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师父,咱们的人手已经集结齐了,连黄山和武夷两派也派来了好手;应用物品基本齐备,除了师父吩咐的外,我还向军队购置了一批下线法阵,这样就不用怕大队失散了;至于要带多少现金,还要看老师的意思。”
容彼鸥听罢,点了点头,满意的道:“好,你这事办得不错,至于钱嘛!倒不用太吝啬了,我看一百两黄金是至少的,呆会儿我给你写个条,你去库里提二百两现金,再带上十万贯东京钱庄发的交子,应该就差不多了。”
说完,他随手写了个条子,交给了“小玄”,随即又道:“你提钱之前顺便招呼五个盟首来我这里一趟,我有事情要跟他们说。对了,明天出发没问题吧?”
“是,师父,绝对没问题!”小玄立即答道。犹豫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不过――师父,您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为了三师弟的事跟琰戊他们闹翻,是不是值得?一直以来,我们由于二师弟和侯长青的关系,可是一直将琰戊他们视为潜在盟友的。”
“唉!”容彼鸥叹了口气,冷笑道:“盟友?不过是利益的盟友罢了,为了这个盟友,我们帮着把侯长青的麻烦事给摆平,也就够意思了!”
顿了一顿,他终于忍不住又道:“小玄,你平时就是不爱动脑子,我现在就给你仔细分析一下江湖上的状况。目下的形势是四绝各据一方,井水不犯河水,表面上看是平安无事,但我越来越感觉到现在的江湖中有一股暗流涌动。推动这股暗流的最大动力,就是大家都垂涎已久的东京的利益。这点可以毫不讳言的说,我也不例外。但正是由于四绝的势力均衡,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大家都在等待时机,甚至只是一个导火索,而这次一少的事件便是极好的一个。你想想看,如果这次我们向琰戊服软的话,一旦宣扬出去――以我对琰戊那些人的了解,就算琰戊自己不说,他的那些手下也一定会捅出去的――本来就跟我们不太齐心的荆湖南北路的那些家伙们会怎么想,还不是一股脑的都投向琰戊他们那边。”
“另外,北边的刘中书和雪盈天他们也一样蠢蠢欲动,承志帮一直想将势力渗透到河南,但恪于二十四年跟雪盈天的协议,却一直不敢南下,至于雪盈天,那开封府就在他嘴边上,他又如何想不吃?只是近来官兵对他围剿甚紧,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除了四绝,武当、少林这些中原的大派也一样野心勃勃,只是实力不济罢了,少林派如今的策略正是看准雪盈天抽不出手来,才与他联合,借他的名声,北拒刘中书,西抗琰戊,摆明了要把中原地区经营成自己的地盘。至于武当,他们去年和灵山搞什么联谊,你以为真的是在搞笑吗?这两派虽然衰败,毕竟仍是江湖上门人弟子最多的门派,最近不少武当下层弟子四处叫嚣着要恢复当年‘四正’时期的荣光,看着吧!今年之内,他们必然会有进一步行动的。”
“一少这件事至少目前就已经牵涉了我们、琰戊、、武当和东京城的地方势力,而且随着我们向承志帮投诉,刘中书也很自然的被卷了进来,我敢保证,这至少会给所有这些人――哼,也包括我们一个借口,使原本藏在台面下的矛盾激化。在这种敏感时候,如果我们不采取积极行动,恐怕被人连骨头一起吞了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容彼鸥的这个弟子“小玄”,平日行事心狠手辣,绝不逊于容彼鸥本人,但在看问题方面,却远不及他的师父,甚至连壮山河都不如,是以他虽是掌门弟子,武功也最高,长期以来却一直只能在西湖山庄做个类似管家的工作,并领导着一个西湖边上的小帮,反而是壮山河早已是大帮淮南帮的一帮之主了。因此,这个“小玄”如今听了师父这一番话,不禁将嘴张得大大的,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了。
见到自己的徒弟这种表情,容彼鸥又笑了笑,道;“本来这件事一开始我听说有寒清流和孟梦天之流插手其中,便想过要和平解决,顺便搞好和东京本地势力的关系,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嘛!但听了侯长青也介入这件事情,我立刻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这其中的奥妙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了,甚至连你的师弟我也没跟他提及,毕竟他性子有点硬,又太重义气,我怕他不知会搞出什么事来。唉,有时候我对你这个师弟没有办法!”
那个“小玄”这时才透过一口气来,听到师父如此看重自己,也不由得心里暗自窃喜,道:“师父请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守口如瓶,绝不泄露半句。”
“嗯!”容彼鸥点了点头,道:“好了,说了这么半天,你也应该明白了,赶快去办你自己的事情吧!别忘了明天辰时准时出发。”
“是!”小玄立刻应声答道,转身走向厅外,但由于心情激动,竟险些被门槛绊倒。见此情景,容彼鸥摇了摇头,坐下去想呆会跟五个盟帮首领的说辞去了。
※ ※ ※
河北大名府,承志帮总堂所在。
大名府,本魏郡,唐代魏博节度使驻地,在今河北魏县附近,因其紧扼黄河北道要冲,为东京东北门户,守住这里,就可以依河固守河东,北宋年间辽人屡屡南下,皆走河西,最远曾到过澶州,但从未攻克过这里,足见其重要性了。
宋仁宗庆历二年,建大名府为北京,八年,置大名府路安抚使司,统北京、澶怀卫德博滨棣诸州和通利、保顺两军。宋神宗熙宁六年,河北路再次分为东西两路,大名府隶东路。崇宁年间,大名府计有户十五万五千二百五十三,丁五十六万八千九百七十六,人口超过一百五十万,最是河北第一人口大郡,即使是从全国范围来看,也就仅次于太原府、吉州、赣州和成都府,而名列第五位,甚至还要多过东京开封府。
在大名府城西黄河边上,有一座规模相当宏大的庄园,这座庄园就是《江湖》中雄霸北方三路(河东路和河北东、西路)的大帮――承志帮的总堂。
如今,在这座庄园的外书房中,聚集着二十来个人,这二十来人有男有女,穿戴长相不一,正是承志帮中绝大多数中枢人物。在正中的椅子上,坐定一个青年男子,此人身高七尺九寸,眉分八采,气宇轩昂,却是四绝之一的北绝――刘中书。
见到书房中乱糟糟的一片,自己的手下纷纷猜测自己大张旗鼓的召集所有堂主以上人物召开这个紧急会议的目的,刘中书嘴角挂上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他轻轻的咳了一声,屋中立刻便安静了下来,二十余人都眼睁睁的看着刘中书,等他开口说话,生怕错过了一个字。
刘中书见大家安静下来,笑了一下,道:“诸位,这次将大家邀集,实是因为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对这件事情,以我粗浅的智力,看不出其中的玄机奥妙,因此我想集思广益,听取一下大家的意见。和叔,你来将事情的向大家介绍一下吧!
“是!”只见从刘中书身后走出一人,此人身着蓝袍,个子矮小,面黄肌瘦,唇上一撇髭须,看上去貌不惊人,倒有几分象冲冠一怒的师兄侯长青,但他双目炯炯有神,只一出来,一股气势便随之而来,其他人听了刘中书的话本待叫嚷,见到这人却都立刻闭上了嘴。
这个叫“和叔”小个子环视了一眼众人,以低沉但却浑厚的声音道:“诸位,前天,也就是二月初一的晚上,我们接到了一份从江东盟发来的正式照会,他们在照会中投诉说他们盟主容彼鸥的三弟子笑一少于正月初三在东京被一个武当派十八级弟子所杀,因为事情发生在北方,所以容彼鸥要求我们能秉公处理,在照会的最后,他还说如果我们不能处理好,他将亲自率人北上。诸位看这事到底有什么内幕?”
听了这段话,在座诸人无不面面相觑,好半天没人说出话来。又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个人期期艾艾的道:“这…,这不太可能吧?那个笑一少没少惹过麻烦,至少我们就跟他打过三次交道,最后一次还是我亲自去协调的,那时他便有将近五十级了,就算再怎么疏忽,也不可能被十八级的选手杀掉吧?”
刘中书看了一眼这个避重就轻的家伙,认得他是外八堂中乾天堂的堂主应风羽,承志帮外八堂以八卦命名,各管一方事务,这个乾天堂应管南方,但由于总堂位置靠南,所以这个堂管辖的实际范围很小,因此这个堂额外负责跟南方群豪打交道,处理些一般性事务,当然,重大的事情还是要上报总堂的。正因为如此,那笑一少平日横行霸道,这个应天羽便没少跟他打过交道,甚至还亲自见过他,是故才有此言。
虽然对应天羽的避重就轻有点不满,但刘中书仍然含笑点了点头,道:“这话虽不是关键,但也点出了其中的一个问题,其他人看看还有什么说的?”
“借口!纯粹是借口!”一个五短身材却嗓门宏大的人嚷道,“这纯粹是容彼鸥窥觑中原的借口,这件事就发生在东京,他如果北上的话,目标不言而喻,除了想将东京变成自己的地盘,还有什么能解释这种古怪的行为?”
这个人是承志帮六大护法之一的赤火护法博奇,素来以思维简单著称,因此立刻便有人反驳道:“凭他容彼鸥?哼哼!不是我小看他,四绝虽说是齐名,但公认的却是南绝最弱,他的江南也不是铁板一块,目前真正能为他卖命的也就是江东和福建那些小帮派,再加上淮南东路的淮南帮,凭他也想先插手东京?这点自知之明我想容彼鸥还是有的吧?大概也只有你这种智商的人才会有这种想法?”
说话这人是个无须的小白脸,身上亦穿着白衣,正是承志帮坎水堂堂主烟波。这人风流自赏,喜白色,故此当年他宁可做坎水堂的副堂主,也不愿做震雷堂堂主,原因无它,只是五行中西方色白而已。
烟波话音刚落,一个温和好听的女音跟着响起:“还有一件事不知大家想没想过,惹出这件事的明明是个武当弟子,容彼鸥他们直接去找武当好了,以他现在的势力,武当断不会为了一个无名小卒而得罪他,何必非要找我们呢?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内幕。”
说这番话的是个颇为漂亮的女子,她便是承志帮六大护法之一的玄水护法云缥缈。有了这几个人带头,其他诸人也活跃了起来,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
刘中书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这些人说了半天,根本没有一个人说中重点,既没有人能猜出容彼鸥的想法,也没有人能提出自己这边可行的方案,大多仅是指出了这件事中的疑点。当然博奇是个例外,他倒是猜测了容彼鸥的目的,但显然太过简单,也没人将他说的当回事。
见此情形,刘中书皱了一下眉,举手道:“安静!安静!”然后转过脸来问离他最近,却一直没有开口的三个人,道:“两位楼主和总护法怎么看?”
这三个人中,一位穿红袍,一位穿黑袍,另一位穿青袍。那穿红袍和黑袍的两人乃是承志帮日耀楼和星辉楼的楼主白长喜和周滦,他俩与一开始发话的月明楼楼主宋和叔并称日月星三楼主,共掌承志帮大权。在三楼中,日耀楼主财政,月明楼主刑罚,星辉楼主训练和日常事务,故此大家对宋和叔的畏惧反而在帮主刘中书之上。
而第三位穿青袍者名叫卫填海,乃是六大护法之首的总护法。承志帮的六大护法互不统属,但总护法在地位上却比其他五位以五行为名的护法要高半级。
这三人听到帮主相询,连忙站了起来,互相看了一眼,方由周滦道:“我觉得这件事正如大家所说,有许多疑点,但不可否认,这也是我们进入中原的最好时机,以往少林和雪盈天他们联手,总是以二十四年的协议为名,阻止我们南下,这次却是容彼鸥求我们去河南解决问题,加上了他们的力量,纵使是雪盈天想阻止我们恐怕也得掂一下分量了吧?”
他说到这里告了一个段落,白长喜接着道:“所以说,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即采取行动,首先要知会少林、武当和雪盈天,当然,书面照会中不妨强调一下是容彼鸥向我们投诉才南下的,让他们有问题找容彼鸥去。然后立刻聚集好手,争取先进东京,占据制高点后,主力再跟着过河,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刘中书见两人跟自己想的差不多,点了点头,望了一眼卫填海,卫填海也点了点头,于是,刘中书又望了一眼宋和叔,宋和叔却是皱了一下眉,有点迟疑的道:“这事嘛――,我总觉得有不妥的地方,但还看不出来,依我的意见,大家好象都忽略了这个叫线铃的始肇事者,我隐约觉得此人必有特别的背景,容彼鸥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恐怕并非单纯为了进军中原这么简单,因此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太急着采取行动,最好是等副帮主回来问问他的意见再说,副帮主的智慧大家也是知道的,他必能从蛛丝马迹中看出些端倪来。当然,我们现在也不要什么也不做,派些人手去起一下这个线铃的底还也是必要的,总之一句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不知帮主以为如何?”
刘中书素来很器重这个宋和叔,故此听了他的话,点头道:“和叔这也是老成持重之言,我看就这么办好了,至于调查那个叫线铃的武当弟子背景的事,我看就由周楼主你亲自负责,南三堂的常堂主、应堂主和苑堂主都要尽力配合,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了!”众人齐声道,只有烟波在说完这句话后还在小声嘀咕:“为了一个十八级的新手居然要出动承志帮的大楼主,这小子知道了也不晓得会怎么想?”
※ ※ ※
武当山,真武殿东配殿,这里素来是武当当权弟子的议事之所。在天星时代,曾规定过只有一代弟子才能来此议事,只是到得近几年,除了NPC外,武当派一个一代弟子也没有了,因此只得把这个规矩放宽为二代弟子。当然,历代以来均曾规定一些重要的低代弟子和记名弟子也可以参加此处的会议,但仅能列席,并且没有表决权。
今天,东配殿里密密麻麻聚集了不少人,武当派号称天下第一大派,二代弟子没有百人也差不多,虽然难以保证都在线,但加上列席的低代弟子和记名弟子,却也将诺大的东配殿塞了个满。
就在此时,忽然东配殿的门一开,四个人走了进来,会议临时主持人之一的清风见了他们,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迎上去道:“太好了,你们总算回来了,出了大事情了!”
刚进来的这四个人正是到线铃曾在东京见到过的清天、清雾、清露和清一,他们几人本还在东京办事,突然接到门派紧急通知,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虽然东京到襄阳有直通的传送点,襄阳到武当亦有传送点相连,但毕竟一口气爬上很高的武当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此四人此时都有点气喘吁吁的。
武当派对弟子素来约束不严,众多二代弟子都是各行其事,只有遇到关系到门派存亡的大事时才会集中起来商讨,平时的日常事务,包括推选掌门弟子等工作都是由几个较有权势的弟子把持,对于掌门弟子的命令,其他弟子大都是给面子就听,不给面子就晾在一边。
武当当代的掌门弟子就是第一高手清天,他采取与另外七大天王合作的办法行使权力,其他弟子慑于八大天王联合起来的权势,倒也还颇听这个掌门弟子的命令,尤其是这等聚集全派二代弟子的大会,还是要等清天这个掌门弟子回来后才能召开的。
清天看了一眼清风,又看了一眼殿中的阵仗,甩掉披风道:“清风,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么急找我们回来,还搞得如此隆重?”
说完他却不等清风回答,便径自走上了主持的位置,另一个临时主持人清欲连忙礼节性的向他行礼,清天倒也不敢怠慢,连忙还了礼,方才就座,而跟他一同回来的清一等人也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了。
见到清天已经坐稳,跟在后面的清风道:“启秉掌门师兄,小弟未经请示,便仓促召集全体二代弟子大会,实在是发生了大事情,故此征得全体留守弟子的同意,方才越权行事的,还请掌门师兄见谅。”
清天听了他的话,扫了一圈其他几个留守的“天王”,见他们都点头表示同意,才道:“无妨,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他这一问,大部分参加会议的弟子们都立刻竖起了耳朵倾听,原来清风召集此会甚急,召集的原因只有几个当权弟子才知道,与会众人倒是有九成多象清天他们一样一无所知。
清风板了板面孔,相当严肃的道:“大前天晚上,我们收到了来自江东盟的照会,他们在照会中责备我们管束弟子不严,以至于正月初三在东京郊外无故将江东盟盟主容彼鸥的三弟子笑一少击杀,江东盟对此发出严重抗议,并要我们给个说法。”
这话刚一说完,底下立刻炸开了锅,上百名弟子同时大呼小叫,乱成一团。好半天,才逐渐静了下来。只有一个平日跟风飘扬不对付的二代弟子还在大声对列席参加会议的武当大财神嚷道:“风飘扬,这次又是你的弟子惹的事吧?不过据说那笑一少也有两把刷子,我看恐怕是你亲自出手的也说不定。”
这人话音刚落,立刻又有好几个人也加入到声讨风飘扬的行列中来。听了他们的话,风飘扬自己也不由得苦笑,谁让自己平时名声臭来着,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全派倒有一半以上的同门立刻便怀疑到了自己身上,就连他本人此时也不免心下惴惴,十成中有九成九相信是自己的弟子所为了。
谁知清风听了那些人的话,咳嗽了一声,笑道:“这次大家可都误会飘扬了,据照会上所说,击杀笑一少的武当弟子是我们的五代正式弟子,名叫‘线铃’,法号‘虚境’,我们查了一下正式弟子名册,这个人是…”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噗嗵”一声,却是清一听了线铃的名字,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原来清一虽然在东京跟线铃照过面,但第一次见面时,这事还没有发生,第二次见面的时间非常短,他本人又更关心线铃跟寒清流结识的过程,因此这件事线铃也没有跟他提,如今猛然听说,哪还容他不惊?
清风看了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的清一,继续他刚才的话,道:“这个弟子就是清一的徒弟。”
一句话说完,整个配殿上除了留守的五大天王外,其余众人都将莫名惊愕,齐齐将眼光投在清一的身上。
静了一会儿,清风又道:“这还没有完,昨天我们又收到了‘承志帮’的正式通知,说江东盟也已经向他们投诉了这件事,他们让我们将这个虚境的详细资料发给他们,同时还转传了一份江东盟给他们的事件细节说明书,这份说明书我已经传到了诸位的门派内部频道的短信箱中,三代以下和记名弟子没有,你们可以跟身边的二代弟子穿换着看看。”
他说完话,殿中又静了一会儿,清天才以掌门弟子的身份问道:“清一,这个线铃是你的弟子,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还没等清一回答,他旁边的清欲却抢先说道:“对于这件事,我是绝对不相信的,这个线铃,唔,也就是虚境我也见过,这份说明中也提到了,他只是十八级的五代弟子,他怎么能杀死已经五十级的笑一少呢?更何况那个笑一少还有三个等级颇高的帮手。”
清天点了点头,还没有表态,八大天王里的另一个清雨已经接道:“欲师兄,现在已经不是这事是不是真实的问题了。那容彼鸥素来护短,看这次的阵仗,他是绝不肯罢休的了,我们现在首先要考虑的问题是应该怎样处理这件事情。”
“对!你说的很有道理!”清天肯定道:“清雨,那你看应该怎么办?”
“这个――”清雨一时没了话,嗫嚅了半天也没好意思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倒是一旁的清云平日经常跟他混在一起,颇了解他的想法,而脸皮又比清雨厚,因此替他答道:“我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这个虚境交给江东盟,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话刚说完,就见清风瞪了他一眼,道:“别瞎说,咱们怎能干这种事情,一边呆着去!”
这清云和清雨平日跟清风是一党的,素来惧怕清风,听了他这话,都缩了缩脖子,低头坐了下去。
这时一边的清雾插口道:“掌门师兄,清风师兄,我也觉得把我们的人直接交给江东盟不好。既然江东盟是向承志帮投诉的,而承志帮平日又颇有侠名,我看就将这个虚境交给承志帮,他们必能秉公处理,一旦江东盟不满结果,也不能怨到我们身上,你们看这样如何?”
清天听了这话,连连点头,清风也道:“这个主意倒不失为好办法,既不伤我们的面子,又不至于得罪江东盟那边,掌门师兄,你看这么办如何?”
清天也不表态,只是看了一眼清一,问道:“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吗?”
清一此时已经是心乱如麻,从本意上来说,他不愿意将线铃交出去,但清雾的这个主意相当公平,若是让他牺牲门派的利益去维护自己的弟子,这等话清一也说不出来。
因此,他正要点头同意,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清露却忽然道:“掌门师兄,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清露虽然排名八大天王之末,但却有很硬的背景,再加上心思缜密,隐隐有武当派军师之势,因此他的话在武当中还是很有分量的。清天点了点头,道:“清露师弟但说无妨。”
“这件事中有个疑点,不知大家发现了没有?以容彼鸥以往的行事风格,一旦遇到这种事,早便派人将这个虚境抓去了,哪还会通知我们,又怎会亲自出马,更别提向承志帮投诉了,这其中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我猜不是容彼鸥要以这个借口北上东京,便是这个虚境有特别的背景,令容彼鸥不敢轻举妄动。”说完,用询问的眼神瞟了清一一眼,可惜清一正在发呆,根本没有注意。
清露刚讲完,武当另一个素有智者之称且名列四大高手之列的清松拍手道:“正是如此,我刚才也隐约觉得不对,只是没有清露师弟看得这么透彻,如今清露师弟一点,我便也明白其中的关键了。依我看,清露师弟所说的后者可能性较大,容彼鸥素来对东京有染指之心,但四绝中以他最弱,因此,他一定是想借这个事端挑起其他武林人物的争斗获利,虽然他具体怎样实施我不知道,但你们想,承志帮素有南下之心,如今受了容彼鸥的请求,必然迫不及待倾巢而来,但少林和雪盈天素来反对他们南下,想躲也躲不掉。不过西绝的琰戊又怎么让他卷进来呢?这就需要胁迫我们了,我们向来不买江东盟的帐,反而和巴蜀武林关系亲密,在一般人的心中,我们自然是西绝一派,因此一旦我们和承志帮对抗的话,琰戊很明显也一定会卷进这件事中,与承志帮他们争斗,我想这大概就是容彼鸥的想法吧?”
他的这一番分析说完,殿上众人登时脊梁沟都直冒凉气,这个计策太恶毒了,也亏容彼鸥想得出来。
被这阴谋吓到的也包括清天在内,因此他连忙放下掌门弟子的身份,虚心向对面两个智囊请教道:“那你们觉得这事该怎样处理?”
“简单!”清露嘴边挂着一丝微笑,胸有成竹的道:“掌门师兄应该还记得咱们在东京定的计划吧?四绝争斗对我们的计划并非不利,因此,也没有必要去阻止它的发生,何况以我们的能力也阻止不了。但是如容彼鸥所愿让某一方能置身事外也不符合我们的利益,因此,无论如何也要把容彼鸥也拖进去。因此我认为我们只需将这件事默杀掉就好了,也就是既不做肯定答复,也不反对,如果承志帮或者江东盟来问,掌门师兄只需推脱说这等大事要集合所有二代弟子公议方可,我们的二代弟子这么多,又有好几个见年也不上线,想将这些人都聚齐,就让他们等吧!我们既然不做行动,容彼鸥就只得亲自出马去抓那个虚境――我想承志帮不会主动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吧?那不管那个虚境是不是有背景,容彼鸥总是难以独善其身了。哼哼!他想跟我们斗智力,可还差了一点。”
清天想了一阵,觉得清露这个办法既够阴险,又不会对门派影响太大,还对己方制定的长远大计有利,心里早便同意了八分,当下他再次征求其他人的意见,道:“你们觉得清露的意见如何?”
“我觉得很周到!只是太黑了些吧?”清松首先笑着赞同道。
清欲素来对线铃很有好感,想了一想,觉得这个办法对线铃比较有利,也立刻赞同道:“我也认为应该用这个办法!”
清天再看向清一,清一虽然一言不发,但显然也是赞同这个办法的。于是,他自己也表态道:“我也赞同这个办法,清风,你呢?”
清风脑筋较慢,又想了一会儿,看了看他的智囊兼财神风飘扬,风飘扬点了点头,于是清风道:“我也同意这个办法,只是我还有个提议,最近我们最好要约束一下弟子,让他们没事不要离开武当山,我这是怕容彼鸥暗地里报复我们,在山上的话有祖师爷和正字辈八大高手罩着,谅容彼鸥他们也不敢胡来。”
清风素来是清雨、清云一派的首脑,他既然同意了,也便代表了清雨、清云的意见,紧接着,清雾也表示了赞同。武当二代弟子虽有百余人,但既然八大天王达成了一致意见,清天根本也不征求其他人的意见,便拍板道:“既然大家都同意(其实只有八个人同意),那就这么决定了,至于约束弟子的事情,大家都按清风说的办好了。散会!”
武当弟子效率还是满高的,转眼间,大多数人便散尽了,殿中仅剩清一、清天和清欲三人,清欲见清一还在发呆,走上前拍了一下他,道:“怎么了,清一,还在想什么?”
“唉!线铃这小子,就爱捅篓子,真是没有办法,看来这次我恐怕也得活动一下人脉了!”清一叹道。
听了他的话,清天脸上肌肉不由得一抽,看来清一对这个线铃还真是重视,竟然肯为他活动那久已不用的庞大人脉。想当初自己和清欲清风三人可是千求万求,清一也仅是答应将灵山派的人找来谈谈而已。
\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