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有贼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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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尧颂还想说什么,但颂老妈已经挂了电话,一阵忙音传来,尧颂只觉得心绪越来越乱。

  “他妈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尧颂坐立不安,焦躁的他原地来回踱步,要不是没有真情实事,他早就拨打110了。

  忽然,尧颂一惊!

  叮叮,叮叮还在屋里,它会不会出事的!?

  尧颂刚刚想到这里,上天仿佛是料到尧颂的所想,马上给出了一个让人悚然的答案。

  午夜里,一阵暴怒的狗吼声暴然响起,而且这阵吼叫声里,还夹杂了一种无助和彷徨的味道,尧颂是听得真真切切。

  “叮叮”!尧颂一惊,同时心急如焚。所以他没有再等了,马上掏出钥匙,开了大门。

  屋内漆黑一片,尧颂什么东西也看不到,但耳边却是冲积着叮叮的愤怒叫声和阵阵低沉的喝骂声和脚步声。

  果然是有贼!

  尧颂长这么大个人,还是第一次遭遇家庭被入室盗窃。而且在这种漆黑未明的环境底下,说不心慌是假的,但叮叮叫得这么凄凉,尧颂便是咬紧牙关也要顶着上。立即从门旁的鞋柜里摸出一柄垒球棍,这是高一的时候,颂老爸给他买的。但由于他不喜欢垒球,就随便丢到鞋柜旁边,说用来防贼,只是想不到,今天还真的是用上了。

  提着垒球棍,走前没有几步。

  叮叮的愤怒叫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阵阵凄酸绝望的呜咽声,而且这阵声音时大时小,断断续续,仿佛随时都会用停止的可能。

  叮叮!尧颂眼睛发红,大步冲进大厅。叮叮的声音他听得很清楚,然而他更加清楚的是,狗在什么时候会发出这种叫声。

  “噗,砰……”心急如焚的他,跑动的声音不自觉的加大了。也许已经是引起了贼人的注意,所以尧颂前步刚踏进大厅的同时,一个硕大的拳头,领着粗暴的力度一下子砸在尧颂的胸膛处。

  尧颂身形虽高,但却比较单薄,而这股力度又是那么大,所以尧颂卒不及防地,整个人向后倒,而且后背狠狠的撞在墙壁上,骨头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咳咳……”刚才那拳应该是砸中气门了,所以尧颂倒地之后,不断气喘干咳,而在他适应那种锥心的痛楚之后,张开眼睛,在室外柔和的月光映衬下,一副让尧颂窒息的画面冷漠地清晰,残酷地定格。

  眼前,是两个脸容看不清的大汉,一个站在尧颂跟前,是刚才攻击尧颂的人,而另外一个人,手上则架着一把刀。尧颂看得清晰,那是颂老妈平常拿来切沙律的生果刀,但此时,锋利的生果刀刀刃上正流淌着刺目的鲜红血液,一滴一滴的往地面滴去,并且汇聚成一个小血滩。

  但这一切,尧颂都只仅仅是看了一眼,因为在血滩旁边,一具微弱抽搐着的躯体让尧颂的所有视线定格了。

  那是叮叮!

  在柔和的月光照射底下,映照出的是一副叮叮倒卧在血泊中呜咽抽搐的画面。叮叮的喉咙被割断了,所以它叫不出声来,但同样因为仍未断气,所以那一下下抽搐的动作,便是叮叮对无尽的痛,唯一能够做出的反应。

  尧颂的眼泪无声的流出来了。在医学常识中,一个人没有经过任何情绪挣扎就流出眼泪,不是说那个人好演技,而是说明那个人的情绪已经到达一个濒临奔溃的临界点,届时泪腺会马上分泌液体,以防止情绪的继续暴涨。

  “妈的,臭畜牲,临死也要咬老子一口,真他妈的贱狗”提着刀的那个大汉,用一种很低沉的嗓音喝骂着,同时,又见他使劲的往自己持刀的手腕处吐口水,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拼命的涂擦。

  “大哥,一个小子来的,没什么威胁”说这话的,是攻击尧颂的那个大汉,他的身躯比持刀那个更为高大魁梧,难怪重拳一击,就能把尧颂打得狠撞在墙上。

  “得了得了,我去找条绳子绑起来,顺便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你看好他”持刀的男子看也没有看尧颂一眼,也许他认为一个小子根本阻碍不了他。走前几步,走到叮叮躯体旁边的时候,他忽然又往叮叮的身体吐了口浓痰“越想就越火大,居然给只贱狗给咬了,霉气”说完,粗壮的大脚后摆,然后狠狠的踢在叮叮的身体上。

  “噗嚓”一声,叮叮的身体直往尧颂所处的地方飞去,一抹鲜血嗤声飞溅到尧颂的脸上。

  “小子,不想死就老实点,要是你搞什么动作,我就让你跟这条贱狗一样,割你喉”持刀的贼人狠声威吓道,并且把刀架在脖子,做了一个切的动作。然而他并没有发现,尧颂此时整个人已经处在一种停顿的状态,发抖的身躯忽然平静的停了下来。

  缓慢的抬起手,仿如丧尸一般的僵硬动作。尧颂轻轻的,柔柔的,捧起落在他身旁的叮叮。叮叮颈部大动脉的鲜血因为身体被挪动的关系,血液流得更暴了。不过,比起继续承受颈脉被割的疼痛,也许快点离去会对叮叮更好。

  “叮……叮……”尧颂抱着叮叮的身体,看着叮叮那依然微睁的眼睛,木然的叫唤道。

  很微细的回应,叮叮轻轻的嗯了一声,却已是用尽了它的仅余力气。

  一直以来,尧颂都认为仅能让叮叮接收到自己的讯息而自己接收不到叮叮的讯息是件遗憾的事情。但在此刻,他凝望着叮叮半眯合的眼睛,却是能够请清楚楚的接收到那发自叮叮大脑的回复:我…听你的……话,守……守住家。

  讯息很微弱,而且断断续续。这是尧颂饲养叮叮的这三年里第一次接收到叮叮发出的讯息,可偏偏,却又是最后一次。因为叮叮的眼睛在凝望尧颂双眼一会之后,便缓缓闭上,卷缩在尧颂怀里的身体抽搐几下之后,便没有动静了。

  恍惚中,时间好像停止了。现场除了监视着尧颂的那个魁梧大汉在来回踱步外,其他所有东西都好像静止了,尧颂环抱叮叮身体的动作僵滞住,脑海中渐渐回想起叮叮这三年里面和自己生活的各个场景。

  尧颂父母事业突出,许多时间都不会出现在大屋之内,而这段他们不在的时间,陪尧颂一起渡过的就是叮叮。而且,通了灵性的叮叮,在尧颂看来,已经不再是一条狗,一头宠物。它是尧颂的伙伴,是这个家的家庭成员。它自身也许同样有这个觉悟,所以为了保护这个家,它哪怕是明知道不是贼人的对手,也奋勇冲上前,最后更是丢了性命。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