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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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上与城下的两个人还只是在遥遥对峙,但两个人内心都一片雪亮,决定这场战斗胜负的关键并不是他们这边的战斗,而在二十里开外的战场,那里才是两军主力的决战!英雄惜英雄,惺惺惜惺惺。四目相交,竟是一笑!两人几乎同时将杀气散开。甚至连一直敌对的两军都受到两个人气势的感染,不知不觉中,气氛也缓和下来。

  “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样?我保证,那里有世间最好的美酒!”景太子忽然殷情对赤渊邀请道,听他的口气似乎就能闻得到那酒的香味。

  “景太子竟相邀,在下又岂有不从之理?”令人夷所非思的是,赤渊居然立刻高兴地应承下来。他一跨下火猊,便向城头走去。但更令人夷所非思的是,城门居然就“哐啷”一声打开,景太子竟当真下了城墙,在城门后面,一脸含笑地迎接他——似乎是两个知交多年的好友。

  在这种情况下,两方的士兵面面相觑,都傻了眼。他们只看到两个相互大笑的背影一起进了城门。

  二楼靠窗的位置数得到窗外的兰花。十多天前还只是一朵凋零,这时候却开了满圃,入眼处,白垠垠如同雪花一片。

  酒似琥珀杯如玉,却又怎及得那妙人兰香满楼?赤渊不禁赞叹一声:“好香。”眼睛望向那妙人。那妙人却一声冷哼,眼睛如刀一般刺向景太子。

  赤渊看看那妙人,看看景太子,忽然就爆发出一阵大笑,道:“有趣,有趣。”内心却不自觉浮现出另外一个碧发飘洒的人的容颜,笑声就打住了。他不禁长叹了口气,端起杯一饮而尽,道:“虽则你我仍是敌非友,但能在此地与景兄相遇,实是快慰平生了。”

  在那妙人杀人的眼光下,景太子如芒在脊。苦笑一声道:“我又何尝不是?”也举起杯一饮而尽。

  窗外的兰花轻轻摇晃,淡郁的香味便飘进楼。赤渊忽然放下酒杯,盯着景太子,笑问:“阁下认为我们之中谁将会获胜?”

  景太子也放下杯,沉吟道:“当然非我军莫属了,虽然火狼军团攻击力举世无双,但元方将军的二万铁盾兵可是比铁壁都硬,天下却没有哪支军队比他们的防御力更强!”

  赤渊摇摇头,笑道:“那用天下最锐利的矛刺向天下最坚实的盾,究竟会出现什么结果?”

  景太子眼里放出光,也笑道:“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这结果一定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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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决屋里的战斗轻松无比,他们准确地记住屋里人的方位后,便将屋里的灯砸坏,然后冲进去,很快将剩下的三个家伙连同那些妓女一起制服,再用石头把那三个家伙的脑袋敲碎,前后不超过半刻钟。

  当灯重新点亮的时候,鲜血开始在那张大床上四处流淌,而那三个妓女早就吓得倦成一团,一边在墙角瑟瑟发抖,一边哀号求饶。

  包子眼里闪着寒光,他准备命令那帮小孩将那三个妓女也干掉,免得走漏风声。但他却忽然看到了少年苍白的脸上,竭力忍着呕吐的表情。还只是个开始呢!小子。他在心里冷笑、嘲笑少年的无知与幼稚。在大街上,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岂能容得半点同情?但他却是个合格的老大,他对着少年道:“小弟,你先出去走走,屋里空气有点糟糕。”

  少年显然已经忍不住胃里的不适,听到包子的这句话,立刻转身便冲了出去。包子冷笑一声,然后将手横到脖子上,对着其他的小弟比了一个“杀”的手势。也跟着少年跑出屋。

  外面还下着瓢泼大雨。但少年却冲到大街当中,跪在雨地上,恨不得将腹中之物全部吐出。一切都是他的罪,这是他的计划,包子他们只不过是执行计划的帮手而已。是他杀了六个本来与他无关的人!深深的罪恶感让他忍不住失声痛哭。

  包子静静地站在屋檐下,看着雨地里的少年,久久没有说话。他见过无数杀人如麻的场面,他知道人命有时候比一根稻草还要贱,所以他能够面不改色地面对这些血腥的场面,甚至亲手杀人,他都不会有太多的感觉。但少年显然不行,恐怕就算杀只猪,他也会难过半天。

  然而,他们已经走上了黑道这条路,已经容不得他们回头。他们只有勇往直前才能杀开一条血道,才能在黑帮林立的原城为他们这样的少年们找出一条活道。要想在黑暗王国生存下去,他们以后必然会面临比这残忍万倍的场面,他们必然也会杀人如麻,就像那些大黑帮走过的道路一样。尽管他有成为一名黑帮老大足够的智慧与能力,但他实在需要一个聪明卓绝的大脑,在他在前线冲锋的时候,能替他照看全局;在他有所疏漏的时候,能够提醒他。在他通往理想的路上,他需要少年的力量。

  但少年却是那么地软弱,那么地善良。他甚至有点不忍心。于是张开了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雨渐渐小了,闪电却仍然一直闪烁不停。

  这时候,少年从地上爬起来,擦干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道:“我们今晚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蜈蚣帮的据点。”少年忽然就恢复了平静。

  包子却还是一脸担忧地望着他,半晌方沉静道:“小弟,我觉得今天你可以休息了,你先回。”少年抬起头,在霹雳的闪光中,他看到了包子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表情!他许久许久都没有弄明白其中的意义,然而当他弄明白的时候,却又是许多年后的事情了。

  包子的命令不容反抗,立刻就有两个瘦弱的少年从屋里走出,护在少年两旁,然后将他架了起来。“把他带到总部去,看好他。等我们完成任务回来,大家今天吃顿好的!”包子的命令简短又有一种能鼓舞人的力量,那两个少年高兴应答一声,便不顾少年反对,将有些失神的少年强行拖走。

  “对不起,小子!也许我不该将你卷入这个腥风血雨的黑暗王国中。”包子目送着少年们的身影消失在街道转角处,心里道。

  “老大,屋里已经清理完毕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站到包子背后,附在包子耳边小声说道。

  “嗯,让其他组的组长集合。我们准备下一场战斗。”

  “老大,我们是不是去对付蜈蚣帮?”那个少年抠了一把鼻子兴奋道。

  “嗯?”包子有些诧异。

  “我只是这样猜的,英明神武的老大肯定打算在干掉些蜈蚣帮的小弟,然后我们在将尸体摆在一起,让别人以为他们火拼……”那个少年发现包子的眼神有点不对劲,立刻就打住了话。

  “说下去。”包子来了兴致。

  “……到时候,我们乘着蜈蚣帮和火蛇帮会面摆场子解决纠纷的时候,再在两边混些人进去,下些狠手,制造混乱。让他们真正火拼起来,那我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那个少年眼里闪着光芒,盯着包子,将他的推想全说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包子忽然来了兴趣。

  “馒头。”那个少年狡黠答道。

  “老大,他不叫馒头,他叫黑狗,是最没有出息的一个,除了会偷妓女的东西,什么都不会。”这时从后面上来的五个组长的一个,一边气愤地告诉包子,一边鄙夷地望着那个叫“黑狗”的家伙。

  “我以后就叫馒头了。”黑狗没有回头,却将眼神紧紧锁在包子身上,傲气答道。他平常一向谨慎,今天却决定孤注一掷.他相信包子能看到他的能力。

  “你是不是刚才都看到了?”包子冷冷问黑狗。

  是的,我认为我们的军师固然厉害,但是老大需要的却是我这样一个能够坚定不宜贯策老大意图的小弟。“黑狗”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却告诉了包子他想知道的一切。

  死鱼般得三角眼里透漏出灰色的光,充满野心与贪婪。这个家伙的眼神让包子很不舒服。“你们两个人,给我把他捆起来,狠狠地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待我回来他还没死的话,再来见我。”包子忽然放出狠话,在“黑狗”的头上浇了一瓢冷水。

  他的手一指,两个和“黑狗”平日有矛盾的小孩就冲了上来,把“黑狗”打倒,放在地上利索地捆了起来。

  他的手又一招,五个组长便带着队伍走上前来。包子道:“我们今天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还有另外的一场战斗等待我们,完成任务后,我请大家吃肉‘包子’”。

  “嗬”少年们一声低呼,肉包子可是“白货”中的“白货”。他们一声欢呼,散发出更大的干劲,跟在包子后面一起向蜈蚣帮的据点冲去。

  确切地说,只是一场屠杀.蜈蚣帮的驻点是另外一条街道上的两层高的房子.包子他们去的时候,蜈蚣帮的家伙才刚刚从外面抢劫回来。虽然蜈蚣帮的五个家伙力气都很大,都很擅长“单挑”类的打架,但包子却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他们就像对付火蛇帮的几个家伙一样对付他们,先在门上挂两根不起眼的细绳,然后便将他们引出门外,用石头迎接他们,再一起冲上去,将来不及反应过来的家伙用石头砸破他们的脑袋。

  除了对付一个特别厉害的家伙他们有个人受伤外,战斗很顺利,一切都在包子的掌控之中!他们将两个房子的尸体都拖到大街上,然后小心布置现场,看起来就像他们为了争夺妓女、财物而大打出手,最后都一命呜呼。

  当布置完一切之后,包子便领着一班小弟消失在黑暗之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