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小郭说,他现在也联系不到李学丰了,因为李学丰的子正在和他闹离婚,再加上公司里的一些麻烦事,李学丰都快焦头烂额了。
末了,小郭又嘱咐我不要向别人宣扬李学丰老婆闹离婚的事。
记得当时,我很自信地对小郭说:“李学丰的子在邯郸老家,而李学丰孤身一人在石家庄,他肯定是与公司里的某个孩子搞上了……”
对于我的话,小郭没有反对,也没有认同,只是默不作声。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你李学丰因为老婆闹离婚,就可以收了别人的钱玩失踪吗?换位设想一下,如果你是作者,又是借钱出书,而书又十万火急的等着用,等着发行,你心里会如何呢?但李学丰好像天生就是一块诈骗的料,长着一颗诈骗的心,任凭我把他的手机打破,就是不接电话,天生固执的我就不停地打,他就来个关机。
再打李学丰手机时,他手机的提示音也像他李学丰本人一样,没有一句实话了,一会儿提示的是关机,一会儿提示的又是停机。就像人死了之后阴魂不散似的。李学丰的手机关了之后,再打的时候,竟然一会儿是关机一会儿是停机,并且是循环交替。
我实在迷惑不解,李学丰的手机是怎么了,就是停机,也不能一天能停十几次吧。再说了,他的手机我一直都没打通,既然是关机,就不存在通话,又怎么一会儿一会儿的停机呢?
那他是在需要打电话的时候就开机通话?这也不可能呀,我一天打了十几次,总不能一次也撞不上他开机吧。
当我打电话向一个朋友诉说这件奇怪的事情时,朋友告诉我,这是机主李学丰将手机设置成那样了。
天哪!我这才恍然大悟,他李学丰根本没有关机,是他为了逃避被他诈骗的人才故意将手机设置成那样的。
本来就焦头烂额的我,气得简直都快失去理智了,我实在不解,都说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也可能是我孤陋寡闻的缘故,也可能是我自小到大都一直信守承诺,而遇到的也是些信守承诺的人,像李学丰这样恶心的不守信用之人实属少见。
试想一下,现在用惯了手机的城里人,没有手机这个通讯工具,就等于与世隔绝了,像李学丰这个靠网终和通讯诈骗的人岂能忍受得了关机带来的损失,可他既不想与世隔绝,又不想接被他诈骗过的人的电话。于是,天生聪明的李学丰,便故意把手机设置成关机或停机。
我真是惊叹李学丰竟然如此的绝顶聪明,如此挖空心思的利用现在的高科技,只是可惜可叹,他的聪明才智怎么就不往正道上用呢,而是用在了诈骗、撒谎、逃避和玩失踪的伎俩上。
没办法,我只得打那个网名叫李生的南方人的手机13780309744。
手机里传来了标标准准的南方口音——果然是南方人。自与李学丰认识,他李学丰大概说的唯一的一句实话就是,这个网名叫李生的是南方人。
可能是体内的忍耐和愤怒已经越过了我的控制底线,我的语言和声调已经无法选择礼貌和文明用语;可能是我把对李学丰的憎恨和厌恶,不由自主的流露到语言上,所以,当时的我很不客气地质问李荣标,合同早已超过快十天了,他李学丰为什么玩失踪,我的书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可能是那个叫李荣标的南方人听着我说话不太中听,便也不客气的质问我,给了李学丰多少钱,可以马上退还给我。
当我说出我给李学丰的钱款数额时,李荣标立时哑口无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说,帮我联系李学丰。
当然,当电话快要挂断的时候,我也少不了警告李荣标,如果再联系不到李学丰,我会很快到石家庄的。可想而知,我到石家庄绝不会给李学丰好脸,肯定是去兴师问罪的,他李荣标的心里应该清楚这一点。
也许是李学丰真的害怕我到石家庄,也许是李学丰不想让李荣标知道他太多的底细,也许李学丰故意在这个封面设计师面前装做刚刚知道我在发疯地联系他。在我和李荣标通话的当天下午,便接到了李学丰主动打来的电话:“韩老师,那位编辑旅游回来了,你的书号正在从北京往石家庄邮寄,估计一星期左右就能到……”
当时,对于李学丰的口若悬河、信誓旦旦和百般承诺,我已开始怀疑,便说:“李经理,自从与你认识一来,你没有守过一次信用,你说你把我书的内文印出来了,能不能给我寄过来几页,让我看看你的印刷质量……。”
可没等我说完,李学丰便挂断了电话,我再打过去,又像过去一样,再也打不通了。我立即又拨通了李荣标的电话,让他给我寄几页我书的内文。但李荣标以他只管封面为由一口回绝了。
仔细想想,一天天的受煎熬,一天天的打无数的长途的电话,浪费了无数的话费,耽误了写那么多的字,而我的《娶个老婆是同恋》,不也是始终没有着落吗。既然他李学丰说书号正在从北京往石家庄邮寄,那就咬紧牙关,忍受着那份无可奈何的疼痛,再坚持一星期吧。从北京到石家庄的邮件,即使再慢,最多也只用一星期的时间吧,一星期之后,他李学丰总不能说书号又被他从石家庄邮回北京了吧。
谁知一星期之后,再也联系不到李学丰了——打他的手机不但没有正常的振动提示,连关机和停机的提示声也消失了,而是无际的死寂,无际的死寂,无际的死寂……就像一个人死亡后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就像15032061111这个手机号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似的,就好像李学丰这个人从来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似的……
李学丰的手机号就这样死亡了,李学丰理所当然也跟着他的手机号消失了。
可想而知,当时的我是怎样的焦急和发疯。心中烧着汹涌的大火,烧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烧得我恨不得与这个世界同归与尽。如果可能的话……如果可能的话,我想祈求上帝,让主宰这个世界的上帝把李学丰给收回去。让李学丰这个王八羔子从哪来的,还回到哪里去——这样不守信用的败娄,不配做人。
没办法,我只得又给那个叫李荣标的南方人打电话。为了不引起他的烦感,我强忍着对李学丰的憎恨和愤怒,极力用客气的语气告诉李荣标:因为“五个一”工程,宣传部要我们这个小城的写手们上报自己出版的作品,日期截止为6月30号,有荣誉证书和奖金。如果耽误了要算在李学丰的帐上。
因为我的语气客气和缓,李荣标在电话里也一再表示,一定将我的话传达给他的李经理。
因为着急,因为时间紧迫,我给李荣标打电话的第二天便在线上问他,将我的话传给李学丰了没有。
李荣标回答:已将我的话传达给李学丰,并说先给我制做出几十本速印样本,快递给我,让我应付我们这里的宣传部。
“应付”这两个字一从李荣标的嘴里出来,我便不由自主的想起小郭曾经说李学业丰的因为繁忙要应付很多事。
真没想到,只要一和李学丰沾上一丁点的边,都要离不了“应付”。他李学丰应付所有被他骗的人,也要被他骗的人去应付当地周围的人。
近墨都黑,近朱者赤。只要与李学丰沾上半点儿边的人,都或多或少沾上了可耻的黑气。凡是沾不上的,大概都是些智人,比如说——鬼文子,但这些智人毕竟点少数,甚至少之又少。
当我在线上问李荣标,给我制做的几十本样书什么时候能做好时,他说大概需要一星期左右。当时的时间大概是六月十七八号,如果一星期之后能做好,只要不耽误上报宣传部,还是免强可以的。再说了,也只有这一个办法可行,不这样做能行吗?
自从08年的5月30号以后,我的每一天几乎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所不同的是,联系上了李学丰,被他口若悬河地说我的书又如何如何了之后,被煎熬的疼痛稍微减轻一些;联系不上玩失踪的李学丰玩,被煎熬的疼痛更加重一些。总而言之,自从合同到期没收到应该收到的书之后,我都是在疼痛的伴随下,艰难地度过每一天的。甚至在睡梦中,还对李学丰恨得咬牙切齿。
终于,我的身体承受不了心火的疯狂燃烧,在六月中旬蔓延到了华盖之肺,华盖之肺又通过声带向体外泄火——我失声了。
通过调治,两天之后,失声有了好转,与人对话时,喉咙免强能发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出门碰到熟悉的人打招呼,对方一听到我的声音,表情立时变得神秘而异常——这样的表情让我不舒服极了,不得不闭门不出。倒是教育局的王作家说话直接,打电话时听到我的声音不对劲,毫不客气的问我:韩,你与谁吵架了,怎么把嗓子累成这样!
我能怎么回答?不说是吵架吵的又怎么解释?再说了,就是疯狂而恶狠狠地大吵三天三架的人,怕也不会有如此沙哑的声音吧!这哪里是沙哑呀,每说一句话都艰难而痛苦,分明是被人卡着脖子被窒息时发出的绝望之声。
可除了说是与别人是吵架,我实在无法解释自己发出这种怪声音的原因,只得违心地说是与儿吵架了。于是,我们这个小城,凡是知道我的人,又都知道我有个不听话、不孝顺的儿。甚至连所有的亲戚都知道了,因为后来见到二,她第一句话就问:你难道连自己的儿都管不住吗?她那么小就开始气你……。
二劈头盖脸的质问,让我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在我声音沙哑的那些天里,我竟奇迹般的联系上了李学丰,这个败娄在电话里也好奇地问我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对于李学丰,我当然如实相告,说是因为书的事急成这样的了。
“哦,是吗,那么说我还得快点给你做书啦,声音都急成这样了……。”没想到,李学丰听说我声带沙哑是因为书出不来而急成这样时,他的声音立时变得兴奋起来,竟然有掩饰不住的兴灾乐,就跟刚收到我汇给他钱之后的声音一样:极力压抑着得意、狂喜和激动。
李学丰的声音预示着他一放下电话就要捂着肚子大笑不止。他之所以要捂着肚子大笑不止是因为,他竟然能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把写书的人诈骗的声带都哑了,并且哑得是那么厉害。
被李学丰诈骗了大笔钱之后,每次与李学丰对话,从他那洋洋得意的说话口气和兴奋的声音上,我都感到他好像一直在为自己能如此会诈骗而感到自豪和得意。
李学丰如此兴灾乐的腔口真想让我破口大骂,把他祖宗十八代骂出来都不解恨。合同超过那么多天了,他竟然说“那么说我还得快点给你做书啦,声音都急成这样了……”的话。
合同是制约人的,难道说他李学丰真的不是人吗?就是败娄也总应该是个“人”吧?难道说他李学丰连败娄还不如?
几乎崩溃的我,几乎疯掉的我,走投无路的我,因为李学丰的态度和语气,只得把所有的愤怒和疯狂,用暴风骤雨的形式倾泻给了小郭。58xs8.com