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过河拆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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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即将退出人们的视线,天边火红火红的,把天空涂上了一层血。在家乡,此时已是凉风习习了。但在这个濒临渤海的城市,仍是炽日如火,酷暑难耐的季节。此刻虽已近日暮时分,街上的暑热却丝毫也未降低,那枚热力实足的太阳似乎离地面更近了,几乎到了举手可触的位置。

  秋兰左手撑着一把小巧玲珑的碎阳伞,遮住从背后斜刺过来的日光,右手举着一张喷有水的纸巾,不断揩去额头上渗出的汗滴,娇嫩的脸颊被潮湿的热气蒸得粉如,一对明媚动人的大眼睛却流露出几分忧郁的神。她步履缓慢,高跟鞋敲打着平整而坚硬的水泥路面,奏响一串铜鼓般的乐音,引得前后左右的行人都把目光投向她窈窕的身姿。

  不知不觉她又来到母亲河旁的带状公园,懒懒的坐在长椅上。

  正值雨季,前几天一直阴雨绵绵,今天难得是个没下雨的多云天气。这里的风景很,一些老头老太太在广场上跳着交谊舞。一些情侣则相拥而坐,不时还有些亲蜜动作,路人也都视而不见。

  秋兰望着河对面三角湖水中凸起的电视塔,塔身呈流线型向上延伸,塔楼似飞碟一般悬挂在空中。远远望去湖光塔影,挺拔俊秀,非常壮观。

  秋兰把视线收回,在感叹着天海城市建设的同时,思索着自己感情生活波澜……

  她从不讳言和林翔的感情,也不惧世俗的流言。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就是林翔那不变的恋情。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她和林翔是有缘无分,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虚荣心造成的。一个连大学都没读过的普通孩却要高攀一个富翁,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被算计也在预料之中。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忘不了林翔。有时她扪心自问,如果林翔不是老板而是普通的工人,自己还会喜欢他吗?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感情是一回事,实实在在的生活是另一回事。世界上没有饿着肚子谈恋爱的。

  她千里迢迢来到天海市,鞍前马后的跟着林翔打天下,梦想着她的阔太太梦。可一觉醒来,她发觉梦已破碎。而林翔有他自己的狐朋狗友,也有他鸡鸣狗盗的事业,这些能让他忙得团团转。她已经习惯了一场云雨、一场恩爱后他就没了踪影的生活,男人嘛,应该有自己的追求,有自己的事业。但她没想到的是,林翔为了生意,竟把她当做商品出卖了。自从被李宇后,她对林翔彻底失望了。她本充实的心灵变得越来越空虚落寞。

  手机响了,秋兰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喂,我是秋兰……是林总啊,我刚从公司出来……现在我在带状公园……好,我等你。”

  不一会儿,林翔的黑奔驰在秋兰的不远处停下,他走到秋兰的眼前面无表情地说:“上车吧,我有事和你说。”

  黑奔驰轿车启动了,迎面驶来的汽车灯光在林翔的脸上闪过。他极力控制着这次狂赌后的激动,以尽量减小对秋兰的刺激。他是幸运的,他又压中了!谈判的过程是他赌博时最喜欢的部分,很刺激。好像赌博开大小一样,开碗的那一刻最让人兴奋。

  见林翔不说话,秋兰沉不住气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听说林总的生意也一帆风顺,可喜可贺啊。林总,你该满意了。”

  林翔看了看秋兰:“是呵,生意还算顺利,但我决不食言。你拿李宇的三十万,我已经替你还上了。如果你心里还不平衡,我将尽量满足你。”

  秋兰明白,这是下逐客令了。她抬头看看窗外,黑茫茫一片,只有谈谈的月光。她突然发现自己很可怜,就像一个为了钱,到处出卖自己的灵魂和。尽管她自己一直没意识到,尽管是在不知不觉中,但结果和是一样的,只是她比她们高级一点。现在是她谢幕退场的时候了,她感到了悲哀。但她实在不愿意离开林翔,她要和她再谈一次。

  秋兰看了看林翔:“我们回别墅吧?”

  林翔摇摇头:“不,去公司。”

  秋兰的声音柔柔的,几乎是在哀求:“我想和你再谈一次,给我个机会吧。”

  林翔低声敷衍着:“我也想和你解释一下,可你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还有许多工作要做。过两天吧,过两天有时间了我主动找你。”

  秋兰被回绝了,她不满地说:“林翔,我替你做了这么多工作,你却嫌弃我了?那可是你让我做的!

  林翔的声音变得很冷:“是啊,你做到了。你有付出但也得到了回报有,我可是没有亏待你啊。”

  秋兰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过了一会儿高声说道:“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可不想卖我自己!”。

  林翔不无嫉妒的说:“你是什么人?你是个,是个人见人爱的。你的漂亮,就是你的资本,它能给你带来利润。”

  秋兰捂着脸哭了,她抽泣着说:“林翔,在你的眼里我已经变成了靠卖身为生的?”

  林翔目视着前方冷冷地说:“不,在我眼里你始终没有变化。”

  “你……”秋兰绝望的说不出话来。

  车内音响的音量很小,一个歌星哀怨的歌声在车内缭绕飘荡。

  秋兰还指望他回心转意:“林翔,你还有良心吗?你忘记了你要和我结婚的承诺吗?为了这个承诺,我前后三次为你向李宇攻关。经营许可证我给你拿回来了,客运公司成立了,而你却把我给出卖了。他两次和我纠缠,没得到一点便宜。最后是在你的参与下,他得逞了。我问你,我别墅的钥匙是不是你给李宇的?

  林翔没感到惊奇,倒是有些不自然:“你说什么?他得逞了?是在你的别墅里?你怀疑是我给了李宇钥匙?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让李宇进入未婚的卧室呢,真是荒唐!这个李宇,我饶不了他!”

  看着林翔的表演,秋兰已经心灰意冷了,但她还是说出了疑问;“我别墅的钥匙只有我们两人有,不是你给的难道还是我给的吗!”

  林翔摆了摆手:“我们不争论这件事了,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不说的为好。否则,大家都没面子。你放心,李宇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现在你可以将三十万和别墅归为己有,然后远走高飞。也可以继续留在公司打工,继续担任顺发出租汽车公司的经理。我们之间的婚约没有法律效力,我还是希望你离开公司另起炉灶。资金不够,你只要开口,我可以赞助。”

  车子驶入公司的大门,停在一栋楼前。林翔对秋兰说了句:“你把车开走吧”径自下车走去,头也不回地走上楼前台阶。奔驰车原地掉了个了个头驶出公司,在黑中飞驰,秋兰开着车眼里流出了泪珠。

  下的别墅小区,家家户户沉浸在温馨祥和之中,窗户透出暖人的灯光。

  秋兰站在卫生间的洒下,任由热水不停地冲洗自己的身体,似乎要把刚才的遭受不快冲洗掉。热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滑过她光洁白嫩的皮肤,贪婪地亲吻她成熟丽的,水可以冲掉他脸上留下的泪渍,但冲不去她心头的阴影。

  面对林想的变化无常,秋兰一直苦苦支撑着,所有的痛苦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其实她是多么希望身边有一个人能帮她分担一下,一个人无论她多么的坚强但她始终是一个人,在无助的时候最渴望的就是有人伸出援助的手,而林翔贪渎的明朗化已经让她没有退路。

  淋后的秋兰披着巾回到卧室。卧室很大也很精致,但里面的设施却不多,只有一张铺着干净白被单的柔软的、一台电视、一个柜子,如此而已。灯光并不亮,淡淡的,微微有些红,有一种温馨浪漫的感觉,看得出来,秋兰在设计这房间时很是了一番脑筋,既控制住了成本,又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秋兰看到曾经和林翔同眠共枕的所有上用品,她又扑到在上痛苦了一场。屋子里有些热,可是她还是睡着了。她陷入深深的迷惑中,记忆中有许多不确定成份,他分不清那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只是他的癔想,这使人痛苦。秋兰又开始做梦了,在梦中是一片纯净的白光,山川河流在天空上悬浮,都是透明的,异常丽。而她的面前站着那个名叫林翔的男人人,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那样的真实。

  秋兰从朦胧中醒来了,注意到窗外的曦光,正渐渐地亮起来。她躺着,曦光映在她俏丽生动的脸上,她的秀发散撤在忱头上,衬托着她朗月似的脸庞。她还不想起来,懒洋洋地瞅着那亮起来的窗户。似乎有点热,她抬起手臂,忱在脑后,她喜欢这样躺着,喜欢那份温馨而又懒洋洋的情调,喜欢这样自由自在地放忪自已,让思绪和情感无拘无束地在回忆和憧憬中漫游。

  幸福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奢望,她只是个渴望幸福的小人,只是市场经济下千千万万个空想靠貌换取幸福和财富的代表。商场黑暗,人心难测,就是暂时出现微薄的希望也是不会长久的,因而被伤害也就不足为奇了。她仍不死心,难道像林翔这样惟利是图的商人,就真的完全丧失了人的最基本的良心了吗?

  转念一想,林翔也很正常。世间的人,富人仍在追求富有,穷人渴望富有,在追求中不择手段,甚至丢掉灵魂。人类永远都是这个样子,被财富与灵魂折磨。这是人生的一场大梦,不知谁将先醒来。

  秋兰翻了个身,任思绪继续飞扬。她要坚定的跟随着林翔,她知道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全部。他神秘而且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虽然她知道他有致命的不足,但她不介意,因为她已经深深的这个男人。爱是无所不能的,她相信她是会感化林翔的。想到这儿,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还有一点羞涩。

  秋兰感到胸口发热,眼泪一刹那间涌了上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