人则跟随郑大队长坐上警车。

  现场继续封锁,因为还有法证人员前来取证,警车和救护车都开走了,周围的人见已经没有热闹看了,边陆陆续续的返回家中,并且把门窗锁得严严实实。

  刚才还热闹得如同白昼的长街,很快便回复了平静,可能是因为命案的关系,这条本来没什么特色的长街,忽然的好像朦上了一层阴暗的色彩。

  把守现场的小龙和宾哥忽然觉得有点阴冷,同时不自觉的把衣服套紧了点。

  “宾哥,有人走过来”小龙目光游离,忽然发现在街道转角处走出一个人,身影看不清楚,但观体格应该是个男人,一个高大的男人。

  “嗯?我也看到了”宾格循着小龙的目光,看着那个身影逐渐走近,并且逐渐清晰。快要来到警戒线的跟前了。

  “你好,这一小段路已经封闭了,请你绕道吧”大宾非常礼貌的说道,那是因为眼前人的装束让他不敢得罪。

  男子身形修长高大,眉目清秀,看上去大概也就是四十岁的样子。刮了个大光头,而更重要的,则是这个光头男子身披着一件褐色袈裟,举止动作大方得体,身上还笼罩着一种威严正气的态势,着实是让人有种不敢怠慢的感觉。

  光头男子,不,在大宾的视线里,这位大师的眉头先是轻轻皱了皱,然后抬起头,双眼静静的看着大屋。脸上虽然神色不变,但给大宾和小龙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压抑。

  “唉,我是来迟了”光头男子喃喃自语,然后双手合拾,朝大宾点头问道“请问施主一句,这家屋的人现在去哪里了”?

  “都送去第二人民医院了”大宾随即答道,然后说话一出口,他心里却是大吃一惊。原因是他回话的时候,脑海中根本完全没有想法,哪怕是丝毫的警惕和犹豫都没有。感觉就好像自己被掠夺了一些什么东西似的,然而自己又不知道被掠夺了什么,非常不好受。

  “谢谢施主”光头男子点头道谢,然后便转身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去街道尽头,大宾依然有种难以释然的感觉,郁闷不已。

  此时,第二人民医院的某个病房里,尧靖夫妇二人相互拥抱,呆呆的站立在病床边上。躺在病床上的是尧颂,一身血衣已经被换成干净但苍白的病号服,而与病号服差不多颜色的,则是尧颂的脸。

  他并没有睡着,双眼还是睁开的,只是眼眸里却没有任何一丝情绪,空洞得仿如一潭沉寂的死水,让人看着很压抑。所以每次看见尧颂的这个眼神时,章子君都忍不住失声痛哭,哪怕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靖……阿颂,阿颂他……”事件过去不过个来小时,但章子君此时的脸容却好像熬了三四天通宵的人那般憔悴,而且短短的一句话,她也哽咽得说不完整。

  紧紧的抱着妻子,尧靖此时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说话来,因为他的思绪也压抑得快要爆炸了,而且看他此时的忧虑眼神,却是比章子君多了更深一层的烦忧。

  夫妇相拥无言,但门外此时却出来一阵杂响,有一个男人的说话声传到尧靖的耳里,尧靖听得出,这声音是其中一个刑警队员的声音“先生,这个病房不能进,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尧靖拍了拍章子君的肩膀,示意后者到沙发休息一下后,疲累的走向大门,打开门之后,便看见三名刑警队员围挡着病房门口,似乎是阻挡着某人的进入。

  “什么事”?尧靖有点心力交瘁的问道,似乎烦心的事情总会在人失意的时候登门。

  “尧先生,这位先生坚决要进病房,而且他说认识你”刑警队员小何很是难做的说道。

  “让我看看”尧靖摆了摆手,示意三名刑警队员散开,而当他们散开之后,一个身披褐色袈裟的和尚走前两步,脸上带着一丝熟悉的笑意看着自己。

  “尧康”!?神色疲惫的尧靖忽然一阵惊叫,那是因为眼前的和尚不是谁人,正是他尧靖的亲弟弟――尧康。

  “哥”和尚微微点头,脸上笑意更盛。

  旁边几个刑警队员,此时已经一头雾水了。尧靖的身份,他们很清楚,是XQ企业的大老总,可算是个知名人物了,但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还有个当和尚的兄弟呀!?

  有钱人的家世就是奇怪!几个刑警队员心里腹诽,然后也自觉的退开几步。

  “进来再说”尧靖连忙拉起尧康的手,把后者拉进病房,然后砰声关上病房大门。

  “靖,是谁”?章子君从沙发上站起来,问道。

  而还没有待尧靖回答,跟在他身后的尧康已是大步迈前,把身影露出来,然后礼数十足的喊了声“大嫂,很久不见了”。

  “呀?是二叔”章子君也是一阵惊奇,对于他这个二叔,她并不是很熟悉,据尧靖所述,他这个二叔十三岁前还是一个很普通的人,但之后就忽然跑去当和尚。和尧靖结婚的时候,她才第一次见到尧康,而之后每隔些年,尧康都会来造访聚旧,上一次见面,应该还是尧颂读初三的时候。

  尧靖尧康两人感情很好,每次见面的时候,二人都会聊天聊到通宵,但对于他们的话题,章子君却不是很了解,只知道那都是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东西。

  “二叔,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不知道是否因为尧康是个出家人,身上笼罩着一股能够让人平心静气的气息,在他出现之后,章子君只觉得自己苦恼担忧的情绪不断舒减,人也仿佛精神了。

  “我是来看尧颂的,早日师傅见我脸带亵气,便为我卜卦一算,算出的结果是我的家人会遭遇祸端,便让我下山,以求安心,谁料还是来不及”尧康摇着头说道,语气甚是遗憾。而说话之际,他已经走前两步,来到尧颂的病床前,看到尧颂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之后,眉头更是深皱不舒。

  “二叔,你快去看看阿颂,他这个样子已经几个小时了,我们叫他唤他,他都完全没有反应”章子君此时仿佛找到救命稻草,语气哀求迫切。

  尧康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向尧靖抛去个眼神,后者领会,轻轻拉住章子君的身体,和章子君四目对望之际,柔声说道“子君你已经很累了,先到沙发歇一歇,眠一眠,阿康来了,阿颂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去吧,睡吧”。

  章子君本来神情激动,可与尧靖对望之际,激动情绪却是渐渐平缓,而且眼帘数度落下,仿如一个疲倦得已经睁不开眼睛的人一样“阿颂……会好过来的,会好过来……”喃呢了几声,章子君便彻底倒在尧靖的怀里,听她平服顺畅的呼吸,原来是睡着了。

  看着尧靖把章子君放到沙发上,尧康微笑着说道“大哥这些年似乎也没有落下了功夫呀”。

  尧靖自嘲的笑了笑,给章子君盖了张被子之后,才从新走到尧康旁边,说道“我现在的功力,也只能局限于扰乱一下人的心智,子君是早就身心疲倦了,所以才这么容易受影响,要是给我个正常人,恐怕就不行了”。

  说着,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慈爱的看着尧颂,歉意的说道“都怪我,一直没给他说明他的事,才会让他弄成这个模样……都怪我”说到最后,尧靖整个人仿佛深埋在自责的泥沼里。

  尧康轻轻的拍了下尧靖的肩膀,开解道“哥,你也只是希望阿颂他能够健健康康,当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罢了,你是个优秀的父亲,没有做错什么”。

  “这些年我一直刻意回避阿颂的问题,说到底也是我不想面对而已,只是我忽略了,阿颂他生出来就不是普通人,又怎么可能安安稳稳的过些普通人的生活”尧靖苦笑说道。

  “给我说说什么情况”尧康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有贼进屋偷东西,而且把叮叮杀了,被阿颂当面碰到,所以阿颂就控制了其中一个贼,把另外一个贼的头割了下来”尧靖答道。

  “叮叮……是阿颂三年前饲养的狗么”?尧康问道。

  “嗯,饲养了三年,阿颂经常在它身上使用他的眼睛,我也看得出,叮叮很早就通了灵性,对阿颂也出奇的好”尧靖很是遗憾的说道,他也很喜欢叮叮,所以叮叮去了,他也很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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