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美女和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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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年前的一个星期,罗米欧从佛山回到了兰州。在此之前他打电话告诉我飞机确切抵达时间,厚颜无耻地要求我去兰州中川机场接他。我严词拒绝了他,并痛斥道:“妈的,你狗日的现在有钱了,牛逼大啦,可以坐飞机啦,拿我这样的穷人寻开心啊,我这辈子还没见过飞机呢。机场离市区那么远,包出租车来回要好几百块钱,我可没那么多钱,你找别人吧。”罗米欧的热情依然丝毫不减,他十分豪爽地说:“钱不是问题,你包车过来,我出钱。半年没见你了,真的挺想你的,我现在都有点迫不及待了。我说,你小子还是那么瘦吗?这可不行,得多吃点,回来我请你吃饭,怎么样?”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就做个顺水人情,也像他一样豪爽地说:“没问题,我保证你一下飞机看到的第一张熟悉面孔就是我这张老脸。”

  第二天中午,我在街上胡乱吃了点东西,就打车去了机场。飞机准时抵达机场,我站在人堆里看见他从通道走出的时简直有点不敢认了,仅仅半年时间他已经胖成那个样子,脸好像被人打肿了一般膨胀起来,小腹坚决地凸出一块,整个人已经完全变了形。

  罗米欧远远看见我便伸出一只手快速朝我走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哈哈哈地说:“我操,终于见到亲人啦。你小子还那样,一点都没变。”我含蓄地笑笑,说:“没办法,混得不成,日子还不如上学那会滋润了。”罗米欧十分豪气地大手一挥,说:“今天我请客,想吃什么?地方由你挑,尽管挑好的,千万别给我省钱。”

  三菜一汤热气腾腾地端上来了,醋溜土豆丝、鱼香肉丝、水煮肉,外带一个西红柿鸡蛋汤。向上漂浮的蒸汽氤氲在我们头顶,让我们回想起了刚刚逝去的大学时代。罗米欧看着桌上的菜嘿嘿嘿地乐个不停,一边乐一边意味深长地说:“你小子,还那样,一点都没变。”我喝下一大口啤酒说:“我知道,知道你挣了不少钱,可我不想宰你,咱们上学的时候请客就吃这个,现在还吃这个,就当是忆苦思甜嘛,别讲那些没用的排场。说说,说说你在南方的见闻,让我也长点见识。”

  罗米欧抽了一口烟,叹了口气,说:“太阳底下能有什么新鲜事?总之一句话,都要靠自个混,你混得好别人把你当人看,混得不好就狗都不如,这是我这半年在南方惟一的体会。看样子你在兰州混得不怎么样,有机会去南方看看。那里环境相对来说好一点,只要你有本事,就绝对不会饿死。”

  我一口抽干杯子里的啤酒,艰涩地笑笑,说:“你以为我愿意像现在这样不人不鬼的,可他妈兰州就这个鬼样子,每个月千把块钱,根本就不够花。你那边要是有什么工作介绍介绍,这鬼地方我在这实在呆不下去了。”

  罗米欧眯着眼斜视着我说:“你真的想去南方?”

  我坚决地说:“废话,难道让我在这里等死?我知道你在那边混得不错,有好处也给我介绍介绍,等我有钱了一定会报答你的。”

  罗米欧举起杯子跟我碰了一下,十分爽快地说:“行,没问题,我回去了就帮你联系几家。”

  这顿饭我们吃了很长时间,干光了无数瓶啤酒,也说了无数掏心窝子的话。直到饭馆打烊我们才醉熏熏地离开。

  我之所以对这顿饭如此记忆犹新,是因为这之后我的命运被罗米欧纂改了,滑向了生活的另一条轨迹。此后不久,罗米欧回到佛山便给我联系了一个工作。接到通知那天我兴奋得一晚上没睡,仿佛看到这个世界缓缓敞开了一扇大门,那个到处都是靡靡之音的城市朝我招手。那是个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地方,遍地都是钱。当然,还有数不胜数的美女和火锅。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