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翠玉居(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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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明听不见,因为此刻,胯下的疼痛在翠玉的摆弄下,早已消失怠尽,在酥麻中雄风重起、昂然待战。

  翠玉抬起了头,添着红唇,妩媚尽显中,将其纳入了体内。

  “啊……”

  满足的呻吟同时从二人的胸中冲出。

  方明体味着层层奔袭的浪潮,看着骑在自己身上,极力扭动腰肢的翠玉,道:“玉…玉儿…我…我要飘到天上去了。”

  翠玉仰着头,长发飘舞中身躯更加猛烈的摇动,婉转的吟呼从半张的红唇中颤抖而出,道:“不…不要啊,等等…等奴啊。”

  满面涨红中,方明极力耸动着身躯,咬着牙道:“不…不行了,我…我要给你了。”

  翠玉俯身而下,双手分握着方明的手腕,紧紧的按在了床上,媚眼如丝,红唇娇艳欲滴,道:“那…那你要给奴多…多少啊?”

  方明再也控制不住,身躯如弓一般的挺起,抽搐着,狂叫道:“全都给你啊~”

  翠玉感受着体内的火热,身躯昂成了不可思议的形状,急促的呻吟着,叫道:“那…那奴就…”

  满屋春色陡然冰封。

  “…不客气了。”冰冷的语声中,翠玉的双手亮起了红光,面容在狞笑,凌厉的杀机从美眸中如利刃般透射而出,挑动人心的红唇化做了腥红的血嘴,在长发散乱遮掩中如厉鬼一般大大张开,啃咬而下,死死的将方明的嘴包含住。

  鲜血,带着丝丝热气,从红唇的轮廓边缘流淌而下。

  方明睁大着惊恐的双眼,痛苦的闷嚎着,心缩成了一点,身躯极力的挣扎着,妄图摆脱平日里痴迷向往的黑暗洞穴。

  只是,在体内盎然的生机通过那狭窄的通道,被急速吸取时,结果已被注定。

  血,浸染着,方明的身躯,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干瘪、萎缩了。眼,在消弭;面颊,在深陷;血肉,如炙热熔岩旁的树木般,在灼烧的气浪下,等待着的只有精华尽去。

  方明的心,空荡一片,没有痛苦没有恨,眼中露出了最后一丝笑意,轻轻的闭上了,泪水悄悄滑落。

  翠玉怔了怔,心头的烦乱一闪而过,心法不停,片刻之后,刚刚还在贪图人间美色的方明,就以化做了干枯的皮包骷髅。

  “啊……”

  翠玉坐起了身子,如饱餐后的恶鬼般发出了满足的呼喊,舔尽了唇边残留的血液,眸中精光流动神采奕奕,雪白的肌肤散发出生机勃勃的光泽,充实之后的生命,更具活力。

  伸手,将长发挽在了脑后。

  血,凝在了发梢,滴落而下,溅洒在了脊背,一滴、两滴…岔开数条溪道,相互通融着淌流而下,在洁白光滑的玉背上绘出了鲜红的可怖的图案。

  一股噬血后的阴森气息,静静的在屋内弥漫而开。

  翠玉站起身,不屑的看了一眼枯皮包裹的空洞骨架,伸脚踢到了一旁。鼻中,欢快的乐曲在奏响,仿佛刚才所做的事情,不值一顾。

  轻松的跃床而下,随意的拾了一件衣物套在了血色斑驳的身躯上,衣物立刻紧贴住了身躯,在血色中勾勒出了玲珑的身姿。

  走到了床头旁的梳妆台前,坐了下来,拿起了木梳,对着铜镜,开始了装扮。看着镜中微微模糊的娇容,手在娇柔的面容上轻轻的抚摩着,似在感叹流逝的芳华。

  下一刻,空寂的屋内飘荡起了翠玉冷冷的声音:“怎么,还不进来?”

  门,悄悄的滑了开来,一位略比方明英俊些但眉宇间多了几分猥琐的男子走了进来。

  翠玉也不回头,似已知道来人的身份,道:“怎么样,我的钱家少爷,东西到手了吗?”

  钱铭露出了笑容,但眼中分明闪烁着惧怕的光芒,走进了几步,停在了翠玉身后的尺远之处,从怀中掏出了本封面有些破旧、中页很是焦黄的书籍,小声道:“取到了。”

  翠玉转过了身,笑吟吟的看着钱铭手中的古书,那封面之上赫然印着‘中土地志’四个楷字。

  伸手取了过来,随意的翻了几翻,书页发出了干燥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碎裂开来。抬眼看着钱铭,道:“你倒老实,没有挟书私逃,总算是没有辜负人家对你的一片希望。”

  钱铭看了一眼血色满身的翠玉,如见了可怕的事物一般,眼光迅速的移了开来,不敢再看,道:“玉儿多心了。没有你在我背后谋划,我就算是再献上几件这样的宝物,得到的,恐怕也只是在家族中挂个外人看起来光鲜无比的虚名而已。”

  “你知道就好。”翠玉冷冷道,丝毫也没有将钱铭放入眼中的意思,“在钱恨少眼里,你这个儿子,与窝囊废也没什么两样,要不是我帮衬着你,你哪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将书伸到钱铭的眼前晃了几晃,“如今,有了它,再加上我在背后相助,你只要听话,一步步的按我说的去做,家主的位子,迟早都是你坐的。至于我嘛~”

  钱铭的眼中冒出了憧憬的向往,急忙笑着道:“玉儿你自然是钱家的真正主人。”

  翠玉站起身子,旁若无人的走到了窗前,推了开来,道:“你记得就好。”

  窗外,月光如水,夜风轻扬。

  钱铭低着头,怨恨的瞟了一眼所有注意力都已放在《出海记》上的翠玉,齿牙暗咬,关心道:“外面风寒,玉儿你小心点,不要着了凉伤了身子。”

  “你懂什么。”翠玉连头都不愿在回。

  《出海记》静静的躺在掌中,翠玉伸手捻起了第一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迎着明亮月光,移了过去。

  月光轻柔,透页而出,翠玉的眼眯成了细缝。

  布满古体文字的焦黄书页刹时如被点亮了一般,散发出了轻盈的荧光。字迹消隐中,一道道流光如细细线条一一显现,瞬间就以在书页中构建出了一幅山水交融、地形繁杂的复杂图案。画中,有一条淡蓝的光线,在曲折蜿蜒下分了数条支路,在那终点处,晦涩难懂的图形成为了标记,闪烁着。

  心,在剧烈的跳动;眼,在痴迷的凝望;笑容,在灿烂的绽放。翠玉轻轻的将书合起,紧紧的贴在了怀中,转过身,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道:“果然,没有骗我。”

  深深地,将心中的狂热按奈住。眸中温柔似水,朝着钱铭招手,细声道:“你过来,下一步该如何走,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钱铭没有动,依旧站立原地,缓缓的抬起了头,看着翠玉,冷冷道:“不必了,以后该怎么做,我心中有数。”

  翠玉的瞳孔立时紧缩,冰寒森森,伸出的手红光顿起,阴冷道:“你这是找…”

  话语突断,手中红光骤然熄灭。翠玉的眼中,现出丝丝慌乱。

  体内真气竟然瞬间消散!

  心,沉到了深渊深处。

  “怎么?”钱铭的脸上布满戏谑,一步一步逼近,“现在你还想杀我?”

  几息间,翠玉的心就定了下来。当初,自己一人独闯时,几经生死,何曾怕过什么?刹那间,心中就以有了决定,没有丝毫犹豫,旋身而起,朝着窗外奋力跃去。

  看着半身已飞出窗外的翠玉,钱铭冷笑着,暗道,事到如今,岂能让你跑了?

  双足一点,身形如风一般飘到了窗口,右手成爪如电般迅速扣住了翠玉的脚踝,发力一拉、一甩。翠玉在惊叫中被拽了回来,手中一松,《出海记》飘落而下,身躯却重重的摔落在了屋内,一道毫光直射而出,罩住了《出海记》,如绳索一般将其拉入了手中,钱铭小心的纳入怀中,探头而出,环视一圈,幽幽月光下,翠玉楼与周遭暗色沉沉,更无任何异样的反应,显见翠玉思虑之周全。

  很满意的将窗户轻轻的合了起来,转身看着挣扎在地的翠玉,道:“千算万算,你可算不到我钱铭也有算计你的时候吧?”

  “呸,”吐去了嘴中的血腥,翠玉瞪着钱铭,撑着身躯挣扎着向后一点点的挪动,没有真气护体,钱铭用力又大,这一摔周身的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疼痛中依然讥笑道,“你不过就是只摇头摆尾、卑颜屈膝的哈巴狗而已,谁会放在心上。”

  怒吼了一声,如受了巨大的侮辱般,钱铭急步而前,一脚踏在翠玉柔软的腹上,弯腰狰狞道:“不错,在你们眼中我就是条狗,但是…”脚下用力擦蹭着,“…只要一口,你们这些平日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东西,就要被我吞入腹中,永无翻身。”

  “啊…”

  小腹如快被挤暴般,有翻江倒海般的痛楚。血从喉间涌出,灌满了嘴,沿着唇角喷涌。

  咳嗽着,翠玉笑容却更浓,道:“那…那又如何,没…没有人会…会向你哀求、讨饶,因为你…你永远都是条…是条入不得眼的,狗。”

  “哈哈哈哈…”拍了拍藏有《出海记》的胸前,从怀中掏出了锋利的匕首,抵在了翠玉脖间,扭曲的面容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死死的看着翠玉,侧着不断微晃的头,“有了它,整个天下就全都是我的了,谁敢不服我?谁能不求我?你说啊。”凶狠的抬脚猛的一踢,怒嚎着,“你倒是说啊!”

  翠玉的身躯腾空飞行尺余后重重的落回了地上,竟然又向后滑行了数尺,钱铭的愤恨之深,由此可见。

  钱铭看着无力呻吟的翠玉,展开双手,空转了一圈,沉沉呼吸,猖狂的笑道:“天下,以后由我掌握,我要谁生谁就生,要谁死谁就一定要死。”

  身躯,仿佛支离破碎了,再也无法指挥;神经,仿佛适应了痛楚的折磨,只剩麻痹的痉挛。翠玉费力的将口中的鲜血吐去,痛苦的呼吸着,眉目之间却更加的不屑,艰难道:“那又怎样?我,还有你的父亲,这两个你做梦都恨不得生食血肉的,却永远也不可能如你所愿。”

  “不会!”钱铭狂叫着,挥动着手中匕首,扬起了一道道冰寒锋芒,一步步的迫近,眼中的火在疯狂的舞动,舔着舌头道,“我要将你的肉,一刀一刀的慢慢的割下来,放进你的嘴里、塞进你的肚里,我到要看看,你能忍多久?”

  翠玉冷笑着,怜悯的看着钱铭,仿佛看着一个索求不得的儿童般,道:“痴心妄想。”

  钱铭出离的愤怒,到了这一刻,眼前这个任由自己宰割的翠玉,竟然比起以往更加的蔑视自己,忆起过往翠玉对自己种种斥责与羞辱,心中更是煎熬难忍,原地暴跳着,指着翠玉,一时间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翠玉的心,静如止水,看着已然有些疯癫的方铭,没有一丝的惧怕,莫明的,反倒是有一种不知滋味的伤痛涌入心间。

  终于明白,方明的泪水,不是痛楚,而是一片痴情却所托非人的深深心伤!

  苦笑着,没有自责,心中已有决定——来世再还,如果有的话。

  “哈哈哈哈…”

  钱铭昂头狂笑,面色竟然有了些许的平和之气,似乎在着短短时间也有了决定,看着累累伤痕的翠,心中多少有了几许的痛快,遂道:“一直以来,每晚临睡前,要是不将你在脑海里‘好好’的想你一翻,我根本就睡不着。现在,其实我该谢谢你的周密安排,让我有大把的时间来‘疼爱’你,只是不知道,我的‘爱’你的那些方式,你可喜欢?”

  翠玉轻笑着,恬然如爱人怀中的少女,道:“不要做梦了,这种机会,你这一生都不可能再有了。现在你纵使后悔,也以经是不可能了。”

  钱铭一怔,停下了脚步,看着淡然面对的翠玉,心中隐隐的竟是生出了不安的感觉,难道她竟还有后着?只是到了此时,岂能轻易认输——这一步退却了,放过了折磨的良机,痛快的结束了翠玉的生命——日后的梦里她将如影随形、永远也再无挥去的可能,大笑了几声,道:“后悔?翠玉呀翠玉,你这套耍人的把戏也该停了。此时此刻,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不可能在信了,你以为就现在的局面,还会有人能阻得了我吗?”

  “是吗?没有吗?”翠玉的眸中杀机立现,目光所在却是钱铭的身后,厉声道,“还等什么,还不动手。”

  钱铭惶然,脊背处瞬间冰凉一片,心中已然是信了大半,不敢再逞口舌,迅速飞身而起,手中暴起一片夺目光芒,也不管背后是什么情形,折身就劈。

  只是,手中的锋芒,终是没有挥砍而出。

  返身之后,映入眼中的,除了不远处的墙壁,空无一物!

  只有身后,响起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心头暗道一声:不好,上当了。急忙回头一望,愤怒开始在心中咆哮。

  曾经柔软得令人痴迷的香舌,静静的从玉面缓缓滑下;曾经明亮如月的双眸,黯淡无光没有了一丝的生机。

  刹那间,曾让无数人疯狂迷恋的翠玉,香消玉损。

  看着如此结局,钱铭的心瞬间空空荡荡、寂寥虚无,多少个指天发誓的夜晚的幻想,在这一刻,破碎了、消弭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木然的,一步一步,走了尸身旁,蹲了下来,看着那一张鲜血布满但却安然的面容,茫然了,伸手放到了翠玉的鼻间。

  半晌,感觉不到丝毫的气息,只有肌肤在渐渐冰冷。

  钱铭收回了手,痴痴的看着,无神的眼中流出了泪水,淌过了不可置信的面孔,怔怔道:“死了?怎么会呢?”眼、眉紧紧的拧到了一处,悔恨的痛苦浮现在了脸上,“怎么可以这样呢?”

  猛然,站了起来,昂头看着黑暗的屋顶,手死死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拼命的向后拽,大口的呼吸着,胸口的愤怒悉数爆发了出来,嚎叫着:“为什么?怎么能让她死呢?苍天啊,你是瞎了眼,还是没有耍够我?怎么能够让她就这样死呢?啊~,你告诉我啊,为什么~”

  屋内,回荡着绝望、悲恨的长啸,久久不歇。

  突然,钱铭的身躯如被抽干了气力般,瘫坐了下来,匕首掉落在了一旁。钱铭左右乱晃着脑袋,嘴中反反复复的喃语着:“死了,她死了…死了,她死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钱铭终于不再痴语癫狂,只是怔怔的看着翠玉的面容。又过了片刻,伸手将翠玉额头上杂乱、凝满血液的秀发细细的整理了一番,轻轻的擦拭着苍白面容上的污血,仿佛在帮自己熟睡的妻子修整仪容,微微的笑了,道:“翠玉,你这个贱人,你知道吗,每次你辱骂我、欺凌我的时候,我的心里都是这样回骂你的。你可知道,有多少个夜晚我是哭着、哭累后睡着的,又有多少个夜晚是在梦中被你惊醒的?我知道,我们之间本来就是相互利用,可是你,太不尊重我了,你剥夺了我所有的尊严,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你面前的一条狗,这几乎让我丧失对自己所有的信心。幸好,我没有被你击溃,因为我很清楚,你只是一个婊子,一个任人操弄的婊子,而我呢,我是钱家的二少爷,出身高贵,天生就应该是被人高高供奉的,天生就应该是操控他人生死而不是被人如狗一般被呼来喝去的。所以,你不要怪我,因为,你哪怕对我稍微好一点点,以你现在对我作出的贡献,像我这样的体面人,难道还会为了区区一个不值任何东西的名分与你计较么?本来,你早就可以风风光光的做一个外表光献的钱家少奶奶的,只要你能够让我不象现在这样的很你。可惜啊,可惜啊,多少次,我给过你多少次的机会,哪怕你只要把握一次,又怎么出现如今这样的局面?这真的不是我所期望,真的,我没有骗你。现在,你死了,但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替我创造出了这么好的条件,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一定会如你所愿——在不远的将来成为钱家的家主。不过…”摸过地板上的匕首,“…即使如此,你也不要以为,你可以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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