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谁是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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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种反常的反应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反倒使我感到茫然,坐在客厅里束手无策。女人为什么总是能干出一些让人吃惊的事情,她是不是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吓成神经病?

    大约半个小时后米娜容光焕发地从卫生间出来了,洗了脸又化了装,她冷冰冰瞅我一眼又进了卧室,从里面提出她带来的手提袋,然后步履从容地走到门口停下来,好像一名正准备附宴的贵妇。她缓慢地半转身冷笑一声,说,罗米欧,我终于看透你了,你知道你是什么人吗?我没搭这个话茬,不吭声。米娜鼻子里哼了一下,你根本不是人,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生。说完拉开门义无返顾地走了出去。

    米娜终于走了,而我的心里却并没有因此得到片刻安宁,反而更加心乱如麻,一口气堵在胸口实在不是滋味。不是内疚,而是一种无法诉说的憋闷。这个伤感的夜晚我久久无法入睡,郁闷、忧伤、烦恼,以及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挥之不去,弥久不散。

    第二天整天都没有米娜的消息,直到晚上也没有见到她回来,我不禁为她担忧起来,在这个城市她举目无亲能到哪里去呢?我给唐方打手机,想问问她米娜去上班没,可她的机子关机,一时也失去了音信。

    第三天仍然如此,第四天还是找不到这两个人,她们好像一夜之间从逃花城消失了,事先完全不曾有过任何征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生活突然一下子安宁得让我隐隐担忧,几乎所有人都与我失去了联系,电话不再响起,也没有人找我,工作也清闲了下来。原来乌烟瘴气的日子过惯了忽然安静下来让我很不适应,没有人肯理睬我,他们对我敬而远之。秋香也不数落我了,上司看见我马上低头走开,甚至大街上的车辆也不招惹我。只有秋臭却一反常态地时不时跟我说两句话。

    究竟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已经不正常了?难道我真的有神经病?

    桃花谷

    米娜走了,唐方也不见了踪影,打手机总是被机器冰冷的声音告之: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她们消失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好像从来不曾在我的生活中出现过。

    我的生活陷入到前所未有的沉闷的泥沼,每日一个人孤独地来来往往,庸庸碌碌却总是一事无成。有时我忍不住检讨自己,我到底错在wWw.什么地方?为什么所有的人和事都是与我对着干?

    忽一日想起唐方,突然间才发现我对她一无所知,她的情感、家庭、性格、过去以及所有我本应该知道的事情。只有她光滑如蛇般冰凉的肌肤细腻的质感,以及冷漠的眼神清晰可见。那么她对我又了解多少呢?难道果真像很多人和事情那样,相遇却未必相知,譬如夏天和秋天,屡屡擦肩而过却失之交臂。

    一般来说喧闹过后沉寂、平淡以及许多不可知的平静因素是生活的主要成分,即便是安宁也夹带着许多散淡忧郁无奈的成分。那么悲哀之后是什么呢?悲哀过后仍然是悲哀,我想,很多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就不会有任何结局,无可奈何也是生活的最大主题。人的一生和桑蚕在本质上有太多相似的地方了,它们一生的全部任务就是吃,从早到晚,昼夜不停,然后做茧自搏,把自己吐光吐净,像忍受一种疼,将内质完全变成躯壳。人来到这个世界似乎全部意义都体现在忍受与生俱来的烦恼、悲哀。只不过桑蚕可以破茧而出,化蛹为蝶。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