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冷月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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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次醒来发现阳光还是斜斜的打在我的头,那高高的粱上系着个粗糙的布偶,颜已经发黄,下部生了绣的铃铛在早上却突然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在空中任的摇摆着。我本想说服自己昨晚的一切只是我随便而作的梦,但那角落里的破旧贵椅上睡着的单薄身影打碎了我的幻想。我站起身,走到她跟前细细打量她,才发现她的脸已被洗干净了,只是眼角还挂着泪痕,她的样子很瘦小,容貌清秀,小巧的唇即使苍白也称得上是饱满的,嘴角边有颗淡淡的人痔,颜刚刚好。

  “齐砂,你出来下。”

  门外响起了轻柔的呼唤声,我微微皱眉,手下利索的扯过一旁的屏风,把那单薄的身影挡了去。推开门,意外的发现烟独自一个人来找我,她没有打那把绿的绸缎伞,纤细婀娜的身子在阳光下拖下了长长的影子。

  “您有事?”我尽量用平时的语气回她的话,心里却有些紧张,怕她下一秒就倒在我怀里失声痛哭,并嚷嚷着要为她的儿子血仞凶手。

  烟的神情有些奇怪,她一会似哭,一会似笑,话也说不完整,而我的心就这样被她弄得七上八下的,差点神经错乱,半刻过后,她双手紧紧的捏着我的肩膀,大笑的嚷着,

  “砂儿,他没事了,感谢老天,我的儿子没事了。”

  我楞楞的看着她,一时无法反应,等灵魂回壳了,我才战战兢兢的开口,

  “您是说,少庄主他没事了,他的病好了?”

  “对,对,对,所以我赶紧过来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儿子?”

  烟猛得把我搂在怀里,我的侧脸紧紧的险在了她高耸的胸里,一瞬间有些窒息,

  “可是,可是我不懂,您为什么要谢谢我,我什么也没做啊?”

  “不是,是透亲口说的,他说他做了个梦,梦到了个姓齐的子来到了山庄,然后他便站了起来,山庄里姓齐的孩只有你,而且,飘也说过,她说你命带红瑞,紫薇主宫,是大福大贵的命像。”

  “夫人过奖了。”我低下头,掩藏住嘴角的抽搐,大福大贵,也就是这些和我无关的人才能说出这种疯话,不过那个少庄主是怎么回事,我本以为把他推到蛇窟,他纵使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怎么如今反而生龙活虎了起来,这倒是件怪事。

  “对了,透说要见你,你梳洗下就随我去吧,等会我叫人给你添置些衣物手饰,平时真是委屈你了,白白浪费了你这好貌像。”

  烟抬起手,在我的脸上慢慢划过,最后挑起了我胸前的一缕发丝,颇有意味的笑了,我有些怔忪,待清醒时,人已坐在铜镜前梳头了。今天我特别期盼紫翼的到来,我想亲自问问昨晚那个熟悉的怀抱是不是他的,可盼来的却是玉华和三个有些陌生的使,她们捧着银的托盘,上面放着轻软的宫群和耀眼的配饰,那些光芒很陌生,混杂了太多的。

  玉华和我算是比较熟识,她主动走了上来,微微弯了腰,那下面的金线系得粉铃铛清脆而响,却不是我喜欢的淡薄音调,

  “我早说你这丫头不是奴婢的命,都说赤庄如云,过个几年,在你面前,那些自诩为的人都要自惭形愧了。”她用一把玉制的梳子仔细的顺着我的发,而那发比那光洁的梳子还要顺滑,让她几次都差点失手,透过那铜镜,我明显的看到她年轻的脸上闪过的暗淡与寂寞。

  “真会说笑话,奴婢就是奴婢,即使再,血液里也摆脱不掉卑贱的命运,怎能化身为凤?”

  我的声音比我的表情更冷,玉华的手稍微停顿了下,笑容却更浓了,她替我挽了个梅髻,点缀了白晶而成的透彻梅,让我还很稚嫩的脸多了些少的味道,可以说,玉华真的生了双巧手。

  她接过使手里的轻纱罗裙,一一为我穿上,我近距离的挨着她,闻到了一股特有的兰,虽然极淡,味却不易消散。

  “,你今年多大了?”不知为何,我突然问了她这个问题。

  玉华抬起头,第一次没有笑,

  “十四了,这是我呆在赤庄第七个年头了。”

  我出现在北冥透跟前的时候,连我自己都不自在,玉华她们只陪我到那扇精致阴森的大门前,再次走进那扇门,虽然是白天也让我颇为不适。他依然坐在轮椅上,脸苍白无血,样子俊秀如月,一身白的长衫把他衬得更加不像个活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生气。

  “我们又见面了?”

  “又?似乎不妥,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少庄主。”我低垂着头,刻意不去看他冰冷的眼。

  “哦?你都没看我,怎知道我就是少庄主?”

  “烟夫人说要带我来见您。”

  “是吗?”他推着那轮椅,慢慢的靠近我,

  “你怎么知道烟的儿子就是我,你又怎么知道这赤庄的少庄主只有我一个呢?”

  他的声音不温不火,但却叫我难以回答,要知道,这少庄主的事都是庄里的人私下谈论的,北冥飘很是讨厌庄里的人乱说话,被查出来的人,哪怕只是传了最微不足道的闲言碎语,也会受到残酷的刑罚,我思索不天,仍理不出个头绪,只能沉默不语。

  “恩,你不想回答?”

  他移到我面前,顿时让我感到了一丝寒,退后时已被他牢牢的擒住了下巴,我惊得抬起了头,因为他平视着我,双腿有力的站立着,我用力挣扎,他手的力道加了些许,让我听到了自己下颚骨骼发出的脆弱声响。

  “你!”

  “很惊讶是吧,一个快死了的人怎么能站起来,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他另一只手环住了我的腰,脸几乎贴在我脸上,如星辰般的眼黑得耀眼却满是邪气。

  “人都会死的,只是时间长短罢了,所以我不惊讶。”我暗中运气,想挣开他,他的气息太冷,似空中寒月,让人温暖不起来。

  “看来我要让你失望了,你来我生命里这么一折腾,我恐怕会活到九十九,死还距离我很遥远,而对你,我就不知道了。”

  “这话怎么说?”我放弃了挣扎,抬头看他,用力笑。

  一条红的绳系着块明晃晃的玉佩在我头顶出现,我的笑容冻结在脸上,反射的伸手有拿,他更快一步,转眼见,那玉佩居然大咧咧的挂在他白芷的脖子上。

  “你想怎么样?”

  “承认了?”

  他放开我,而我却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下滑,他扶住我,直到他弯腰抱起我时,我才发现,我连动一跟手指头的力气没了,

  “你下毒了?”

  “不是。”

  我咬了咬牙,动作迟缓得让我心惊,忽然忆起了那独特的兰,不讽刺起了自己的愚蠢,

  “是玉华吧,你让他给我下的毒,那幽兰本是无毒的,却最易成为别的毒的引子,我想我头上的梅发饰不仅仅是纯白晶而制吧。”

  他看着我,又笑了笑,墨的发披散着,让他的轮廓不是很清晰,他把我放到那轮椅上,把我推着往里走,我第一次感到了恐惧,面对那飞舞的鹅黄轻纱,让我强烈的渴望飞出这个地方。

  “走吧,让你体验下我九年的生活。”他低头在我耳边低语,那样子说不出的温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