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房间里走出来,站在大堂里向马路上看去。马路上除了一层白白的积雪空无一人,只有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从马路上疾驰而过。宾馆外还停着几辆出租车,不远处有一家店铺仍然闪烁着灯光。
我上了一辆出租车,决定去流云住的那所房子去看看。没多久车子就到了流云所在的滨河南路,这个地方靠着黄河,黄河水在这夜最深的时候无声地流淌着。凭着记忆我找到了那栋楼,是的,没错了,一定是这里了,楼附近的那快大石头还在。我在楼下徘徊了一会,决定还是给流云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流云接了起来。我说:“是我。”流云沉默着不说话。我舔舔嘴唇,说:“刚才跟他们去洗澡,电话放在衣柜里了,没听到你的电话。”
流云的声音变得冷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她冷冷地说:“洗澡去了啊,没找个小姐陪你洗啊。”我慌忙说:“没有,没,真的没有。天地良心。”流云仍然冷冰冰地说:“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不管我的事。”我说:“我现在你楼下,你看……”流云停顿了片刻,我感觉到她也在犹豫。她说:“你还是回去吧,这么晚了,也不太方便。”我的心一下子变得冰凉冰凉,焦急地说:“流云,你听我说,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我求求你,咱们就见一面吧,就一会,我看看你,马上就走。”
流云又沉默了,好半天没吭声。我捏着电话,在兰州冬日寒风凛冽的午夜街头,无助地解释着,哀求着。终于,流云又说话了。“我看还是算了吧,有这个必要吗?见了又能如何?与其相见还不如怀念。刚才给你打电话你不接的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想,咱们见一面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又能追回什么东西?很多东_38605.html西,只有在记忆里才会美好,现实是丑陋且肮脏的,这谁也无法更改,何况你我。”
我捏着电话傻站在原地,感到风越来越硬,手脚越来越冰凉。我从衣服兜了挖出一根烟,颤抖着手指点上。烟头忽明忽暗,在这个无人深夜,我感到全世界的寒冷和孤独都向我一人袭来,惟有烟头上这一点点没有温度的火光温暖着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